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的好重......
毫不迟疑地扒开已经破破烂烂的外衣与队服。
运起灵力将伤口附近的血块与杂物清理干净,花千骨从怀中摸出一个食指长的小瓶,一下撒了半瓶上去,又从随身携带的锦囊中扯出长长绷带。
她快手快脚,不过几下就把炭治郎身上的几处伤口都包扎好了。
————没办法,灵力不是万能的,至少也得先把伤口处理了,和药物相互促发,这样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炭治郎,做完这些,她捉住炭治郎的手腕,不停地输送灵力,殷切呼唤:醒醒!
炭治郎.....
炭治郎!
炭治郎听不见她的声音。
哥哥。
松木高耸,不见暖阳的寒林中,雪花大朵大朵,晃晃悠悠,悄然而至。男孩清亮的嗓音远远传出:哥哥和姐姐很像呢。
平时温柔体贴,生起气来却很吓人。
身后是一排长长足印,站在厚厚的积雪中,系着黑绿格子围巾的男孩背对着众人,他语声轻轻,很平缓地在叙述:一次,姐姐看见一个无赖撞伤了小孩子,就大发脾气,硬要他道歉。
只能说,幸好当时周围有很多大人在......
我很害怕。转过身,男孩———灶门竹雄面上是掩不住的忧虑:能为他人生气的人,有时候会不顾自身。
寒风横扫,寒雪漫卷,将他的身形同树林一同遮盖。
我担心以后会因此失去自己珍视的东西。
所以,感到十分害怕。
额呃——!雪白逐渐离去,出现在屏幕上的,是面生黑纹,头长独角,已经彻底鬼化的祢豆子。
陡然抬头,只见风浪一涌,她已出现在堕姬身前!
又是飞踢。
看着那长满奇异叶子的腿,堕姬毫不留情,立刻就操纵缎带,将祢豆子的四肢切开: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下一招是对准头!
嘭!说时迟那时快,祢豆子飞起就是一脚,狠狠砸在堕姬背上!
额啊——?!
错愕的痛呼声响起。
“祢豆子!”
另一个世界中,有不少人甚至站了起来————祢豆子和堕姬对打,居然是堕姬被狠狠踩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
杀阡陌怀疑道:“已经完成再生了?”
这么快?连一息的时间都没有吧?
的确,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
深粉色的缎带无力垂下,被屈辱地压制在地,口中喷出大股鲜血,堕姬脸上也尽是不敢置信。
........一语不发,两只鬼的处境在此时完成了转换。
卷起的乌发遮盖了脸颊,祢豆子昂着头,冷冷斜睨着下方,目中无一丝情感。
嗬、啊——高高在上的上弦之鬼,如今只能从喉咙中挤出几个气音:为什么、被我砍断的腿...
捅穿了我的后背...
刺啦一声将沾满血的腿拔出,背对着皎洁的月光,灶门祢豆子整张脸都被黑暗覆盖了,唯有一双眼睛幽幽放光。
一瞬间就再生了吗?怎么可能?
伏在血泊中,堕姬满心的困惑与怀疑:真是如此的话,她的再生能力...
凝视着下方的白发之鬼,祢豆子再次抬起了腿————岂不是比我还强?!
咚!一脚,雪白的手臂硬生生被一分二!
鬼也不是不会痛,堕姬猛然抬头,立时就是一声惨嚎,身子都重重抽搐了一下。
嗬…
半躬着腰,听着她的惨叫声,祢豆子看上去有些恍惚,但很快,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勾起嘴角,绽出了一个嗜血且残酷的笑:呵——
“糟了!”眼瞅着她占据上风,众人却没有一丝欢喜。
白子画目光沉了下去:“失去理智了,祢豆子。”
可能是因为哥哥重伤,被刺激到了,可能是因为受了特别严重的伤…
而见了血,她就更加放纵了起来。
总而言之,灶门祢豆子现在就是————“狂化了!”
“这可糟糕了...”众人皆是抹汗,不少人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祢豆子、该怎么办?富冈和鳞泷为了她可是赌上了性命啊!
如果她在和堕姬的战斗中彻底失控,杀害人类,那水门就得死个七七八八了!
打斗的声音,很近...
半抱着炭治郎,还停留在屋顶上的花千骨耳朵一动,惊疑不定地朝一个方向扭头:炭治郎在这里,刚才没看见宇髓大人、伊之助,善逸又失联了...
是谁?
是谁在战斗?
难道是善逸?他逃出来了?
看看怀中的的赫发少年,下定了决心,花千骨手上一个用力,就将人拦腰抱起:先把炭治郎放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去。
匆匆找了个还算安静的空屋舍,她小心地把人放下,就往声音传出的地方奔去。不管是谁,我现在都必须得去帮忙!
呃——!趴在地上,堕姬咬起牙,她沉下眼,背后的缎带掠起寒芒:滚开!
鲜血淋漓。脖颈、手臂、小腿…尽皆断裂。在眨眼间就重创祢豆子,她弹身而起,就出现在了十米之外!
嘭,手臂复原。双手撑着地面,半张脸都是血,她面目狰狞,坚硬的缎带狐尾般灵活自如,破空而出:我要把你大卸八块,装到我的衣带里面!
但…
嗒。有着尖利指甲的手一合,原本应该无坚不摧的缎带就轻轻松松,被捏在了指尖————好似不费吹灰之力般。
堕姬瞳孔一颤:怎么可能?
有着赤橙色发梢的头颅在空中侧了侧,盯着她,祢豆子粉色的眼睛如同毫无情感的兽眸。
哥哥!
积了厚厚一层灰的房屋中,被细细治疗过的赫发少年平躺在一块被清理出来的地面上。他的眉往下压着,不曾松开。
哥哥!
飘着鹅毛大雪的昏暗之地中,裹着黑绿格子围巾的男孩含着泪,大力推着少年:哥哥!
快去帮忙!
姐姐她...
按在少年胸口的手抖了抖,两滴透明的水珠啪嗒落下。抬起头,有着同样赫色眼眸的男孩泪盈于眶:姐姐她要变成另一个人了!
!一句话如旱天惊雷,还在昏睡中的炭治郎骤然睁眼!
而与此同时...
堕姬身上的血液忽地亮起白光,一缕火花从中冒出。不等她反应,粉白色的火焰呼地燃起,愈燃愈烈,愈燃愈灼热。
溅到我身上血,燃烧起来了!
好似看见什么极可怕的东西,火焰中,她的表情凝固了,惊讶到了极致,也害怕到了极致:是那个时候的.......
粉白之火转为赤红。那也是一个夜晚,两个看不清模样的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什么,火星飘飘悠悠,噼啪作响。
火焰......火焰!
似乎是看够了,他们转过了身。徒留烈火在屏幕上逐渐黯淡———就像一个濒死的人在慢慢合眼,坠入黑暗。
一片橘红中,两只手触碰到了一起,熊熊烈火腾地燃起,将它们点燃。
啊、啊…潜藏在心底的记忆被血淋淋地挖出,如龙卷风一般疯狂盘旋的粉白色火焰中,堕姬撕心裂肺地喊叫了起来:额啊——!
嗬…!不同于她,被斩断的脖子不知何时被拼了起来,祢豆子大力一扭,头颅就已经归位,她嘴角咧得大大的,脸上洋溢着疯狂。
咻—!
一跃而起,她在半空中抬起腿,瞄准了火焰散去后暴露在空气中的堕姬:喝啊!
嘭—!巨大的力道轰碎地面,震起土石,更将堕姬硬生生打进了地中!
刚刚奔到现场,将这一切收入眼中,花千骨吓得呆了:......怎么回事?
为什么祢豆子在战斗?而且身体.......?
下面那个,是上弦的鬼吧?气息不会错的…
到底怎么回事?
不晓得有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看着爬起来、被烧得露出皮肤下方猩红肌肉的鬼,祢豆子头也不回,一脚直接踹在其脸上。
再一抬腿,靠着巨大的力气,愣是把堕姬踩进了地中!
她动作不停,一下接一下地踏着,每一下力道都极大,好像在以此发泄心中的怒火一般。
看着被打得毫无反击能力的堕姬,她咧开嘴:呵呵呵——
祢豆子、祢豆子!
被这笑声惊醒,花千骨大骇之下,赶忙扑上去阻拦———倒不是怕祢豆子把鬼打死了,而是,祢豆子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
祢豆子!
从后方擒住祢豆子的手臂,一手按住其肩膀,她提高了声线,试图让自己的声音能够被听见。
呃…额啊——!祢豆子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去人话?突然窜出来一个人要阻止自己,她第一反应就是挣扎和反击!
祢豆子!如今的祢豆子比花千骨还高上不少,她挣扎的弧度又大,花千骨一时间居然还控制不住她。
怎么办?见此混乱的情况,花千骨心绪杂乱:我应该打晕她吗?
现在这个样子太可怕了!
可是、可是....
这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妹妹啊!
怎么下得去手?!
眼下,花千骨唯一能庆幸的就是,这附近没有人类。
祢豆子、醒醒!眼中紫光暴起,加大了力道,她贴在祢豆子的耳畔放声大喊:是我!我是千骨姐姐、冷静下来!
真的对不起,姐姐来得太晚了,睡一觉吧,鬼交给我就好了!
被这突然增大的力道扯着往后跌去,祢豆子疯狂地挥舞手臂,将花千骨沾着血的袖子扯得七零八落:啊啊——!
猩红色的气体蔓延而出,目光落在浸满血的碎布上,她瞳孔一下缩小,动作也忽然停住了。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滴滴答答,顺着下巴滑下,大张的口中,唾液开始疯狂分泌。
“不是吧.....”轩辕朗喃喃自语:“千骨身上沾着炭治郎的血,她嗅到了血的气味....”
更加狂化了。
祢豆子....?看不见祢豆子的表情,见她挣扎的弧度变小,花千骨还以为自己的话被听进去了,殊料下一秒,祢豆子猛然暴起!
唬啊——!
祢豆子!猝不及防,花千骨差点没被她甩出去,吓得赶紧加大了力道:怎么了?突然......
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的袖口,她睁大了眼,一个堪称荒缪的念头涌了上来———不会吧?骗人的吧?
被勾起了食欲...?
既然这样,那就更不能放开了。
花千骨伸出的双臂上鼓起了青筋:祢豆子,抱歉都是我不好!拜托你,快点睡着好不好!
唔、被死死困住,跌坐在地,祢豆子一个翻身,直接四脚着地,爬了起来,企图把自己背后的人甩开:额啊—!
祢豆子——!
簌簌簌——深粉色的缎带簌簌而出,被忽视许久的堕姬终于站了起来:又有猎鬼人来了?
柱?也好,你自己找了过来。
目光落到还在拼命挣扎的祢豆子身上:你可真能干啊。
半张脸都被烧毁了,这导致她的脸一半如仙女一般如鬼魅:这么说,你还会用血鬼术啊。
只烧鬼的,古怪的血鬼术。
缎带在身后起起伏伏,就如它主人此刻的心情。刻着上弦陆的眼睛抽动了一下:而且伤口迟迟不好....
平和的嗓音裹上了怒火: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要把你们两个一起切成碎片!
冷冷抬头,花千骨声色俱厉:聒噪!
锁链声细微,五色之光爆起,奇异的力量凝成万千五色之刃,又似猛烈的飓风,以不可违逆之势直接把堕姬吞噬!
轰——!!!
尘土漫天。
倒飞而出,无尽的五色刃中,堕姬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身体被四分五裂,而那些旋转如风的五色刃再一转,就把她的脖子也切开了。
————本就心里有火,又听她这么啰啰嗦嗦扯了一堆,正奋力压制祢豆子的花千骨哪里能忍?
抬手就是一招玖之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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