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剑阵本就为应劫远而生的杀伐至宝,剑阵一出,劫气汇聚,顷刻之间便演化出无边煞气,弥漫整个洪荒星空,洪荒震动,无数大能的目光再次投向九天,聚焦紫微星。
看到九天情形,众大能无不心惊,暗道这量劫杀伐终究要开始了吗?先前女娲闹出的动静虽大,但毕竟只是个人行为,虽修为惊天,但单凭其一人却很难能推动整个洪荒的量劫大势。
而再看现在九天之上诛仙剑阵之威势,此必不是上清道人一人所能演化出来的,由不得众大能不担心,不由暗自思量,难道是帝俊、太一他们惹怒了女娲,而后女娲说动了三清、伏羲、东王公他们,要联合起来推翻帝俊这个天帝?
天庭,凌霄宝殿,帝俊一方大能皆聚于此,此时的他们俱是既惊且怒,既惊于三清女娲他们所演诛仙剑阵之厉害,又恼怒于他们的背盟弃誓,倒反天罡,更有丝丝惶恐隐藏于心,不知这一旦开战,己方胜算几何,要知道,现如今,相对于三清他们,他们这边虽然占优,但所占优势亦不是很多,更何况还有那巫族在侧,不知会否趁火打劫。
是以,此时凌霄宝殿中人,虽人人惊怒不已,但主战者却是不多,帝俊高坐于帝座之上,将下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但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很是平静的向着下面众卿问道:
“值此时,四御公然弃盟,倒反天罡,众卿以为该当如何应对?”
闻帝俊问话,殿中列班之人,先是一静,而后很是隐晦的交流一番后,只见鲲鹏道人出班奏道:
“启禀陛下,臣以为此时不是开战之机,是以我等不易采取过激手段,以免激化双方,起不义之战,该当采取温和手法,缓和双方,三清道人向来以盘古正宗自居,以维稳天地为宗旨,断不会无故发起战端,如今却演此恶阵,想必其中另有原故。
故而,我等可一面暗中调兵遣将以作防备,一面谴使紫微星问明事情原委,而后再作打算。”
帝俊听得鲲鹏之言,嘴角不由一勾,虽他心中另有想法,但也知鲲鹏这是稳妥之言,是以也不作反对,当下便应道:
“那便以卿之言应对。”
不得不说,帝俊不愧为天生帝皇,所建天庭行政效率却是极快,先不说他们如何暗中调兵遣将,单说信使往来,明由暗信查验,却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三清那边为何起兵演阵的缘由弄清,帝俊看着回报来的信息,面色不由一沉,对着殿中众卿冷声道:
“四御之所以起兵演阵,给出的理由是他们那边的青虚道人失踪了,并认为这是我天庭所为,要我天庭释放青虚道人,而他们之所以认为此事是我天庭所为的依据,便是青虚道人与所有势力都是交好,唯与我天庭交恶,我天庭既有能力也有动机作成此事,众卿以为如何?”
殿中列班众卿听得青虚道人失踪均是大吃一惊,青虚道人的威名,他们都是知道的,其神通手段不可估量,如此厉害人物,若是出事,怎会一点动静也无?这怎么可能呢?纷纷认为此乃诈言。
当即便有人激愤道:“陛下,此乃诬蔑之言,若说我天庭有能力、有动机擒拿灭杀青虚道人,此言不假,但我天庭却绝对做不到一点动静风声也不显露,现如今我天庭核心班底均是在此,却俱不知此事,那此事便不是我天庭所为。”
帝俊道:“他们却一定要以此言为由发起战端,即便我等知道此是诬蔑之言又能如何?我等又当如何?”
所谓君辱臣死,虽然殿中众卿此时并无这个意识,但听得帝俊如此委屈之言,仍是感到心中一团无名火升腾,当即就有人叫嚣道:
“简直是欺人太甚,既然他们要战,那我们便战就是,难道我等还能怕了他们怎得?”
此人话音一落,便又有数人跟随附和请战,于是乎,请战之声喧嚣于殿,当然了,殿中之人亦有智慧通达,不受劫气影响之辈,但那又如何?开战已成大势定局,又岂是他们所能左右的?除非他们现在能找到青虚道人,不然就只能一意附和,但这又怎么可能?
帝俊看着下面统一请战之声,不禁露出满意之色,当即下令,起大阵,兵压紫微星。
三清与帝俊两方都有意促战,目标一致,这中间自是不会再横生出额外枝节,于是很快双方便在紫微星域陈兵对峙。
但就在这大战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星域上空突然紫气弥漫,霞光万瑞,却是鸿钧道祖带领接引准提出现在交战双方上空,唬得交战双方慌忙停手拜道:
“吾等拜见道祖,道祖圣寿无疆。”
鸿钧却是不理众人,只是看向三清、女娲、红云,道:“尔等因何不遵吾之法旨,却在此兴无名之战,涂炭众生?”
听得鸿钧问话,只见女娲跃众而出道:“只因帝俊为天帝不仁,残害青虚道人这等大功德之士,吾等在此为其讨还公道。”
鸿钧道:“先不说青虚道人是否为帝俊所害,尔等为天定圣人,使命重大,岂可因一人而罔顾天地众生?”
女娲道:“吾等虽为天定之圣,但终究还未入圣境,无有圣人胸怀,青虚道人为吾等之挚友,又有大功德于天地,但却被人以私心无故暗害,若不为其讨还公道,吾等心中念头不畅。
若是吾等心中念头不得通畅,即便去往紫霄宫听老师讲道,也恐难有进益,是以吾等才会聚集于此,先了因果,通心念,而后再往老师宫中听讲。”
鸿钧听得女娲之言神色不由一滞,却是没想到竟会被女娲话赶话反将一军,好在无人能发现他的神情变化,而他也无意在此言语上争竞,于是便如实道:
“青虚道人虽是遭难,却无损伤,此难亦非帝俊所为。”
女娲听得鸿钧此言,心中不由放松大半,当然了,女娲亦是不会完全相信鸿钧之言,情况究竟如何,终究还是要试探过后,方能确定,于是便道:
“老师既知青虚道友情况,还请老师助其脱难,不瞒老师,修道路上,青虚道友助弟子良多,与弟子因果甚深,不见其安好,弟子实难安心。”
鸿钧听得女娲如此要求,不由深深看了女娲一眼,而后淡漠道:“天道至公。”
女娲听得鸿钧如此说,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也道:
“既然天道至公,那就还请老师不要干涉弟子自了因果,弟子道行虽远不如老师,但因自身涉于其中,却也窥得青虚道友之难的几分因果,此难虽不是帝俊所为,却也与其有着大关联,拿下他后,自能深解其因,从而助力青虚道友脱难。”
鸿钧摇摇头道:
“尔等为天定之圣,命格本就超脱,本就不易多涉因果,因果越重,成圣之路磨难越重,贫道既为尔等之师,自不能任尔等妄为,更何况如今量劫有变,天地不稳,急需尔等成真归正,也就更容不得尔等任性,尔等还是随为师去往紫霄宫吧。
至于你与青虚道人之间的因果,等你成圣之后,自有你了结之时。”
见鸿钧有要将他们强行带回紫霄宫之意,女娲等人面上不由一变,但心内却是彻底一松,如此作为,便也说明他并未真个对青虚出手,青虚是真的无事,同时也更说明鸿钧心内是有真正顾及的地方,不能随心妄为。
于是女娲与三清、红云迅速退入诛仙剑阵之中,只听女娲道:
“弟子自身因果未完,请恕弟子不能随老师前往紫霄宫。”
鸿钧看着面前已开启的诛仙剑阵,目中似有追忆之色,口中却是道:“也罢,那就让为师好好看看尔等这些年来究竟有何进益,也让为师再破一次诛仙剑阵。”
鸿钧说着便进了诛仙剑阵之中,而留在诛仙剑阵外的众人全似吓傻了一般,呆呆的望着诛仙剑阵,他们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挑战道祖权威,万万里星空不由得为之一静。
特别是帝俊与太一,他们原以为彼此是对手,但谁知道人家的目光根本就不在他们身上,而在更高处,他们只不过是人家登向更高处的一块踮脚石,帝俊、太一面上不由的一片羞红,接引、准提面上亦是没有好到哪去,不论此战胜负如何,亦不论他们以后修为造化如何,单论这份敢向至强者挥剑的道心,他们就万万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