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郡,武宁王府。
闹中取静的武宁王府,坐落于城中最繁华的街道,是一处气势恢宏的建筑群。
然而,随着大半年前武宁王刘新武被新帝赵乾,以莫须有的理由剥夺兵权之后,原本门庭若市,来往宾络绎不绝的武宁王府,现如今已变得门可罗雀,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
近日来,武宁王府附近的街道上,还多出了一些生面孔的商贩,经营着一些不挣钱的营生。
很多时候,这些商贩对上门的顾都没什么好脸色,那凶狠而犀利的眼神,却是一直在武宁王府边上打转转。
刘新武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陌生商贩的身份,定然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爪牙,恶名在外的大新王朝赤衣卫,专门替当今皇上干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原来,自从晋王世子陈怀安于龙城起兵,打着奉天靖难的旗号对抗朝廷的消息,传到赵乾的耳朵里后。
后者立即就加强了,对大新王朝其余几个异姓王的监视,就怕再出现像陈怀安一样举兵谋反的逆贼。
这日,武宁王府的仆从,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几大架马车的鸡、鸭、鹅,准备从王府后门运进府内。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巷子里面,突然闯出来一群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赤衣卫,气势汹汹的就将王府仆从拦了下来。
为首的一人,气焰嚣张的吼道:
“赤衣卫临检,本千户命令你们,把马车上的东西全部放出来接受检查!”
见状,王府管家诸葛云生面露难色的回道:
“大人,这些个都是我家王爷命小的购买的一些家禽畜生,这要是全部放出来了,待会儿可不好抓回去啊!”
说着,诸葛云生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才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来一枚十两的银锭递到这名锦衣卫千户的手上,满脸堆笑的说着:
“大人,一点小意思,给您和手下的弟兄们打壶酒喝!”
锵!
然而,面对诸葛云生的举动,这名锦衣卫千户毫不留情的,拔出了随身携带的绣春刀,冰冷锋利的刀刃直接架到了王府管家诸葛云生的脖子上。
“住手!”
突然,一声厉喝从武宁王府后门传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肩膀宽阔的中年男人自王府后门走出。
他身穿一袭红色蟒袍,眉宇间透着上位者的英武之气,行走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正是大新王朝赫赫威名的八大异姓王之一,武宁王刘新武。
刘新武一出门,就正好看到赤衣卫千户对王府管家诸葛云生拔刀相向,当即横眉冷眼,不怒自威的一声厉喝:“放肆!”
“我堂堂大新武宁王府,岂是尔等匹夫能放肆之地,把刀给本王放下!”
“参见王爷!”
闻言,那名嚣张跋扈的赤衣卫千户,也只得是讪笑着陪着笑脸,随手悻悻的收回佩刀,满脸堆笑的回道:
“王爷,卑职职责所在,还望王爷理解!”
哼!
刘新武对这些朝廷的鹰犬爪牙,根本没什么好脸色,厉声呵斥道:“本王这还没有被皇上剥夺爵位吧?”
“堂堂大新王朝的武宁王,买几只鸡鸭鹅进府,难不成还得要你们赤衣卫批准才行?”
说着,刘新武话锋一转,冷笑着道:
“哼,诸葛云生,把这几车鸡鸭鹅给本王送到府上,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手?”
言毕,诸葛云生果然指挥着一众下人,将几大车的鸡鸭鹅全部送回王府之内。
有武宁王刘新武亲自坐镇,这一队赤衣卫果然没敢在为难王府下人。
直到王府后门,那两扇厚重的木门被人从里面关上,这为首的赤衣卫千户才啐了一口,没好气的说道:
“啊呸,什么玩意儿嘛,不就是个无兵无权的闲散王爷吗,横什么横!”
“赶明儿皇上剥夺爵位的圣旨一道,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哼!”
“我们走!”
很快,这十几个赤衣卫便收刀离去,消失在武宁王府周围的小巷子中。
但,四周奉命监视王府一举一动的赤衣卫商贩,却依旧在王府附近心不在焉的做着生意,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密切的关注着王府上下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王府内,从晋王封地龙城,匆忙赶回武宁王府复命的管家诸葛云生,甚至都不顾上洗去一身的风尘和鸡、鸭、鹅粪的味道,便被武宁王刘新武叫到了王府书房。
书房之中,刘新武亲自给诸葛云生沏了一壶热茶,一脸关切的询问道:“云生,龙城之行结果怎样?”
诸葛云生端着热腾腾的茶杯,眼神坚定的向刘新武点了点头。
随后,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如释重负的回道:“回禀王爷,晋王殿下已经答应了王爷的请求,不过——”
说到这儿,诸葛云生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
眼见诸葛云生说话说半截,刘新武顿时急了,道:“不过什么,你说啊!”
诸葛云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咬牙,一跺脚,道:
“不过,小的临行前,晋王殿下的授业恩师,凤鸣山上栖霞寺中的黑袍老和尚东方孝,却主动叫住了小人,他说——”
“他说,晋王殿下与我家郡主年纪相仿,又尚未婚配,如若能缔结婚约,他日出兵解救郡主,也算师出有名。”
“这老和尚还说了,王爷保得了郡主一时,但却保不了郡主一世,日后王爷若是百年归天之后,谁又能保郡主一世平安呢,总不能让晋王殿下名不正,言不顺的护郡主一世周全吧!”
嗡!
诸葛云生此话一出,武宁王刘新武的脑海中嗡的一声就炸开了!
那英武而睿智的眼神,也在此时变得阴晴不定。
良久,刘新武这才开口询问道:“云生,此话是陈怀安的意思,还是那老和尚东方孝的意思?”
诸葛云生迟疑了一下,回想着自己在晋王府的点点滴滴。
然后,才不确定的回道:“回禀王爷,晋王殿下倒是从来没有当着小的的面,表露出这一层意思,但是——”
“这晋王殿下曾当着小的的面说过,黑袍老和尚东方孝和他情同父子!”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