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啊———
黑色的羽翼展开,飞掠而过,将山林、树丛地抛置身后,嗓音粗犷的鎹鸦扇扇翅膀,落在窗台处,为自己的剑士带来新的消息。
不知是听到了什么,赫发少年逐渐浮出喜色,他奔跑起来:伊之助、伊之助!
指向门口的方向,他冲到那抓着扫帚的杆子,正倒立劈叉训练柔韧性的猪头少年旁:重新打好的日轮刀好像马上就要送来了!
真的吗?!
嗯!刚才我听鎹鸦这么说了!
鼻头轻动,炭治郎心中大定,更平添几分欢喜:是钢铁冢先生的气味!
呀吼——!
连炭治郎都边跑边嚷嚷着快点快点,伊之助就更不用说了,欢呼一声,他激动得手舞足蹈:吼—!
果真是少年。
落十一笑意浅浅。
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出蝶屋,遥遥望见熟悉的人影,炭治郎激动不已,连连挥手:钢铁冢先生!
喂、喂!钢铁冢先生—!
好久不见了——!
叮铃铃——
挂着紫藤花纹样风铃的竹斗笠,太阳纹样的外衣,隐约可见其斗篷下的红色面具,背着以布条缠裹的长方形物什,同另一人并肩而行,钢铁冢的步伐不快不慢。
不过嘛……
当看见那远处兴奋不已正冲他挥手的少年时,他立刻将自己肩上的东西塞给了另一个人。
————寒光一闪而逝,鼓出青筋的双手紧紧地攥着从怀中掏出的菜刀刀柄上,不复刚才的平和,他迅速冲了上来!
您过得还好…
热情的招呼在看清钢铁冢手中的东西时,戛然而止。炭治郎的表情逐渐惊恐,整个人于顷刻间失去了色彩。
杀———!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持凶器,钢铁冢卯足了力气,狠狠冲击而来!
哇!好在这么大半个月的康复训练也不是白做的。多少恢复了以前的身手,炭治郎面无人色,慌忙侧身,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一下!
钢、钢铁冢先生…
伊之助是懵逼,炭治郎就是害怕与惊恐交加了,看着被掀起的滚滚尘土,他骤地一颤。
你、缓缓回过头,没有放下刀,钢铁冢的嗓音非常阴沉,落在炭治郎耳中仿佛死神的呼唤:你竟敢把我的刀折断了啊…
周身气势节节攀升,屏幕上,他的后头蓦然化作一片火海,整个人都失去了色彩,唯有一双眼睛爆发出耀眼的红光,正是怒不可遏:你竟敢你竟敢——!
好可怕啊!这个气势!
一个弟子大惊:“他不是锻刀师吗!这个压迫感是怎么回事啊!”
“刀被折断…居然这么愤怒吗?”东方彧卿并不能理解这种感情:但是真的感应到了杀气啊!
“好危险的感觉!”
朽木清流大为惊奇:“有这实力当什么锻刀师?去杀鬼不一刀一只?”
非常抱歉!
炭治郎可没有办法去想什么俏皮话缓和气氛。急出了一身冷汗,亲身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煞气,他眼神慌乱:但是真的、那个…
我也差点要死了!
对手也非常强大…
不对!
毫不客气地一下接一下地用力戳在他脸颊上,钢铁冢的心冷酷无比:跟那个有什么关系!
是你的错,全都是你的错!
越说越气,他下手逐渐重了起来:都是因为你太贫弱了刀才会折断的!
不然的话,我的刀怎么可能会折断!
但是…
被人狠狠戳着脸,炭治郎口齿不清,还试图解释,却见钢铁冢手一收,再次举起了刀。
在无数人又或好笑或惊恐或无语的注视下,两道圆滚滚的泪珠自面具的孔洞中流出,他气势汹汹:我要杀了你!
啊———!!
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一遭,被人拎着刀撵得满院子蹿,炭治郎是头都不敢回,拔腿狂奔!
这是什么新的训练吗?
看着这二人奔来跑去,时不时还发出一串不似人的尖声惨叫,站在不远处,黑紫色头发的少女蝴蝶忍颇感新奇。
应该不是吧。
看得直冒冷汗,扎着双马尾的神崎葵干巴巴地说。
———————
嘛,毕竟钢铁冢先生是个很热情的人啦。
终于等到追杀的人精力耗尽,同另一位锻刀师相对而坐,听见他这话,炭治郎无力地应了一声:稍微有点太热情了。
他比任何人还要加倍地爱着刀。
不似钢铁冢般裹得严严实实,这位同样戴着面具的锻刀师留着齐肩的短发,语声温润:就算是在锻刀师的村子里也很少有他这样的人。
应该是吧…
侧头瞄了眼后头瘫在地上一手支着脑袋,还不忘冲自己发射死亡视线的钢铁冢,炭治郎冷汗直冒。
我叫铁穴森。
为缓解一下氛围,方才开口的这位锻刀师举起手:说起来,之前花千骨小姐的刀,也是我锻造的呢。诶?千骨的刀?
炭治郎听得愣住:那么多颜色的刀?!是眼前这位锻造的?
好厉害!
铁穴森可不敢应他这句话:不不不,这并没有什么的。
扭头看向门外长廊处的猪头少年,他的嗓音中带出几分不知名的情绪:这次我也负责为伊之助殿下锻刀呢。不管怎么样,能为战斗添上一臂之力就再好不过了。
细微的古怪声响传出,原本银白的长刃爬上蓝灰,手持双刃,伊之助仿佛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态度前所未有的端正。
很漂亮吧,散发着黯淡的蓝灰色。
从他的肩膀处窥见其刃上的色彩,铁穴森由衷的喟叹:多雅致的颜色啊,是很适合刀的好颜色。
将重新爬起的钢铁冢狂风暴雨般的拳头攻击置之不理,炭治郎保持着和煦的笑容:太好了呢。
伊之助的刀之前刀刃都坑坑洼洼了。
铁穴森:握起来手感如何呢?
其实我还是第一次为二刀流的人锻刀。所以真的会有点担心。
却见伊之助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拿着刀蹲在院落中的池子旁,似乎在挑拣什么:伊之助殿下…?
?正被人以大力揪着脸颊肉的炭治郎也看了过去。
“这是…?”
眼看那影像中的猪头少年摸出一块巴掌大大的石头,众人也不禁有些好奇了:“要做什么事吗?”
下一刻,惊叫声暴起:“他在做什么啊啊啊啊!”
在一众人的茫然中,戴着野猪头套的少年,伊之助,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石头,然后———叮、叮、叮——
一边咆哮着,他一边奋力敲打起这刚锻好的、崭新的日轮刀!
啊———!
当场目睹这一幕的三人大惊之下更是失声尖叫,当场褪色!
“这可是新的刀啊!”
举座皆惊!
不说弟子、师长们,在座也有几位剑修,都是爱剑如命,将武器看得极重,尽管伊之助手上的是刀,稍微带入一下,却也不禁让人直捂胸口,差点没撅过去:“他怎么下得了手!”
此猪居然狠心如斯!
长留上仙白子画瞳孔地震:居然还有这种事!
伊之助却完全不理会炭治郎三人,打量着被自己敲出一排锯齿的长刀,他满意了:好咧。
笙箫默默默抬手遮住眼,不忍直视:好家伙,还敲得挺规整的。
我要杀了你!你这臭小鬼!
刚才还在说钢铁冢太过热情,如今看见伊之助的所作所为,铁穴森爆发出了更大的热情,甚至抛去了尊称:喂,你搞毛啊!
不得了了!
生怕这位锻刀师暴怒之下直接把伊之助大卸八块,炭治郎死命拦人,汗都出了一身:对不起、对不起——!
………
伊之助依旧不搭理他们,沉默了一会,抄起石头,他又将目标转移到了另一把刀上:叮、叮、叮——
你这混蛋!!!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无异于当场目睹亲子被杀,还是两个,铁穴森气势暴涨,疯狂挣动起来,炭治郎险些拉不住他:不能让你再活着了!!
而对此,炭治郎能说的只有———对不起——!
没这样的!哪有他这样的!
待到天边被染做咸蛋黄般的浓厚色彩,走在来时的路上,铁穴森依旧怨气冲天:用石头砸刀?没这样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两位锻刀师来时和离去的情绪掉了个个。
回头望了眼揪着人衣角直挺挺站着的伊之助,再看看不住鞠躬道歉的炭治郎,耳边是同僚不曾断绝的火大的抱怨声,钢铁冢…
心理平衡了。
——————————
啊?
结束任务回到水宅的花千骨惊呆了:居然还发生了这种事?!
是吧是吧!
暮云浅浅,落日的余晖穿过窗台将光可鉴人的深棕色木地面镀上一层金色,又把人也映得金灿灿。
有咪咪喵喵的碎声响起。
挥舞着手中的狗尾巴草,逗得橘白色的小猫直转圈圈,糖宝笑嘻嘻地:我听炭治郎说的。
最后的时候铁穴森先生还在一直念叨着:“没有这样的”,然后气鼓鼓地走掉了。
在他的对面,难得有休憩时间的黑发青年微微倾斜身子,一眨不眨地望着那正奋力抓挠狗尾巴草的小猫,口中则道:破坏刀是不行的。
日轮刀很重要。
就是说啊。
从地上的盘子中拈了块花瓣形状的点心塞入口中,花千骨盘腿席地而坐:总感觉好可怕的样子呢。
何止是可怕!
亲眼见证了事情的经过,修仙界的众人无不汗颜:铁穴森都快想把伊之助就地格杀了!
糖宝虽没有看见,但想了想,也表示认同:要不是有炭治郎拦着,伊之助可能早就被锻刀师摁在地上狂殴了。
说起来,想了想,花千骨问了一个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炭治郎他们训练得怎么样了?全集中有学会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之前走得太匆忙,就算有留笔记本,也没有办法安心呢。
喔!
聊起这个糖宝就有话说了。除了训练之外,他可经常往蝶屋跑:差不多啦!伊之助和善逸也打起精神来了。就在昨天,炭治郎已经可以赢过香奈乎了哦!
撂下手中的狗尾巴草,他比手画脚地试图给自己娘亲再现当时的情景:两个人都跑得可快了!有这么、这么快!
……嚼着点心,花千骨看着他七零八落的手势,茫然点头:唔、嗯。
听不懂呢。
糖宝却越说越来劲:善逸和伊之助当时看见之后,都受到了刺激,也刻苦训练起来啦!
那真是太好啦!
前面的听不懂没关系,这一句话听懂了。花千骨顿时喜笑颜开。
喵嗷—!
却在此时,忽有刺耳的猫叫声响起,一大一小抬眼一看————富冈义勇一手拿着狗尾巴草,一手似乎想去摸猫,奈何小猫不领情,对着那骨节修长的手就拱起脊背直哈气。
小小一团看上去像极了炸开的毛绒球。
……手僵在半空中好一会,富冈义勇没有说话,众人却莫名可以看出他此时略有低落的情绪:(′^`>就,蛮可怜的。
“这个表情怎么回事…”
啊!
不可以这样!
花千骨和糖宝却不能允许这个新成员这样对待自己尊敬的前辈,立刻招呼小猫过来:阿旺/咪咪到这里来!
是的,这位新成员,在糖宝口中,叫阿旺。
在花千骨口中,叫咪咪。
在富冈义勇口中———猫咪…
叫猫咪。
看着他们一人揪着一边猫耳朵开始语重心长地说教,富冈义勇觉得自己的心情有点复杂。
好像有点难过,又好像有点高兴。
有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
诊察就到此为止了。
身体已经没问题了。请安心前往任务吧。
转眼已是第二日,熟悉的办公室中,炭治郎正在接受复查。听见浅笑盈盈的虫柱这样说,他追问:那训练也…
嗯,接下来就只有实战了。
是!
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炭治郎稍稍坐正,一个念头闪过,他又道:对了,忍小姐…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蝴蝶忍并无不允:什么问题呢?
周身直冒金色小星星,炭治郎自信开口:您有听说过火之神神乐吗?
蝴蝶忍微笑:没有。
诶!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炭治郎张着嘴,好半天才蹦出下文:那、那火之呼吸之类的…
可惜———没有。
咦———?!
怎么这样!
大受打击之下,炭治郎决定将之前的事情和盘托出:其、其实这件事情要说回我小时候…
蝴蝶忍乖巧点头:嗯嗯。
原来如此。
听完来龙去脉,终于对事情有些许了解,她目光微凝:不知道为什么灶门的父亲适使用了火之呼吸,据我所知…
虽然有“炎之呼吸”,但那并不是“火之呼吸。”
诶?炭治郎不解:不一样吗?
火和炎不是同一种东西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详情呢,对不起。双手放于膝上,蝴蝶忍面带歉意:只是,这些称呼是很严格的。
绝对不能把“炎之呼吸”叫成“火之呼吸”。
说起火,再想起炎,她轻笑:身为炎柱的炼狱先生说不定知道些什么。但是很不巧,他正在任务中。
不过。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她又为炭治郎指出了一条路:千骨这三个月来都在他那边训练,目前也已经有成果出来了。因为任务时间上的冲突,所以她这次没有和炼狱先生一起去执行同一个任务。
我今天有看见她哦。
去问问她说不定也能得到一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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