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赌吗?
孙颖的话直抵秦轩的灵魂最深处。
看着眼前这个截至半个小时前都还让自己无法自拔的妩媚女人。
以往在对方伸出柔荑勾起下巴的挑逗动作下总会不受控地狂飙肾上腺素的秦轩每每总会把对方给扑倒。
但此时此刻,在孙颖这一动作下的秦轩非但再也释放不出任何的荷尔蒙,反而还在苍白脸色中摇摇欲坠地狂咽起了喉咙来。
刹那间。
他想到了叶辰。
他想到了妻子,噢不..他想到了前妻严媛。
如果他早早就听叶辰的话,还会落入现在这般田地吗?
当时的他虽然已经跟孙颖勾搭上了,但那时候的他最起码还不至于被孙颖完全洗脑以致于接连在对方的有意无意引诱下泄露出许多相关的机密信息。
如果他当初能够毅然决然地跟孙颖一刀两断分道扬镳,或许那些手尾叶辰还会帮他给解决也说不准,并且此时此刻也还会留在‘神行ii’研发团队中继续开拓着自己那前途无限的未来光景!
除此之外,当初那个毫不嫌弃他是寒门出身的妻子也不会在他的背叛变心下提出离婚,他依旧还会是那个人人都艳羡不已的寒门贵子,坐拥着大好前程,有着一个在中山大学当副教授,且无论是家庭背景性格姿色才华都能碾压百分之九十九女性的贤内助,有着一个钢琴天赋异禀的天才女儿,还有着一个如今已经升任岭南省府的老丈人!
他,本该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可他,却亲手葬送了这一切...
这一刻。
随着孙颖的嘴脸展露无遗,后悔二字再也无从去形容他的内心。
就因为自己的鬼迷心窍,就因为自己把守不住婚姻家庭的道德底线,他已然是来到了万丈深渊的悬崖边...
往前一步,注定会粉身碎骨遗臭万年。
后退一步..不,他还有后退的余地吗?
正如孙颖此时脸上挂着的戏谑嘲讽一样。
他被拿捏死了!
他,不敢赌!
哪怕失去了‘神行ii’的研发参与资格,哪怕已经妻离子散,可他目前最起码还是顶着中科院的副研究员职称,还是中科院旗下机构江州半导体研究所的成员,还是那个社会地位极其不低的秦工!
一旦他赌输了。
所有的这一切都将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届时极有可能将如孙颖说的那般,不但会千夫所指,还会成为女儿秦诗雯的耻辱,还会让女儿秦诗雯从此以后在非议中再也抬不起头,甚至被是锒铛入狱都有可能!
基于此,纵是说他知道孙颖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不会选择轻易暴露自己的间谍身份,可他都还是不敢去赌那百分零点一的概率!
因为他输不起,真的输不起!
“为什么要把我往绝路上逼?为什么?”
被孙颖挑起下巴的秦轩似是忘了动弹。
僵硬的身子不停地抖抽着恐惧道。
“我怎么就把你往绝路上逼了?咱们可是合作的关系好不好,你听我的,我给你报酬,只要你的工作能让我满意,我保证亏待不了你,最起码在金钱方面,只要你的工作到位,组织可以给到你在中科院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还有女人..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组织都会尽量去满足你!当然,除我之外,只不过我相事已至此你肯定也对我没兴趣了,呵呵!所以这还不好吗?这也叫把你往绝路上逼吗?”
松开勾挑着对方下巴的手指,孙颖戏笑道。
“放过我,我不当间谍,我不想当间谍,我也不能当间谍!”
扑通一声。
秦轩那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轰跪下来。
更咽地仰头看着孙颖哀求道。
殊不知孙颖却是当即变脸。
前一秒还在挂笑的俏脸骤然乌云密布地阴沉起来。
“别跟我来这一套,你觉得你还有得选择吗?为了你这个窝囊废物,我已经把自己给搭了进去,你现在让我放过去?告诉我,怎么个放法?是让我接受在你身上投入的这一切都走向打水漂的结果吗?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我说了,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信息共享罢了,这很为难你吗?”
说到最后,孙颖冷声嗤笑不已。
那居高临下俯视着秦轩的眼神中,再无半分往日里的柔情。
迎着孙颖眼中的嘲弄冷意。
秦轩知道奢求对方放过自己已然成了不现实的事儿。
倏地。
他缓缓站起身来。
眼里也涌起了几分疯狂之色。
“真把我给逼急了,你就不怕我鱼死网破主动自首,然后再把你给供出来?你应该清楚,只要我把你给捅出去,在这片神州大地上你将插翅难逃!”
这是秦轩在悬崖边缘,同时也是在崩溃边缘的最后倔强所在。
既然孙颖赌他不敢赌。
那他也要看孙颖敢不敢赌。
然而待在实验室的他却是低估了间谍这两个字的分量。
只见孙颖对此嗤之以鼻地朝他讥讽一笑。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天真幼稚,就凭你也想将我一军?我既然敢摊开来跟你说,你觉得我会怕你去自首?”
孙颖摇头嘲弄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真敢豁出去自首的话,我还真就敬你是条汉子!”
紧着孙颖这声落下。
秦轩眼中涌起的疯狂之色瞬间荡然无存。
脸上更是面如死灰地再无丝毫神采可言。
见状。
孙颖似是懒得再废话。
“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告诉我你的选择!”
扔下这句话。
已然摆出吃定秦轩那么一副架势来的她上前把笔记本给合上,继而拿着笔记本往外走去。
只是即将迈离门槛时。
脚步突然一顿。
头也不回地漠然道,“对了,把你的东西通通全部拿走,从今往后,不许再踏入这里半步!”
话罢。
妖娆身影大迈离去。
公寓中。
不知过了多久。
一声歇斯底里的啊声从秦轩口中崩溃吼出。
掺杂着无尽悔恨的泪水犹如决堤般地自眼眶中奔夺倾泻。
紧接着。
已是瘫坐在冰凉地面上的秦轩不停地用脑袋去撞击着边上的那堵承重墙。
待到墙面渐渐染上鲜红,悔恨中已是哭至声沙的秦轩这才停下用脑袋撞击墙面的动作,形如烂泥般地躺在了冰凉地面上。
看着头上的精致天花。
红肿额头鲜血潺潺的中科院副研究员在内心的恐惧笼罩下,彻底不知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