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名亲兵千户,意欲对船主和老鸨拔刀相向、当街行凶之时,围观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亲兵千户顿时怒了,转身就骂:“他妈的,是那个不开眼的家伙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本军爷......”
可当那名亲兵千户转过身来,看清楚来人的面容之后,那后半截放出来的狠话,又硬生生被憋回了嗓子眼里面。
原本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变成了满脸堆笑的谄媚,心虚的说道:“常,常副帅,您,您怎么来了?”
没错,来人正是龙城大军右路军兵马副元帅常遇春。
在他身后,还有龙城大军左路军兵马副元帅陈庆之,破虏军勇武将军庞先楚,以及代行安西总兵职权的左路军副将左良才。
尽管,这几人都身着便装。
但,他们那一身的杀气和英气,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
嗯?
只见常遇春眉毛一挑,语气冰冷的说道:“认识本副帅?”
亲兵千户早已被吓得两股颤颤,卑躬屈膝的回道:“回禀常副帅,末将,末将是两江总督苏晨大人的亲兵千户;”
“曾,曾跟随苏大人在常副帅的龙城南征大军中效命!”
哦!
常遇春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随后直接推开了这名亲兵千户,来到那被推倒的花船船主和怡春院老鸨的身边,关切的问道:“你们二人,没事吧?”
这花船船主和怡春院老鸨,每天迎来送往的都是这金陵城中的达官显贵,早就练出了一双慧眼识人的火眼金睛。
打眼一看,就知道眼前这位体貌奇伟、器宇不凡的中年男人,定是新朝大唐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顿时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边磕头,一边声泪俱下的哭诉道:“大人,请一定要为小人做主啊!”
“这位军爷,包了我的花船在秦淮河上游玩作乐却不给钱,我们这小本生意挣的可都是辛苦钱,经不起这么折腾啊,还请大人给草民做主!”
一旁的老鸨也急忙道:“大人,这位军爷从我们怡春院带走了二十七位姑娘也没给钱,姑娘们挣的都是(穴)血汗钱,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大人,我们怡春院的姑娘虽落入风尘,可也是大唐的子民呀,还请大人为怡春院的姑娘们做主!”
船主和老鸨说着,又开始向常遇春不断磕头。
当围观的人群了解事情的原委之后,那些自诩还有些风骨的文人骚,便忍不住开始出言抨击起那名仗势欺人的亲兵千户。
“这还真是千古奇观啊,自古只听说过有人吃霸王餐,却是第一次见居然有人连逛青楼找姑娘也不付钱的!”
“是啊,还一次找了二十七个!”
“脸都丢尽了啊!”
“......”
一时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纷纷对那名亲兵千户指指点点起来。
常遇春眉头微蹙,看向那名亲兵千户的眼神冰冷异常,不怒自威的说道:“你们苏大人,就是这么管教自己麾下的亲兵?”
“下馆子吃霸王餐也就算了,逛窑子还他娘的吃霸王餐,本副帅都替你臊得慌!”
说着,常遇春一瞪眼,怒道:“怎么,这钱本副帅替你付了?”
“末将不敢!”
那名亲兵副帅人都吓傻了,急忙跪倒在常遇春的面前,道:“常副帅,末将知错了,还请常副帅恕罪!”
说着,那名亲兵千户急忙从衣襟中掏出银袋子,一股脑门儿的塞到那船主和老鸨手上,道:“又不是说不给你们钱,你们急什么嘛!”
“都在这儿,多的当赏了!”
哼!
眼见那名亲兵千户主动掏钱了,常遇春也不再为难他。
他也知道,区区一个亲兵千户尚且如此,可想而知那些前朝的勋贵悍将得有何等的嚣张跋扈?
常遇春厉声道:“你应该庆幸,你现在没有在本副帅的帐下当值,要不然,就凭你今晚的所作所为,本副帅就能砍了你的脑袋!”
“滚吧!”
“是,常副帅!”
那名亲兵千户如蒙大赦,在得到常遇春的命令后,急忙招呼着几个早已吓破胆的小喽啰仓皇逃离,很快便消失在热闹非凡的秦淮河畔。
这边,拿到了自己应得报酬的花船船主和老鸨,急忙对常遇春一行千恩万谢。
若不是有大人物出手相助,今晚他们说什么也不能从那名亲兵千户手上拿到银子,搞不好还得把命搭上。
在围观群众的喝彩、叫好声中,常遇春一行也坐上马车离开秦淮河畔。
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乔装打扮藏在围观人群中的龙城内卫亲眼目睹,随后连夜整理成册上报副指挥使罗玉成。
返回下榻栈的途中,马车上的常遇春、陈庆之二人,免不了提起此事。
常遇春依旧怒气未消,面色凝重的说道:“陈副帅,你说这群骄兵悍将为何敢如此嚣张跋扈,五百两银钱,说不给就不给?”
“难道,就凭他手上那把破刀?”
“常副帅,息怒!”
陈庆之一袭白衣,温文儒雅的说着:“很显然,能让那名亲兵千户如此有恃无恐的对待城中百姓,自然是觉得有人在背后给自己撑腰;”
“刚才,我隐约间好像看到了两江总督苏晨,和幽云十六州武将之首刘子玉的身影;”
“也就是说,那名亲兵千户极有可能是替“那一行人”在做事,这帮人既有新朝皇后的义兄,又有把持了两江地区数年的封疆大吏;”
“如此一想,那名亲兵千户为何能嚣张跋扈,是不是就一目了然了?”
嗯?
闻言,常遇春的浓眉一皱,沉思片刻后说道:“这苏晨和刘子玉怎么搞到一起了?”
呵呵!
陈庆之笑而不语。
常遇春又道:“陈副帅,这事儿有蹊跷,我觉得咱们得拟个折子呈递给皇上,而今新朝初立,风气万不能让这帮骄兵悍将给搞坏了!”
“否则,咱们大唐王朝和那前朝暴君赵乾治下的大新王朝,又有什么区别!”
嗯!
陈庆之点了点头,道:“常副帅,我也正有此意,咱们想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