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坐在黑发少女对面,戴勾玉的男孩迷茫地看着面前以灰色皮毛的野猪头罩头、满地打滚,已经滚出残影的人,手指微颤:这是?
他叫嘴平伊之助。单手将滚成陀螺的人摁住,黑发少女嘿嘿一笑:从今天起,就是你弟弟啦!
花闻桃:………
这……
歪歪头,不知在琢磨什么,他试探性地伸出一只手,仿佛想要戳上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众目睽睽之下,伊之助将头套一掀,两排雪亮的钢牙大力合起:嗷唔!
哇!好在练了这么几天,花闻桃至少速度快了不少,闪电般撤回,这才没被咬了个实在,扭头看向自己姐姐,他满脸控诉:姐姐!
伊之助!花千骨吓坏了,拎起张牙舞爪的猪头男孩就往门框处放去,责令他好好站直:不可以随便咬人,更不可以欺负哥哥!
昂?并不能理解“哥哥”是个什么东西,伊之助贴在门框上,一头问号。
知道这孩子从小在山里长大,不喑世事,更不懂这些称呼之类的东西,花千骨无奈扶额,只得转头去查看花闻桃的情况:闻桃,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咬到?
呃……被关心的花闻桃呐呐然不知所措,视线在自己姐姐和突然冒出来的“弟弟”身上来回移动。
因为伊之助的奇异表现,他的心理情绪都直接跳过了小孩儿对家长的爱的占有欲,变成了懵逼。
———这弟弟看着实在不太拟人啊。
花千骨显然是看懂了他的表情,也是讪讪然:对不起,闻桃,这孩子从小就在山里长大,什么都不懂……
啊、花闻桃的注意力并不在这句话上,侧头看向后面的门,他有点迟疑地指了指:姐姐,那孩子……不是,弟弟出去了,要把他抓回来吗?
花千骨:!!!Σ(っ°Д°/>回首一望,果真,好奇心颇重的猪头男孩已经调转方向朝门外奔去了!
给我等等!迅速起身,她长臂一伸,堪堪赶在人即将往下跳,进入院子之时捞了回来!
“天啊……”对伊之助的性格早就清清楚楚的糖宝抛却了偏见,隐隐竟有些心疼花闻桃了———这要和伊之助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一天得给他收拾多少烂摊子啊?
捂着眼,幽若不敢再往下看了:就这么一会,她笑得肚子都疼了:“炭治郎,你在哪里啊……”
没有赫发少年那样的温柔,一般人还真难降住这只小“野猪”呢!
可想而知,接下来等待着花千骨和花闻桃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了。
“真难得,”虽然很不爽小不点孩子养了一个又一个,但杀阡陌啧了一声,还是忍不住感叹:“家里忽然多了个小孩,花闻桃这小子居然没有没闹。”
别人看不出来,他还看不出来吗?这家伙霸道着呢,只是在自己喜欢的“大人”面前乖巧罢了。
不过,魔君大人不知道的是,这一次,他还真想错了。
亲历过炼狱千寿郎的降世,花闻桃对于多出一个弟妹这种事情早已不是特别排斥。闲来无事,他也愿意去看看年纪尚小的千寿郎。(只限于看)
多了一个弟弟,就说明这个世界上爱我的人又多了一个啊!
世界上多了一个爱我的……人吗?呆滞了几秒,花闻桃缓缓行出房间,按着门框举目望向环绕着各种绿植的平整院子。
在那里,不愿被压抑本性的猪头男孩哈哈怪笑着把上衣一扯,光着膀子风驰电掣地在院内奔来跑去,时不时还一头扎进灌木里搜寻一会,又对着立着的木靶嘭嘭打上几拳……即使没有人陪着他,他也兀自玩得高兴。
左右也是在院子里撒欢,多次阻拦无果的黑发少女叉着腰站在屋檐下,摇头长叹,也懒得去管了。
嘛,无可奈何下,她很是乐观地想:伊之助不是一直这样吗?只要不受伤,玩耍的时候就随他去好了。
却在这一刻,下方响起了一个轻而小的声音,手臂上也骤地多了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姐姐。
嗯?花千骨垂目一看,正巧就与花闻桃对上了眼。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这孩子轻咳了一声,迟迟疑疑地转动眼珠朝别处看去:他…他会爱我吗?
就、就是“弟弟”。
怔了好一会,花千骨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后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当然啦!
蹲下去,她张开手臂揽花闻桃入怀中,以轻柔的力道拍打其后背,嗓音干净澄澈:只要你对他好,他当然也会对你好。
只要你认真地去“爱”伊之助,伊之助当然也会“爱”你。更何况……我们闻桃这么可爱,谁会不爱呢?
遗憾的是……
———————————
呜哇!
几日时光在鸡飞狗跳中度过。
通过了最终选拔的锖兔和富冈义勇先回狭雾山报了个喜,顺道做了个任务,这才欢欢喜喜地赶到总部前来投奔前辈了,殊料开门就有惊喜。左右张望了几圈,发觉花千骨不在家,鳞泷锖兔随意盘腿坐下,单手撑着下巴,难以置信地打量着餐桌前抱着饭碗埋头苦吃的男孩:这是你弟弟?
话说,现在不是饭点吧?
理都不理他,旋风刮地似地将碗中的食物一扫而空,男孩满足地拍拍肚皮,豪气十足地把碗一递:再来一碗!
是啊。接过碗用木瓢为其重新盛了满满一碗饭,花闻桃神色平和:他叫伊之助。
他昨天晚上闹了一宿,今天早上爬不起来,所以没赶上饭点。
富冈义勇看看桌前的碗筷,很想问:他闹了一宿,那你怎么也跟着吃?
话还未出口,忽见花闻桃眉头一挑,长筷一并,恰好敲在伊之助伸往自己菜碟的手上:做什么?这是我的。
要吃可以,你要喊我什么?
咬着手指冥思苦想了片刻,伊之助支支吾吾:锅?
错了。
爷?
不对。
……奶?
花闻桃的语气明显裹上了怒火:…不对!!笨蛋!
……此情此景,饶是情商低到可怕的富冈义勇都感觉到了不对:伊之助,是不是不会说话?
好了,真正不会“说话”的人说话了。
屏幕外的人们擦汗的擦汗,掩面的掩面,望天的望天。
锖兔额头缓缓滑下几滴汗水:……不,义勇,不要说这种话,伊之助会难过的。
难过?挨着他坐的富冈义勇默默转头瞅瞅向直勾勾盯着天妇罗的伊之助:这……不像难过的样子啊。
倒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
正说着呢,伊之助猛地一拍脑袋,手握成拳,激动得双目绽彩:哥,给我一个天妇罗!
瞥他一眼,花闻桃不爽地撇撇嘴:……哼。
{勉强算过关吧。
棕色的木筷一张一合,夹起白瓷盘内裹着金黄面衣、只露出鲜红尾巴的大虾:只给你一个哦。
要两个!
不行!你少得寸进尺!你哥我还没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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