我出发了!
两年的岁月稍纵即逝,顷刻间归无。
这些日子里,队内的小孩们不光个子长高了,剑术亦是精进了不少,陆陆续续也发生了几桩称得上大的事情。
例如今日。
领着猪头少年与几个小女孩儿,白发少女立在一座宅邸的侧门处,上前一步为面前戴着枚勾玉的少年整理衣襟:路上小心啊。
又看向稍稍矮其半个脑袋的异瞳少年,轻拍其肩膀:小芭内也是,战斗的时候不可以太冲动。
“这是……?”云雾缭绕的仙山内,有人沉吟片刻,猜测道:“他们要出发去参加最终选拔了?”
否则怎么还提到了战斗?
他的猜测并没有错。
现在的最终选拔一年才一度,已经年满十四的花闻桃、伊黑小芭内哪有不去的道理?
外加一个同样岁数的神崎葵,收拾收拾干粮和水,三个孩子这就要和亲朋好友告别,结伴出行了。
小葵要小心啊,花千骨记得这孩子上辈子也有参加最终选拔,只是虽然成功通过,后面却一直没去出过任务:没事的,如果遇到自己战胜不了的对手,就放信号弹出来。
晓得前辈是担心自己,神崎葵严肃了神情:千骨姐放心,我知道的。
事实上,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语了。
作为柱的香奈惠很是忙碌,已经是甲级队员的蝴蝶忍也不轻松,但这几天,她们也曾百般叮嘱,都是道:能杀多少鬼不重要,人好好的就行————杀鬼有我们呢。
神崎葵自是一一应允。
姐姐放心,听闻此言,花闻桃豪气地拍拍胸口,大哥哥似地大包大揽:我会照看好他们的!
虽然我没有无一郎、有一郎那么厉害……
我会加油的!不管是小芭内还是小葵,我绝不让他们伤到一星半点。
这做派———一看就知道是和炼狱杏寿郎学的。
为避免伤及小孩的自尊,花千骨强忍住笑意,拖长了尾音哄他:好好好——
不错,时透这对双胞胎兄弟后来者居上,反而跑在了所有人前面,早在一年前,他们就已经通过了最终选拔,以十一岁的稚龄成为了鬼杀队的正式队员。
最震撼人心的是,这兄弟二人居然才执行了三四次任务就遇见了下弦之四,(因为年纪小,一般不拆开派任务)不知他们是如何作为的,竟成功将其灭杀了!
消息传回时,饶是现在在位的几名柱都大受震撼。
这怕是鬼杀队近年来晋级最快的柱了吧?水柱一把揪着风柱,聚精会神地打量他,仿佛在看什么新奇物种:你和匡近到底是怎么教的?
风柱为自己叫屈:和你们的教法大差不差,他们只是天赋高罢了。
扯远了。他们的反应暂时先搁在一旁,早已被震得麻木了的队员们也先不提。
花千骨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天花闻桃的反应———差点当场石化,好险碎在原地。
字面意思上的碎。
木刀哐当砸地,少年呆立许久,抖着唇吐出一句话:……他们还是人吗?
“天才太多了,”将他脸上的崩溃与错愕看得一清二楚,长留山里,朽木清流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上辈子狯岳自视甚高,这辈子的花闻桃还没来得及骄傲呢,就先自卑起来了。”
“那有什么办法?”不远处有人跟着感慨:“鬼杀队从不缺天才。”
常言道,是金子总会发光,可也得看地方啊!
把你扔进金山里,你又能有多少光芒呢?
好在花闻桃没有因此一蹶不振———别人厉害是别人的事,与他何干?
怀疑人生了一会回过神就继续训练了。
他如此看得开,倒叫花千骨舒了口气。
至于现在嘛……
伊黑小芭内斜眼瞅瞅花闻桃,一声不吭,但心中所想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谁要你照看了?只怕到时候是我照顾你!
还有一年俺也能参加选拔了,伊之助恨不得现在就跟着两个哥哥一起出发:哥,小叶!你们回来之后可得告诉俺里面是啥模样!
这么兴冲冲的做什么……神崎葵真搞不懂这小子为什么神经能如此大条:这都好几年了,你也该记住我的名字了吧?小叶是谁啊!
嗯?伊之助一怔:那……小和?
神崎葵柳眉倒竖:不是!
小清?
不是!
诶?忽然被点名的寺内清茫然探头。
不是叫你。花闻桃赶忙把她按回去。
这两个人还真是……伊黑小芭内摇了摇头:别吵了,要出发了。
是啊。花千骨含笑地注视着他们,不知不觉间,三人的身影徐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穿着暗绿色冰裂纹羽织的少年。
同样挥舞着手臂,他眼弯如月:我出发了,骨头再见!
漆黑的瞳孔颤了颤,花千骨顿了几秒钟,再抬头,已是笑靥如花:一路顺风——!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一定要小心呀!小清三人泪都挂在脸上了,生怕人回不来。
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在嘴旁边,伊之助扯着嗓子嚎道:你们要活着回来啊!
这傻小子,说的什么蠢话。早已走出十几米远的神崎葵转过身气呼呼地挥了两下拳头:我才不会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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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他们都出去了啊。
微黄的方形纸张平铺于干净整洁的榻榻米上,黑绿色发丝的少年穿着银扣的暗色队服,外披一件单色的霞纹羽织,正按着纸张专心致志地将其对折对折再对折。
没错。摸摸他的脑袋,白发少女将一只浅棕色的竹杯递给自己对面之人。
就在几步外,同样发色的清秀少年穿着件深色的霞纹羽织,随意盘腿席地而坐,他队服上流转的却不是银色,而是与白发少女一致的暗金色。
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几年鬼杀队内知名度最高的时透有一郎与时透无一郎。
因为年龄过分的小,为了不耽误生长,即使身为柱,有一郎的任务也比其他人少一些。这日恰巧休沐,打听到灵柱正在蝶屋,便带着弟弟前来拜访。
难得有一天没有一开门就看见猪突猛进的情形,他还有点不适应:好安静哦。
嗯?左折一下,右折一下,没过几息时间,无一郎就举着一架小鸟似的东西靠了过来,挨着哥哥,他左顾右盼了一会,问道:伊之助不是还没有到年纪吗?
是呢。他比你大一岁,今年十二了,也差不多了,所以最近实弥抓他抓得很紧。
花千骨低头瞅瞅他捏着的物什,仔细辨认许久,却始终不知是个什么东西,有点像春日孩童放飞的风筝,又似平展羽翼,滑过长空的鸟雀:无一郎,你折的这个是……?
纸鸟,探头看了看,有一郎代替弟弟回答了:千骨姐姐没有叠过吗?
———两年时光匆匆流转,伴随着误会的解开,三人的关系早已融洽无比,不复当年的火药味十足。
纸鸟……摸摸下巴,花千骨从地上摸过来一张纸,十指一动,也开始叠起东西来:这种“纸鸟”没有,不过,我倒是折过另一种。
另一种?
嗯,花千骨动作很快,不多时,一只天蓝色的小鹤便出现了。其尾高耸如山,其翅倾斜似崖壁:看~是千纸鹤哟。*.。(?????r/>我家乡那边的人经常用这种“纸鸟”来传信哦。
传信?看看千纸鹤,再瞅瞅自己的小纸鸟,无一郎歪歪头,伸手戳戳纸鹤的翅膀,纳闷道:但是,它又不能飞……
也没长脚,怎么传信?
像这样。花千骨微微一笑,并指逼出一团浅紫色的灵光,点在纸鹤的头上。
宛如冰入滚水,才挨到一点,光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刻,在两个孩子越来越灼热的视线下,纸鹤头颅一点,双翅一斗,竟然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地面!
就像一只真正的小鸟一样,它一下一下地拍打着翅膀,在房间内自由自在地翱翔!
哇……无一郎目不转睛地追随着它的踪迹:飞起来了!
怎么回事?
手掌不由自主地按上放置在地的日轮刀,倘若面前不是十分熟悉之人,有一郎立刻就要拔刀了:和血鬼术好像!
花千骨:是吗?
好神奇,看看纸鹤,再看看她,无一郎眼睛撑得滚圆:千骨姐姐,你是神明大人吧?
如果不是神明,怎么会拥有这样的力量呢?太厉害了!
不变的面容,超乎常人的“预知”能力,奇特的力量……
忆起其他队员的话语,当哥哥的有一郎也有点按耐不住自己旺盛的求知欲了:千骨姐姐……
却见花千骨竖起双指,对着他手心的纸鸟点了过去。
紫光消失之际,一股微弱的力量挣动了起来。
啊!下意识地松开手,时透无一郎惊异抬头———脱离了束缚的小纸鸟歪歪扭扭的浮空而起。
是我做的纸鸟。凑上来,无一郎呐呐道:它也飞起来了……
刚开始还有些生疏,仿佛初次学习行步的孩童,但很快,纸鸟就掌握了正确的飞行方式,是拔地而起,极快地追上了纸鹤。
它们要去哪里?
谁知道呢?
微笑着目送纸鹤与纸鸟离去,花千骨似有追忆: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法术罢了。我和鬼杀队的大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
今日风清日丽,长空碧蓝似海,透彻澄清。正是出行游玩的好日子。
在万人的瞩目下,相似又不同的两只纸鸟乘风而起,扶摇直上。
……那它们能飞多久呢?
或许几个时辰,或许一时半刻。花千骨如实答道。
不过,她话锋一转:能飞多久也并不重要,不是吗?
说的也是。
把心底的一点惆怅抛开,有一郎耸耸肩:不过,我们以前叠的纸鸟,不是这么玩的。
花千骨配合地问道:那是怎么玩?
这个嘛……从无一郎手中接过另一只不晓得是什么时候折出来的小纸鸟,时透有一郎对着尖的那一头哈了口气,而后卯足力,手臂一抬,一落……
嗖——!
如同一支离矢而出的利箭,小巧的纸鸟破开空气,深深陷入进两米外的障子门内!
就像这样,是爸爸教我们的,我们一直用它来打果子。
哥哥打的最准。吭哧吭哧地继续叠纸鸟,无一郎补充道。
……一卡一卡的扭头看向被扎出一个洞的门,花千骨的脸色陡然复杂了起来:……有一郎。
嗯?
快跑。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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