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按照双方的约定,晋王陈怀安只率三千兵马入城。
其余二十万大军,驻扎在回纥都城哈拉巴勒嘎斯城外30里,以避免引起城内回纥民众的恐慌。
于是乎,陈怀安便决定率三千龙城铁浮屠入城,以彰显龙城兵马的神威。
现如今的龙城铁浮屠,除了士兵和战马所披的重铠,还是沿用了他爹陈破虏在朱仙镇外的缴获之外,
士兵和战马,皆为天生帝王命系统所召唤。
兵,是以一当十的超级精锐战兵;
马,是身材高大、肌肉发达,以精粮饲养的良种战马。
毫不夸张的说,这三千龙城铁浮屠,即便是对上十万西域骑兵,那也是有一战之力的。
所以,陈怀安一点都不担心,此番率三千兵马入城,会是回纥英武可汗磨延啜给他设下的鸿门宴。
他又不是吴奉先那个废物,会傻了吧唧的千里进城送人头。
事实上,就是借英武可汗磨延啜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都城哈拉巴勒嘎斯城中,给晋王陈怀安设下鸿门宴。
擒贼先擒王那一套理论,放到晋王陈怀安和龙城大军身上,是行不通的!
正午时分。
标配一骑三马的龙城铁浮屠,终于出现在回纥都城哈拉巴勒嘎斯城外。
晋王陈怀安身穿黄金战甲,腰系七星龙渊宝剑,跃马走在大军最前面。
身后,是身披银色战甲,以黑纱蒙面的龙城十八骑,握在手上的长柄陌刀那欣长、锋利的刀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寒光。
再然后,是金吾卫统领萧破,所率领的百余金吾卫死士,厚重的金甲和如林的长枪,无不在彰显着这支晋王御前卫队的彪悍。
最后,才是大将军蓝玉、勇武将军庞先楚,以及龙城铁浮屠主将樊无忌,所率领的三千龙城铁浮屠。
人马俱披重铠的铁浮屠,无疑给了亲自出城迎接的英武可汗磨延啜,以及城楼上下的回纥士兵极大的心里压迫感。
三千铁浮屠往哈拉巴勒嘎斯城外一站,仿佛是一座可移动的黑色钢铁山峰,连阳光都无法穿透,让人心生压抑,无法呼吸。
这还仅仅只是,三千龙城铁浮屠所带来的震撼和威压。
磨延啜甚至都不敢想象,若是晋王陈怀安的二十万兵马,齐齐出现在哈拉巴勒嘎斯城下之时,将是何等恐怖和震撼的场景。
这一刻,他也庆幸自己听劝,听从了老相国哈斯的建议,及时向晋王陈怀安议和称臣。
否则,龙城大军兵临城下之日,便是回纥药罗葛氏家族灭亡之时。
咚!
咚!
咚!
伴随着沉着的鼓点声,回纥都城哈拉巴勒嘎斯的城墙垛口之上,到处回响起浑厚绵长的号角声。
紧接着,一面面旗面猩红,上书“晋”字的四爪黄龙旗,秩序井然的被城墙上的回纥士兵插上城头。
与回纥汗国的战旗,共同飘扬在回纥都城哈拉巴勒嘎斯的城墙之上。
“吉时已到!”
这时,身穿传统回纥服饰,登上哈拉巴勒嘎斯城头的相国哈斯,用苍凉的声音嘶吼着喊道:
“递交国书,与晋修好!”
话音刚落,城墙之上再度回响起鼓点和号角的长鸣。
回纥汗国英武可汗磨延啜,亲自将撰写国书,盖有印玺的金色锦帛,呈送到跃马挺立在回纥都城城下的晋王陈怀安手上。
磨延啜身穿华服,头戴王冠,神圣而庄严的脸上,有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悲凉和不甘,在他那双蓝眼睛中闪过。
他距离陈怀安不过三十余步,眨眼间就能走到。
但,这仅有三十余步的距离,却是磨延啜这一生中,走过的最长、也是步履最艰难的一段路。
甚至,比他继位时从王宫大殿内,一步步走到那象征着回纥汗国,至高无上的王权和尊严的那一把可汗宝座时的距离,还要长得多。
磨延啜迈动这双腿,举步维艰,却坚定异常。
在身后回纥汗国臣民的注视下,在身前晋王陈怀安和龙城大军的注视下,终于还是一步步走到陈怀安的面前。
随后,将那撰写着国书的锦帛双手呈过头顶,毕恭毕敬的递到依然骑在马背上的晋王陈怀安的面前。
磨延啜庄重宣誓:“臣,回纥汗国英武可汗磨延啜,向尊敬的晋王殿下陈怀安递交回纥国书!”
“自今日起,回纥汗国正式向晋王殿下俯首称臣,奉晋王殿下所效忠的王朝为宗主国!”
“此国书,一式贰份!”
“臣,磨延啜将立下规定,回纥药罗葛氏家族继承可汗大位之后人,必须遵照此国书内容与晋王修好!”
“若有违背者,人人得而诛之!”
说着,磨延啜深深的将脑袋低下去,再一次向上举了举手中的国书,道:“臣,磨延啜恳请晋王殿下收下国书!”
“从此以后,以晋王殿下之天恩,恩泽回纥汗国千万子民!”
咚!
咚!
咚!
几乎同时,站在哈拉巴勒嘎斯城头的相国哈斯,也下令让城墙上的乐手,开始擂鼓吹号奏乐。
这时,骑在马背上的陈怀安,终于点了点头,从磨延啜的手上接下了国书。
霸气无比的说道:“磨延啜,这国书本王接下了!”
“从今以后,这回纥汗国的臣民,亦是本王的臣民,本王将会按照对待晋王封地百姓的态度,同样对待回纥汗国的子民。”
“若有灾荒,本王倾力相助;”
“若有兵祸,本王全力出兵;”
“本王愿与回纥臣民一道,共建美好西域!”
“晋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刷!
此话一出,高呼晋王千岁的声音四起。
龙城兵马阵中,将士们齐声高呼晋王千岁。
哈拉巴勒嘎斯古城内外,回纥将士百姓高呼晋王千岁。
就连站在陈怀安面前的英武可汗磨延啜,也蠕动着双唇,艰难的想要喊出晋王千岁的口号。
却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脖子,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哈拉巴勒嘎斯的城墙之上,守城将士都沉浸在免遭屠城血洗悲剧的喜悦中。
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一支箭矢,已经悄悄瞄准了城外的晋王陈怀安。
张弓搭箭之人,正是满脸愤恨,杏眸含珠的毗伽公主月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