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不了!是鬼!”

    是之前在歌曲和音柱的描述中出现的鬼!是同一只!

    这份强大的压迫感…虽然不及当初的上弦三猗窝座,却远胜无限列车上的下弦一、古元镇的山鬼!

    长留上仙白子画目光凝重:“她…是上弦的鬼吗?”

    这般悄无声息的出现…

    而此时,鲜艳欲滴的红唇轻启,这位被众人猜测的女子,也说话了———你在别人的屋里做什么呢?

    虽是问话,却饱含恶意与不耐烦。

    ……咕咚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满头大汗。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善逸面上的恐惧犹如实质,他的手不自然地颤抖着:站在我身后的是鬼。

    瞳孔动荡:这不是人类的“声音”。

    她不说话我都没注意到她…竟然会这样!

    分明,他也在柱的手下过过招,但居然…

    这“声音”不妙啊,一点声响也没有,反而更可怕了!

    这,在铺天盖地的威压中,他慢慢吐出了心中的疑惑————不会是上弦的鬼…吧?

    喂!许久未得到回应,美艳到了极致的女子眉头皱得更深了,语气也越发不耐:你聋了吗?

    …蕨、蕨姬花魁…门外,听到说话声过来的两个粉衣孩童,依靠在一起瑟瑟发抖,其中一个黑瞳的哆嗦了半天,才堪堪说出女子的身份。

    似乎得到了某种鼓励,死死扒着门框的灰瞳女孩儿也磕磕绊绊道:那个人刚来没两天…

    所以,她、不清楚各种规矩。

    哈?听出了她们没说完的话与求情之意,蕨姬花魁却并没有放过善逸的意思,她猛地转头,眼神狠戾可怖:那又怎么样!

    ………被这样一瞪,两个女孩再也说不出话,都是浑身发软地跌坐到了地上。

    对不起,我擅自闯了进来,匆匆回神,善逸赶忙开口:我看房间乱糟糟的,她又在哭…

    亮黄色的眼眸微眯,优雅旋身,蕨姬花魁张口却是———真是丑八怪!你。

    让人犯恶心。

    分明面如天仙,红唇中吐出的话语却如最毒的毒药:趁早死了算了。

    这头发颜色又是怎么回事?

    想用来哗众取宠吗?

    ………脑袋一空,哪怕作为男儿身,面对这一番指责,善逸也觉得莫名其妙外加火大。

    却听蕨姬花魁话锋一转:确实,房间还是一团糟。

    她不疾不徐地走到还捂着脸却不敢发出声音的女孩身旁:我不是吩咐过要收拾好?

    !预感不妙,含着泪,女孩惊惶抬头。

    下一秒,就见蕨姬花魁猛然伸手,直接揪着女孩耳朵将她拎了起来———呀啊!

    别吵!脾气说来就来,如六七月的天,让人捉摸不定,蕨姬怒声叱道:喊什么喊,赶紧收拾房间!

    呜、对不起!被这样对待,女孩却只能强忍着泪道歉:对不起!

    暗红的血慢慢淌下———我这就收拾,饶了我吧!

    屏幕外,一干人也皱起了眉,到也不是没见过更狠毒的人,只是…

    “对于小孩子来说,这样的行为过分了。”

    纵使心中再害怕,善逸也决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啪——!

    他牢牢握住了蕨姬花魁的手腕。

    用一种让人害怕的表情打量着面前的丑八怪,蕨姬话音一沉:怎么?

    ……汗湿衣裳,分明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也对她的实力有所猜测,我妻善逸慢慢抬起了头,他神色凝重,一开腔却是:请你放手。

    “善逸…”很是感慨他的所作所为,弟子们的心却高高提了起来。

    怎么说呢?诛仙台下,一群人面面相觑片刻,都掩盖不住自己的担忧———这只鬼十分强,加上那狠毒的性子,与她对峙,只怕善逸…

    “虽然说那个女孩确实可怜。”

    只是,真要论起来,一直看着长大的善逸于他们来说自然更加重要。

    “话说回来,善逸的运气到底怎么回事?”

    有善观气的道长无奈阖目:说他运气好吧,要么直闯鬼的大本营,要么和鬼当面对上,说他运气差吧,他又每次都能死里逃生。

    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吧?

    鸦鸣声声,咸蛋黄一般的红日将时任屋照得一片金灿灿,不同于京极屋,这里安静祥和。

    门外,外罩着件红色短衫,龟公拿着竹扫帚清扫着门口。

    屋内,戴着红色蝴蝶结的赫发少年伏低身子,正推着一块抹布,在木板铺就的走廊中穿梭。

    他动作极快,不一会就走了许多个来回,再洗洗抹布,又开始擦榻榻米、门。等这些都做完,就拿一把布掸子,开始为盛放摆设的柜子清理灰尘。

    待柜子清理干净,他就拿过今日新送的鲜花,为其修枝、去除杂叶,再错落有致地将它们好好摆放在花盆中。

    这么点时间,就没见他停下来过。老板娘,一刻钟后,端端正正地坐好,小伙子笑容开朗:我擦完走廊地板了。

    花朵的剪茎、开茎、换水也都做好了。

    呃…坐在矮桌前,年过中年的老板娘愣了:这么快?

    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从没见过这么活跃的,老板娘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应该再给他安排什么事情:接、接下来,我想想…

    而就在她思考的瞬间,桌上那已经冷了的绿茶也被炭治郎快手夺过,换成了热茶:这是新泡的茶,老板娘。

    啊、麻烦你了。

    不客气!脸上依旧画着那两团鲜艳的腮红,炭治郎展颜一笑:老板娘,接下来做什么?

    他的脸逐渐在屏幕上放大:老板娘,接下来做什么?

    老板娘!

    好吵!被一通夺命连环追问,老板娘烦不胜烦:你等等!

    好容易想到派他去给门下的滑轨去灰,眼看人拿着小刷子来回扫了好几遍,这才试探着推门,端着茶,老板娘表情复杂:这孩子手脚麻利,又一丝不苟。

    观影的大家的表情也很复杂。

    笙箫默:“炭治郎认真得让我觉得他想一直在那待下去。”

    太勤快了。这哪里是潜入的猎鬼人,分明是热心勤劳的帮工。

    给老板娘都整不会了。

    不过,同样被猎鬼人潜入的荻本屋可就是另一副情形了。

    那个新来的丫头,把店里搞得一团糟。

    盯着厚厚绿墙上的大窟窿,尽管不知道一个女孩是怎么做到的,鸨母叉着腰:看来是不打不识相了。

    哐——拉开门,她冷声道喂,猪子,给我过来!

    啊?等看清屋中的情况,鸨母却怔住了:你这是在搞什么?

    ———双手握拳,半个身子趴在地上,头颅与下半身都高高抬起,整个人都弯成了一个“C”形,伊之助眉头倒竖,瞪着眼,不知正在做什么。

    集中精神也感受不到气息。

    哪有功夫搭理她?伊之助忙着呢:那家伙跑哪去了?

    眨眨眼,双腿一旋,把鸨母吓了一跳的同时,自己已经翻身而起。

    飘逸的发丝晃悠着落下,幽绿的瞳孔在背光处散着碎光,还涂着那口脂,他肃颜侧眼,朝侧后方看去。

    啊…这张脸。看着他,火夕不合时宜地喟叹:真是漂亮极了啊。

    却有人吃吃地笑:“鸨母都快被他吓死了。”

    但是,待镜头切换回京极屋时,所有人都安静了———善逸和蕨姬花魁还在对峙。

    你说什么?

    有本事再说一遍。

    请…如她所愿,善逸真的再说了一次:请你放手。

    靠近一看,更丑了。精致的眉眼微动,蕨姬的瞳孔缩小又放大。

    请你放…

    就你这丑八怪居然也敢碰我!直接打断了善逸的话,她一挥手,已然挣脱了桎梏,然后……

    纤柔白皙的五指握拢————嘭——!

    “怎么了?被打中了?”眼瞅着蕨姬毫不留情地反手就朝善逸打去,轩辕朗也有些急切了。

    “这个女人和鲤夏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撅起嘴,幽若忿忿不平地哼了一声:当然,鲤夏是天。

    “怎么就不能学学人家,温柔一点!”

    轩武圣帝:“…那她就不是鬼了。”

    怎么能指望食人鬼温柔呢?

    咚!

    在这个节骨眼上,屏幕切换了时间。昏黑的夜空之下,薄薄的窗纸往外透着诡异的红光。

    ———[在炭治郎一行人,潜入游郭的两天前。]

    [京极屋]

    收敛一些吧。苍老的声音中带着焦急与恐惧。

    细长的灯台将如血般的光亮撒满房间。

    一手背在身后,五六十岁模样的妇人看着面前跪坐着的华服女子说道。

    回应她的女声冷艳中带着柔:你是指什么?

    知道她是在假装不懂,妇人索性把话挑明了:别在让店里的姑娘受伤、私逃,甚至自杀了。

    那些姑娘,都可以说是被你虐待致死的,蕨姬花魁。

    ……原本还在侧头看窗户上的花饰,闻言,女子———蕨姬的瞳孔转了过来。

    这话说得可真难听啊,老板娘。

    “老板娘?”崂山掌门说:“这莫不是先前善逸说的,京极屋死去的那个老板娘?”

    然后,她死的原因,是因为惹恼了蕨姬吗?

    你不肯站在我这边吗?

    阴沉沉地打量着面前的老板娘,蕨姬的言语中却有委屈之意:你不应该怪她们总是惹我生气吗?

    一个两个也就罢了,那么多个…

    老板娘垂在身侧的一只手蓦然收紧:我之前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太没有分寸了。

    让我怎么替你遮掩!

    ……猛地歪头,蕨姬的表情不再平和,她的眉心紧紧地蹙着,一双美目也瞪了起来,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之中,看上去很是可怖:你以为都是谁赚来的钱,把这家店养到现在这么大的啊?老太婆?

    老板娘的瞳孔颤动了起来,她无暇顾及蕨姬的话:很久以前,在我还小的时候…

    晴日朗朗,屋檐下,抱着包袱的紫衣女孩身旁,披着暗绿色的衣裳,白发苍苍的老人眯缝着眼,喃喃说着什么————茶馆的老奶奶就跟我说过…

    她当时已经健忘,但还是记得某些花魁的事。

    黑白分明的影像中,一人站在高楼上,垂眼看着下方游行的队伍:她们虽然美得出奇,但性子却毒得吓人。

    满头精致发饰,细而长的发带随风飞舞,高举的纸伞下,穿着华美打褂的女子面无表情:老奶奶说自己幼年和中年都见过这样的花魁。

    那些花魁都喜欢在名字中加一个“姬”字,她们还有一个独特的习惯。

    由女声吟唱的歌曲诡异非常,如雾气弥漫在每个人的心中。

    就是在不顺心的时候,喜欢歪着头瞪人。

    说到这里,一眨不眨地看着蕨姬,老板娘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藏在背后的手中,赫然握着一把锋利的短刀:难道…

    你不是人…?!

    又一个!云隐无力扶额:你都猜到了,你还一个人过去!

    ———虽然说多带几个人过去也是送菜。

    呼—!

    灯台中的烛火陡然熄灭。

    一阵天旋地转,暗沉沉的屋子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高悬的明亮弦月与薄而浅的云层。

    呃啊——!

    双足拼命挣动,却被深粉色的缎带死死束缚。

    这种事呀…

    乌发披散而下,与缎带一起在空中飞舞。

    十指生出尖利的指尖,捧着老板娘的脸颊,看着她骇得面无人色的面庞,看着她高举刀刃的手,蕨姬低笑:发现了就好好藏在心里,这才是聪明的活法。

    大家都是这样才活下去的。

    看来你啊,比我想象中还要蠢、

    身上的衣裳已经变成了香艳的贴身服装,曲着双腿,悬浮在空中,食人鬼遗憾道:要蠢得太多了。

    真是遗憾,三津。

    啊啊啊——猜想成真。骇得三魂去了七魄,老板娘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不用这么害怕。脸上是粉色的奇异花纹,有着青红两色的瞳孔中,“上弦陆”三字,展露无遗。

    蕨姬咧开嘴,勾起一个嗜血的笑:干巴巴的老年人很难吃的。

    丑恶肮脏的东西,我是绝不会入口的。

    所以……

    永别了,三津。

    不…察觉到束缚住自己的缎带有解开的趋势,老板娘眼中一下溢出了泪水:不要!

    簌簌簌——

    华美的缎带毫不迟疑地松懈开来。

    呀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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