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练好时间之力，终究还是个时间问题。
在下一次机遇到来之前，王辉的主意识枯等在这里没什么意义，水银血分身继续修炼，他切走了视角。
不过既然尝到了不同时间流速磨砺的益处，王辉索性在外界放出更多微型分身，对他们的指令不再局限于简单的放哨警戒，而是要找事情做。
无论是骑着小飞虫遨游，还是钻进洞里跟蚂蚁摔跤，总之不能闲着。
这不仅是在保持内外时间流速的错位感、不适感、打磨感，也是在进一步熬精神力。
超凡之路越往后，精神力的重要性越凸显。
以前王辉仗着体量优势，从来没担心过这方面的问题，毕竟把一大群微型超凡者的精神力凑在一起，摆在他的精神力旁边都是个小可爱，威胁微乎其微。
但如今，无论是想稳妥突破时间之力，还是想让已死的人真正复生，都不是单纯靠精神体量就能做到的，需要更高明的运用能力。
更何况，王辉还可能面对很强的外界超凡者，同为外界人类的基础，他的精神体量可不敢保证能占优势。
盲目自大是要栽跟头的，残破世界的“三幻神”便是典型的反面例子。
王辉意识视角频频切换，前一瞬还在跟外界的流浪狗对峙，后一瞬又在微观压力室内观看卡洛琳健身。
目睹一滴晶莹的汗水沿着曲线滑落时，在氏族品川河畔钓鱼的王辉抖手起杆，溅起水花阵阵。
另外，身在夜盛都某公寓内玩格斗游戏的王辉，刚才因为注意力不集中一直输，同步到其余分身看到的画面，获得启发，后面他几把都赢了。
这同时，外界一个微小的王辉，则在空气中飘荡的灰尘之间跑酷…
他尽量让自己的每一份意识都处于专注状态。
由于内外时间流速的差异，一秒钟内，王辉可能要专注处理上百件事情，并非像原来那样纯粹用分身做观察者，而是更偏向“做”，让精神大负荷运转。
另外，这样在不同世界、不同空间的高频次行动，对时间之力也有着不俗的刺激作用，毕竟空间和时间本就存在着特殊的关联。
这无疑使得王辉在承受翻很多倍的压力，但眼看小说都快完…眼看乐睾的隐秘即将浮出水面，他不得不逼自己一把。
尽快将实力再提一提、规则掌握得更全面点，万一在外界遭遇有敌意的强悍超凡者，王辉能更多些自保能力。
在这样疲劳且充实的多线修行中，时间悄然流逝，进入神降七十八年夏季。
各界完成了升学考试的孩子们，开始尽情撒欢儿、享受轻松的假期。
现在，假期旅行的目的地多了残破世界这么个新选项。
出生在新时代的小家伙，早就见惯了高度现代化的城市，反而是残破世界这样刚开始进行大开发的世界更新鲜。
此处也没有他们熟悉的日月交替，取而代之的是仿佛亘古不变的红、蓝、金三色天体悬于高空。
另外，“虚空之神”在世界之壁破口填补的多彩区域，亲眼看起来也相当独特且震撼。
很多由学校组织来此的旅行，会给学生布置作业，尝试描述“虚空之神”这样貌似杂乱地涂抹补天，体现了其怎样的思想感情。
一些偏超凡化的高校，则要求学生分析那色彩缤纷的补天区域用了哪些性质的超凡能量、是由哪些材料实现的，“虚空之神”为什么要这么搭配…
当王辉看到这类题目时，莫名感觉尘封的痛苦中学记忆涌现出来。
“我就是平平常常补个天、给虚空之神刷刷存在感，哪儿有那么多复杂的思想感情？”
无形的王辉分身飘在几个交头接耳讨论写卷子的学生后边，瞧瞧那些关于“虚空之神”、“鸿钧老祖”的题目，心想他自个儿来做估计肯定是低分。
至于分析补天用了多少种素材…
其实核心就两种，空间之力加上带有虚空扭曲气息的黄金，那些体现色彩的玩意儿全是碾碎的玻璃弹珠，主要是为了贴合“虚空之神”的身份。
就像做红烧肉需要炒糖色，瞧着像是这道菜的灵魂，实际上根本不是吃起来好不好吃的关键因素…
王辉瞅了瞅学生们卷子上分析得头头是道的长篇大论，摇头无语。
这样的过分解读，由当事人看着确实尴尬，但从某种角度说，也算是基于“神迹”的发散性思维，对神明扩张影响力、提升信仰是有益处的。
像曾经纳兰黠那样对“天神”的习惯性全方位脑补，其实就属于过分解读的延伸，其高明之处在于，总是能脑补到合理的方向，不是单纯的尬吹拍马屁。
可惜达到纳兰黠那种程度的有用之才终究是少数，如今学生们的做题分析，更多是在应付作业，而不是真的对这么一个出名不久的异世界神明那么崇拜。
都是老师的任务罢了。
不过王辉也没指望信仰稳定的五界和修行者世界崇拜“虚空之神”，这个身份的基本盘在残破世界。
得益于瑭三葬的宣扬，很多本地人养成了信奉“虚空之神”的习惯，并坚信自己能得到净化救赎、改变命运，就是那位神明的恩德。
世世代代生活在浑浑噩噩中，突然被一抹曙光拯救，可想而知会是多么坚定的信仰。
这让王辉的“虚空之神”皮肤明明是最新的一个，却拥有着数量最多的深度信徒。
正好夜盛都那边推出了《虚游记》的游戏，王辉索性通过传承圣物智械之脑将其中的“虚空之神”NPC数据侵占，改造为他的化身。
这算是借壳上市，像以往那些神游一样，用神明的NPC形象做媒介，替王辉收集信仰之力强化精神，倒省得他专门给“虚空之神”再构思一个神游了。
视角偏转，王辉看见了隐居于西梁镇的瑭三葬，此时正一手轻抚怀中橘猫，一手平缓书写经文。
妆容精致、一袭鹅黄连衣裙的镇长法格沵就坐在不远处，这是她初见瑭三葬时穿的衣服。
法格沵双手撑着下巴，不知是在看字，还是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