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在跟易经纬的通话中听到对方说‘再这样下去想想就有些怕’时。
叶辰不由怔愣住。
是的。
易经纬这番怕了的态度是真让他感到意外啊!
已是被形容成‘管杀不管埋’的新闻媒体界大魔王,疯子,神经病,也有怕的时候?
“不是,老易,你这让我好生意外啊,连你都有怕的时候?这不是你想要的开火权吗?”
怔愣过后。
叶辰乐了,止不住地笑问起来。
“主要是这火开得差不多了,再轰下去,炸的就不是那些沦丧底线的媒体以及那些歪屁股资本了,而是上头的大人物,虽说眼下被咱们这通开火输出的冲击波给烧着的官方人员早已不在少数,但毕竟都不是太高级别的,然而继续轰下去的话,怕不是就将战火蔓延到对国院那边的讨伐了!”
从易经纬那断断续续且时不时停顿咽声的表现中。
叶辰自是不难听出对方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慌了。
“叶董,我知道您手眼通天,能护腾龙新闻无虞,但我还是怕继续下去会影响到您跟林家,毕竟这几天已经没少来自燕京归属地的号码打到我手机上了!”
“怎么?威胁你?”叶辰哼声道。
“没,倒不是威胁,态度也还是不错的!”易经纬连忙道。
虽然他被称之为大魔王,被称之为疯子,甚至被称之为神经病。
可这并不代表他真的疯狂到那种已经不顾后果的神经病程度。
再是道,“叶董,其实这接连几天的一系列输入开火,已经足够了!如果这都不能实现革新的话,那继续折腾下去的意义也不大了,毕竟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上头会不会重拳出击整顿肃清,如果上头没动作,那些新闻媒体顶多是消停一阵而已,用不了多久就又会卷土而来了!”
“放心,明天就会出台相关的法令跟文件了,如果高层不打算重拳出击整顿肃清的话,他们也绝不会放任着腾龙新闻如此折腾的,该说不说,一个电话打到我这儿,就算我不想消停也得消停,我再怎么手眼通天都好,也远没到敢跟上头那边对着来的程度,不是吗?”叶辰轻笑道。
嗯???
易经纬瞬间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叶董,所以您给我打电话是...?”
“让你停火,不用继续下去了!”叶辰道。
“我就知道叶董早已将一切了然于心,就知道叶董在运筹帷幄之中英明神武!”
易经纬明显地松了口气。
随即铿锵朗声道。
叶辰:“……”
不是,这还给拍上马屁了?
易经纬这是有多怕自己疯狂到底啊?
“你就这么怕我让腾龙新闻继续下去?”
无语之余,叶辰失笑道。
殊不知那头的易经纬闻言却是瞬间收住了笑声。
随后正色起来,“叶董,我也不怕跟您说掏心窝子,即使我知道您肯定不爱听都好!在您心中,腾龙新闻的份量可能有限,毕竟在某种程度上之于您而言,就算没了也无关痛痒,我并不是说您不在乎腾龙新闻的意思,而是相对于您庞大的家业而言,腾龙新闻无疑是不太起眼的…”
“这就好比千亿富翁的车库里,如果说其中不太起眼的一辆坏了,我相信对方肯定做不到太在乎的,但也不能说明对方对那辆汽车无感,毕竟若是无感又怎能在他的车库中有一席之地?”
“这话可能听着挺糙,可实际上理就是这么个理,腾龙新闻之于您,其实也就是车库里的一辆车,即使说腾龙新闻现如今的份量看起来再重都好,可如果说真有一天需要您去割舍的话,我相信您不管再怎么犹豫都好,结果都会是既定的…”
“可对咱们也不同,尤其是对我来说,腾龙新闻已经成了我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可以说那就是我的命,我这一生的极限追求,我余生中的光,我所怀揣着的抱负,那种宁可当丧家之犬也不愿意随波逐流的抱负,全然都寄托在了腾龙新闻身上…”
“一旦腾龙新闻有个闪失,我的命也许不会到尽头,但是我人生中的终极追求,我余生中的光,我所怀揣着的抱负,都将彻底幻灭化为乌有…”
“所以,对于在新闻媒体界来上一场革命,一场能够让百姓民智彻底觉醒,一场能还神州社会朗朗乾坤,一场能将那些祸国殃民的毒瘤给铲除的革命,我无疑是甘愿付出全部在所不惜的,因为这是我在选择新闻媒体这一专业后的毕生追求所在!”
“可我也怕,怕明明光明就在眼前,但却因为咱们的发力过猛从而葬送了未来,就如同我刚才的冒犯之言,腾龙新闻对您来说可能只是庞大家业中的一部分而已,可对咱们却是余生之中不可或缺的命根子啊!”
“想到这些,我是真怕您让腾龙新闻掠着誓要将凌霄殿给捅破的坚决继续下去啊,是真怕腾龙新闻会成为某种斗争博弈下的牺牲品啊!”
“当然了,现在随着您的停火令施下,我这两天紧绷着的神经也能因此松弛下来了,至少截止到这份上,我相信有您在,腾龙新闻绝不至于会有任何闪失可言的!”
一直都没作声由得易经纬表出这番长言的叶辰待到对方停下话声后,适才笑叹道。
“你能跟我敞开心扉,我很欣慰,但你说腾龙新闻对我而言无关痛痒,我很不开心,旗下所有企业我自始至终都是一视同仁,无论是伊人如雪,还是腾龙半导体科技,亦或是腾龙新闻,在我心目中都是一样的!”
“我之所以要进军新闻媒体界,我进军新闻媒体界的目的所在,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可时至今日你竟然还担心我会拿腾龙新闻来玩票?担心腾龙新闻会成我撒欢的牺牲品?老易,你让我挺心塞啊!”
话至最后。
叶辰不由长长叹了一声。
也就是这一叹。
顿时让那头的易经纬大脑嗡地宕机住!
意识到自己说的那些究竟是有多么不妥,意识到这番话在某种程度上说是以下犯上都不为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