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笑意隐去,立在黑发少女与赫发少年的中间,粉发的恶鬼目光来回流转,眼神与利刃别无它样。

    我就是从生理上就无法接受这种家伙的存在。不管是千骨还是炭治郎。

    因为,不论是少女,还是少年,神色俱是坚毅异常。他们看上去不过十几岁,可眼中流动着滔滔的杀意与怒火。

    ———这是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人的东西。

    可是他们“别无他法”,更“无路可走”。

    对上任何一人的眼,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浩然正气都让猗窝座难以忍受,发自内心地厌烦:就像用指甲剐蹭金属时发出的那种刺耳噪音,一种直击神经的厌恶。

    害得我的胃翻江倒海,不住的想吐…

    第一次碰面时,他还误以为这是与平时一样,只是因为遭遇弱者所引发的不快。

    毕竟无限列车一战中,不论是花千骨还是炭治郎,当时都弱得让人看不下去。

    但如今看来事情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千骨就算了…虽然被狠呛了一通,也很是火大,但他并不打算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动手抹杀。但另一个…

    不动声色地盯着几米之外的炭治郎,猗窝座脸色暗沉似水:这家伙…

    即便他已经与当时判若两人。这股令人厌恶的感觉也依旧没有消失。

    不露胆怯地直视回去,微微启唇,炭治郎轻而缓地呼吸着,尽量趁着鬼没有发动攻击时恢复一些体力。

    他的眼神、声音、说辞,让我隐约中觉得…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用锉刀疯狂蹂躏我的五脏六腑一般。

    你从来没有被“师父”指导过吗?!

    十分突然的,少女愤怒的质问回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师父…?仿佛半梦半醒一样,猗窝座的表情在一瞬间有点迷茫:他有师父吗?

    应该…是有的吧?

    是谁来着?

    无论做任何事,大家刚开始时都与婴儿一样无知。

    只有在大家的帮助和教诲之下才能逐渐融会贯通。

    在另一个世界的人们的瞩目下,上弦三周边的环境徐徐虚化,翻为一片不透光的暗色。

    一只骨节分明、宽厚扎实的大手从不染一尘的白衣中探出,轻轻地搭上他的肩膀。

    不要总是拿自己和别人比较。扎着短马尾的白衣男子足足比猗窝座高了半个头。他的嗓音十分凝厚,令人无端地联想到岩石、松树又或者是较为古朴的任何东西。

    所以真正需要注意注重的,是今天的自己有没有变得比昨天更加强大。

    他没有露出真容,大家只能听见他轻松且带着笑意的语声:我们的对手其实自始至终都是自己。

    只要踏踏实实的坚持个十年、二十年,一定能学有所成。

    他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者,用轻快的语气耐心地传授着自己半生的感悟:到时候自然也就能轮到你去帮助别人了~

    “…这是谁?”这番话是说的很不错。但这人是谁啊?舞青萝看得满头问号:“刚才猗窝座提到了师父,这是他的师父吗?”

    那他的师父看上去也是个不错的人啊,到底怎么教出个这样的徒弟?

    “是灵体吗?”因为隔着一个世界,尽管有共感,修士们的感知还是下降了许多。火夕试探地问道。

    “感觉很虚弱的样子…还是回忆?”

    “猗窝座应该也活了几百年了吧?”如此实力,应该也不可能只用了十几年。

    “那说明…这个白衣男子,约莫也是几百年前的人了。”

    只是,早已变为恶鬼的猗窝座纵然回忆起了自己师父曾经说过的话,却并没有尝试去理解,而是立即扬手,捏拳一挥!

    嗖!

    一拳打出,接触到的却只有空气。并没有落到实处的感觉,再一看,身后空空荡荡,除了猎鬼人之外,并无他人。

    ?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动作,花千骨茫然极了:她还以为终于是要和她动手了呢,可这么远,也打不到啊…

    嗯?炭治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怎么突然反手打了空气一拳?

    那里没有东西啊。千骨人都还在五米外呢。

    炭治郎,猗窝座当然不会为他们解惑。胳膊僵在半空中足足有几秒钟,他徐徐侧过头,表情没有了一开始的从容与淡定,而是暗藏火气:你们鬼杀队的人果然令我相当不快。

    一语未罢,他十指的关节一通响动,倏然合紧,在两个孩子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整只鬼电射而出:咻——!

    破坏杀·碎式!

    不好!见他头也不回直奔炭治郎,花千骨大惊:炭治郎,退后!!

    !只来得及看她一眼,炭治郎骇然之下,慌忙往后跳开!

    这一跳跳得好,恰恰就救了他的小命。

    轰——!

    仿若天地崩一样的轰击之音震得人头颅嗡嗡至响、耳鸣不止。尘埃漫天,风潮翻滚,罡风四起,拳劲乱舞!

    猗窝座自上而下一拳砸下的地方,正正好就是方才炭治郎所站立之处!

    尘埃才起,就被呼啸不止的狂风与刚烈的拳劲压下,磅礴浩瀚的攻击下,坚硬的地面遭受重创,咔嘭裂出叶纹般的深深裂痕,甚至颤抖不止!

    ———万叶闪柳!!

    好强!一直未被视作敌人的花千骨还没能上前拦阻,在如此强烈的震动下,她自己都有些自顾不暇!

    好快!被攻击的炭治郎心神俱颤:快到无法相信!!

    而且不仅仅只是快而已,还有拳头的落点精确程度…

    这、遥遥看着对面的猗窝座,他震撼不已:这…

    这家伙,现在用出的才是真本事吗?!

    “混账!”旁观的轻水急得不行,恨不得自己撸起袖子上———尽管她知道自己上去可能也挨不过一拳。

    “一言不合就发难!”

    这叫什么话?

    “都是鬼了,而且是敌人啊,”同样看不惯猗窝座,但舞青萝也很是无语:“总不可能还特意喊一句开始,然后才开始打吧?”

    那成什么样子,又不是前辈在指导后辈。

    他们扯他们的,战场中的炭治郎犹惊魂未定,却不等他缓过劲来,忽的,猗窝座就在瞬间到达了面前:啊!

    粉发之鬼明明比少年高,此时看上去却与少年差不多,因为———他并不是直起腰的姿态,而是…

    嘭——!一脚重重踩地,一脚高高挑起,他高踢出腿,连连蹬击!

    破坏杀·脚式·飞游星千轮!!

    连续不断的踢击所蕴藏的劲力十分凶猛,其轨迹却又飘忽不定,扑朔迷离,叫人无法探清究竟,正如———游走在高空的流星一般!

    唔——!上一次躲过了,这一次就没有这么好运了。被一击踢上半空,剧烈的疼痛与对方骇人压力下,炭治郎狠狠闭眼,张嘴就呕出一口血!

    吐血了!弟子们惊慌失措:内伤可比外伤严重啊!

    “炭治郎!”

    灵之呼吸·肆之型!真是危险不已!却在这时,沉静悦耳的少女嗓音响在了耳畔。

    在灵力的加持下,花千骨的速度与猗窝座相比慢不了多少。终于明白远攻也行不通,舍弃了铁链与五色镖,就持一把日轮刀,她像风一样刮了过来,挥臂斩下:火·烈灼!

    呼——!紫红色的焰凭空生出,依附在五色的刀刃上,愈燃愈烈,愈烈愈灼,烧得人都皮肤发痛。

    嚓——!火焰烧过惨白色的肌肤,猗窝座高高抬起的小腿应声而断!

    伍之型!打了这么许久,第一次有如此成绩,花千骨暗中一喜,也不撤退,她调转刀头,直砍向猗窝座的脖子!

    土·重岳!

    五色刀在剑士的手中爆发出耀眼的褐色光芒,隐隐约约内,一尊庞大高耸的山岳悄然浮出,晃动不止,似要脱出。

    断了一条腿不算什么,但一直被阻拦,猗窝座实在是火了。不再去看跌跪在地的炭治郎,往右边一闪躲开着这凝重无比的一击,他额角有青筋跳动:一次又一次…

    他不攻击我,也能打!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上弦三死活不对自己出手,但这从某个意义上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知道猗窝座生气了,花千骨却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振奋了起来:我可以去拦他打向炭治郎的攻击!如果一直缠着他,还可以扰乱他出手!

    她是可以派上用场的!

    下定了决心,她抿紧唇,擎刀直奔猗窝座而去!

    抱着砍不断脖子也要缠得他无法动弹的决心,花千骨身影摇晃不止,像一尾游鱼,贴着猗窝座四周游走。时不时又斩过去一刀,甩出去一镖。

    不错,她这次可是带了涂了紫藤花毒的飞镖和银针的!

    当然,还少不了…

    五指一翻,几枚黑色的小圆球出现在指缝中。花千骨微微一笑,将其往天上一抛,再反刀一劈…

    嘭嘭嘭嘭——!

    火光大起,浓烟滚滚!

    ————能够伤及上弦的火药弹!

    啧!打又下不去手,甩又甩不开。还小动作不断,真是麻烦。闪躲着不断袭来的各种招式,猗窝座破天荒地思念起了童磨。

    “炸死他!”他是烦的一个头两个大,修仙界的众人看得可是热血沸腾:“炸不死他也先消耗一波!”

    咳、咳——!一人一鬼“战得正酣”,被丢下的炭治郎跪在地上,攥着胸口的衣服咳嗽不止。

    勉强抬眼看向那两道在扬起的灰尘中闪来冲去的蓝光与彩光,他心乱如麻:就算能通过对动作的预判挡住猗窝座的猛攻…

    也无法将过于骇人的力量全部抵消啊!

    话说回来,这家伙的战技也精确无比。

    就像是————指南针的指针,受到了无形磁力的吸引一般。直奔着人体的弱点而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为什么?究竟是什么?炭治郎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对他的战技起了反应?吸引着他的攻击向我袭来?

    那攻击,简直像是如影随形一样,从未有过一星半点的偏差。

    努力回忆,动脑思考!他在心底拼命催促自己:肯定有什么线索,通过猗窝座的言行举止进行分析…

    不不不…又摇摇头,炭治郎双腿一个用力,又站了起来:我得先去帮千骨,她一个人对付猗窝座实在是太勉强了。

    今时不同往日,曾经炼狱杏寿郎与猗窝座战斗,他甚至都无法看清一人一鬼的身影,可现在花千骨与猗窝座战斗,他却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可以改变战局。

    火之神神乐!刀刃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灼目的火哧地一燃就高涨至半米。抓住猗窝座侧闪的一个空隙,他一跃而起,对着猗窝座的脖颈就斩了下去!

    脑袋!脑袋!一定要把脑袋砍下来!

    朱红色的火焰似江水滔滔不绝,又在极速的风流中愈燃愈烈,渐有漫天之势———飞轮阳炎!

    !如此热量…猗窝座微惊,却并不慌,只因:跳起来往下劈这种招式,虽然力量强大,但却很容易躲开。

    没有费半点心,他瞬移一般,只在原地留下一道影子,自己则已经往旁边挪出了半步。

    缠着火焰的日轮刀再一次落空。

    他颇感无趣:说到底也不过如此.....

    突然!本来只能停留在一尺外的黑色刀刃骤地拉长!

    像蛇爬行一样,像缎带伸缩一样,这把日轮刀变长了!

    ??这情况,猗窝座怔了一瞬,就这恍神的一刹那,他的脖颈处呲的就爆开了一道血口。

    .........抬手抚上脖子,又看看指上的血迹,才升起的无聊情绪随风而去,他顿时来了兴趣,喜得眉开眼笑:哈哈哈哈!有趣的招式!

    应该已经避过的利刃,居然自己变长了!

    究竟是要如何挥舞利刃。才能令日轮刀像阳气般模糊摇曳!好想一探究竟啊!

    阳气。春夏季节的晴天,阳光因空气密度不均匀而发生不规则折射现象。

    旋身又甩出几十根银针,花千骨也喜:看样子,是伊黑先生的特训起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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