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明礼一听说磨懒豆腐,立即来了精神:“好好好,有十来年没吃过懒豆腐了。
小时候馋懒豆腐了,就跑回乡下找我奶奶。
几个孩子爬到老榆树上捋榆钱儿,一捋一大麻蓝子,几家分分。
在院子里架上大磨,几个女人磨着,说笑着,豆子不要磨太碎,然后连稠带稀放在地锅里煮。
里面啥都不放,就放点盐和干芝麻叶子,再擀点死面饼子贴在地锅的一圈儿,哎呀,真好吃,比肉都香。
我奶奶那时候都七十多岁了,就剩两颗大门牙,就那大海碗,她还能吃两大碗。
现在啊,啥都能吃上了,却吃什么都没那味儿了。”
窦豆插嘴说:“爸,咱这次做,放点肉末,花生末,再放点苔干儿叶子,咱给它改良改良。”
梅时雪说:“我怀窦豆的时候,特别想吃懒豆腐,你老姑奶奶就找人帮忙,做了一大锅懒豆腐,你猜这么大的死面锅饼,我吃了几个?”
梅时雪比划着给窦豆看,说,“跟小脸盆一样大。”
窦豆摇摇头说:“不知道。”
梅时雪说:“六个!六个!那是啥概念,就我那小身板。还吃了两小盆懒豆腐。
唉呀,现在想起来,那会子吃饭就像猪一样能吃,你想想看,双胞胎啊,肚子像个大西瓜,走路都走不动。”
窦豆吃了一惊:“妈,怎么从来没听您说过,您怀的是双胞胎啊。”
梅时雪眼圈儿一红,说:“那个生下来就死了,是你姐姐。
这么多年就是我一块心病,你说我这能吃能喝,健健康康的,怎么生你们的时候,就难产呢?”
窦明礼从嗓子眼里“吭”了一声,说:“大过年的,都过去几辈子的事了,还提它干吗?就不能说点开心的事吗?”
窦豆却留了意,想起了楚君红。
“妈,说不定,我那个姐姐还活着呢。”
窦明礼一愣,说,“胡咧咧啥?大过年的惹你妈伤心啊。”
梅时雪叹了口气说:“早不知道又投胎到谁家了。你奶奶不同意剖腹产,可怜我那时候生你们硬是生了两天两夜。
到后来话都说不出来,你爸都得凑到我嘴边,才能听清我说的什么话。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生下你们,就累得昏了过去,连看一眼都没看到,你那个小姐姐就被你老姑奶奶他们给扔了。”
窦豆看着老妈红红的眼圈,安慰道,“妈,您别难过,说不定她投胎到有钱有势的人家了,咱这个家,人家未必喜欢啊。”
窦爸“吧嗒”一下嘴说:“你这孩子今儿个是怎么了?”窦爸把筷子使劲往桌上一放,起身到客厅去了。
窦豆噘了噘嘴说:“妈,您的孩子搞不好被老爸送人了。
有没有可能,是我奶、我爸和老姑奶奶他们共同设的局,把小姐姐送人了?
送的还是大的,比较健康有力,先爬出妈的肚子,把小的留给你。小的没大的强势,后出生,在妈妈肚子里时间长点,所以没有老大身体好,一直体弱多病……”
窦豆根据她和楚君红的身体情况猜测着,楚君红身强体壮,窦豆从小体弱多病,搞不好都是先天因素。
她只顾顺着自己的思路“分析案情”,却没想到梅时雪脸色非常的难看。
“我觉得可能性很大,您看看,一提起小姐姐就好像揭了老爸的短似的。”
显然窦豆的话引起了梅时雪的怀疑,但是,他们夫妻感情深厚,如果真有其事,她宁愿相信窦明礼当时不知道实情。
但是,她确信那孩子是没有了。二十多年过去了,她的心里早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梅时雪阻止道,“别瞎说,那也是你爸的亲骨肉,孩子没了,你爸心里也不好受。
孩子太小,咱们这里的风俗还不准下葬,说下葬了,孩子以后就找不到投胎的路了,都是随便扔到哪个河沟沟里。”
梅时雪擦了一下眼角的泪。
“妈,我问您,楚秉正跟我们家有没有关系?咱们论坛里的人都说他是咱们颍水县人。”
菊地在桌子底下,拉了拉窦豆的手,示意窦豆别再追究了,问题基本上已经明朗了,再问下去,父母都不开心。
窦豆是个犟脾气,打破砂锅,问到底。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决定她跟楚君红,甚至跟菊地的关系。
梅时雪的两个女儿喜欢同一个男人,想想就闹心!不仅父母闹心,姐妹也闹心。
她今后如何跟自己的亲姐姐相处?如何跟菊地相处?她知道楚君红对菊地势在必得,她是退出呢?还是退出呢?
甩了下菊地的手,眼巴巴地看着梅时雪,等着她的回答。
这时候有人拍门,美卡叫着跑到门边上,菊地快步走过去,把门打开,来人说,是来安装空调的。
梅时雪还以为来了几个骗子,拦在门口不让进,问道:“安装空调?我们没买空调啊,你们弄错了门吧。”
菊地笑着说:“妈,我买的,让他们抬进来吧。”
结果,大大小小一下子就抬进来四部空调。梅时雪吃惊地问道:“菊地,这空调不要钱呀?咋一下子买这么多?”
菊地说:“客厅、餐厅、你们的卧室、爸的书房各一个,不多。”
梅时雪埋怨道:“烧钱呀?你这孩子,让他们搬回去,我跟你爸的卧室里有一台空调呢,一台就够了。你爸书房、客厅、餐厅都有电风扇呢。
你看看这左邻右舍的,谁家用得着这么多空调,给邻居看到,不说咱们穷烧吗?就我跟你爸两个人在家,真用不着。”
菊地笑笑没接话。
梅时雪转而对窦豆说:“你也不拦着点,买这么多干吗?买大白菜呢!”
窦豆回到餐厅里,“啪啪啪”把碗一收,抱起来朝厨房走去:“妈,您别跟我急,我也不知道他买了空调。”
梅时雪又对着窦明礼说:“老头子,你看这怎么好,这菊地做事也太没谱了,事先也不跟我们商量商量。”
“事先跟你商量了,你还让他买吗,你以为他傻呀?”窦老头说罢就随着窦豆去了厨房。
梅时雪拦了这个拦那个,工人们都不理他,只管拆箱卸货,菊地陪着笑脸说:“妈,您就别费这个心了,您去做那什么懒豆腐吧,我都被你们说的馋坏了。”
菊地心说,难怪窦豆这么会过,从来不跟他去饭店吃饭,都是自己做,跟她妈妈真是如出一辙的会精打细算。
窦明礼跟着窦豆进了厨房,看着窦豆埋头洗碗,不知道说什么好。
窦豆也不理他,心里很是委屈、混乱。
顺从自己的内心,她很是不喜欢楚君红。她觉得大家形同陌路挺好的,但是现在,她们成了亲姐妹,又爱着同一个男人,她心里很是恶心。
她使劲地刷着锅碗,就像在拿铁砂球刷菊地的脸,她恨菊地这个贱坯子,去了一趟加拿大,还是跟云躲一起去的,就把楚君红给招惹出来了。
大家相安无事不好吗?
但是,大过年的,扯出真相,大家谁都甭想好过,她忍,她装,她把这一大缸的苦水都咽到自己肚子里。
她哽得喉头难受,不由得流下眼泪。
窦明礼看着窦豆哭了,更不知道说啥好,“楚秉正跟我是姑舅老表……”
窦明礼慢吞吞地说,“你奶奶是个非常顾娘家的人,把她哥哥的儿子弄到城里上学。
连楚秉正这个名字都是你奶奶起的。后来,你奶奶又找人帮他上了工农兵大学……”
窦豆就知道,她老爸是知道内情的,只她妈一个人蒙在鼓里。
看窦豆不说话,窦明礼又说,“大过年的,别再提这事,当年,为了你那个死去的小姐姐,你妈难过很多年……”
窦明礼叹了口气“唉!”
“都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了,这么多年,我那表哥从来也没回来过……就这样吧。”
窦明礼拍了拍窦豆的肩膀,就走了,脚步有些沉重。
……
一家人和乐温馨的整天吃吃喝喝。
过去吃一次懒豆腐不容易,几乎是家里的大事,全家齐上阵。一次做一大铁锅,那大铁锅够一大家十几口人吃的。
窦大厨掌勺,菊地推小磨,每天都来点懒豆腐做辅食,让窦明礼享受享受懒豆腐自由。
四个人一桌,再玩玩麻将,这个年假就显得过得太舒服太快了。
年初一,一家四口去给窦豆爷爷拜年。
窦豆原本一直站队奶奶的,她觉得爷爷很陈世美,自从跟这个退休女教师结婚以后,他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他现在眼里既没儿子也没女儿,更没有孙子外孙。只有他跟他的新婚老伴。
晚辈们去看他他都很不耐烦,甚至有时候连门都懒得开。
你说你是带了礼物来的,那把礼物留下放门口,人走吧。
见到那个女教师,窦豆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变得如此?
这就叫向光而生吧?
因为人家温和健朗,充满阳光和激情。垂垂老矣的爷爷,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才找到被尊重被重视的感觉,生命才有了安全感,对渐行渐近的生命终结,才有了对抗的勇气和信心。
窦豆想,爷爷算是老了老了,遇到了真爱。很好,很好,来一场黄昏恋也不错,最后的彩霞满天。
奶奶不能说自作自受,一辈子太过要强,掌控欲旺盛,搞得一干人等,在她面前都过得不舒心。
特别是这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派,居然丧心病狂到,把儿子的孩子偷给自己的侄子,老妈如果知道了实情,还不恨死她。
难怪梅时雪生孩子这么大的事,她都不出头,是在后方运筹帷幄,合计着如何瞒天过海坑自家儿子儿媳妇呢,她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什么地方了?没准她还偷着得意呢。
回窦家庄给奶奶上上坟,再给老姑奶奶拜拜年,就到了初六——火烈结婚的日子。
选在这天结婚的人不少,都是希望小家庭今后的日子能够“六六大顺”。
从窦家庄回来,窦豆把菊地拽进自己的闺房里,偷偷对他说:“我问了老姑奶奶,我的孪生姐姐是不是还活着,她说不可能,她亲眼看到的没气儿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不知道老姑奶奶得了我奶奶什么好处,嘴巴这么严实。”
菊地窝在单人沙发里说:“别再问了。”
窦豆坐在沙发扶手上,依偎着菊地:“为什么?你不是笃信我跟楚君红是姐妹吗?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
菊地把头往靠背上倚了倚说:“也许不是更好。明天火烈结婚,我们什么时候去?”
窦豆看了看菊地,心说,我不信的时候,你信,我信了,你倒无所谓了。不知道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个,菊地我想问你一件事,随便问问哈,你要是不想回答就不回答。”窦豆说着,离开菊地的身体,起身坐到床上。
“问吧,什么事这么郑重?”菊地笑笑,伸出手想拉住窦豆的手,窦豆躲开了。
“你跟楚君红的情侣装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之间已经有了什么约定?如果你跟楚君红之间感情真的很好了,我想过了,看在她是我姐姐的份上,我撤退。”
菊地坐过来,揽着窦豆的肩说:“瞎说什么。我问你,火烈跟你表白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答应他?”
窦豆挣脱菊地的怀抱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菊地的胳膊又搂了过来,用力的卡住窦豆,不让窦豆挣脱,“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已经有心仪的人了,就不会再首鼠两端。”
菊地笑了笑说:“我跟你一样。已经有心仪的人了,就不会首鼠两端。”
窦豆将信将疑的说,“那你们的情侣装该怎么解释?”
菊地说:“那是在北京时楚君红买的,她说是表示对我的感激,因为她父亲出事以后,我一直陪着她。”
窦豆气不忿的说:“还一起穿着,现鼻子现眼的。”
菊地刮了下窦豆的鼻子说:“吃醋了?开始我并没意识到那是情侣装,意识到以后,我想你肯定不喜欢,我就把衣服鞋子全都送给棠棣之花的保洁老陈了。”
窦豆几天来窝在心里的郁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窦豆笑了,主动投怀送抱,依在菊地的怀里说:“这还差不多,以后不准接受女孩子馈赠的任何东西!”
菊地咬了窦豆的耳朵一口,很用力的那种,“你个就会找后账的小豪猪,我咬死你!”
窦豆嬉笑着从菊地怀里挣开,“知道我会找后账,以后注意点,都给你在小本本上记着呢。对了,你那个车处理的怎么样了?”
菊地叹了口气,斜了窦豆一眼,无奈道,“还在网上挂着呢,年前就没几天时间,大家又都忙着准备放假回家,谁有功夫去研究你那个二手车。
尤其是好点的车。
就是买二手的,价格也比好多新车贵,不是特殊需要,人家才不买好车。可能年后情况会好点,可以从容淡定地挑挑拣拣。”
窦豆“哦”了一声,“这样啊,这么麻烦就算了吧。再说,可能还会掉价。”
菊地笑笑,“怎么办呢?掉价也得卖啊,不然你不开心。”
窦豆心说,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就得过分点,原则问题坚决不能让步!
不然就是难为自己,啥时候看到那车,啥时候给自己添堵。
“以后,云躲和楚君红再让你去接她们,只能打出租车,不能动用咱家私家车,咱家的车只能给窦豆一个人坐。”
窦豆理直气壮地、给菊地下达了2013年一号命令。
必须行使自己做人女朋友的权利!有权利不用,过期作废。
菊地伸手把窦豆拉进怀里,惩罚似的使劲吻上,我吻晕你,不仅一身刺,还这么蛮不讲理!
初六,吃罢早饭窦豆和菊地就打车先去了汤楠楠家,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到了汤楠楠家,看到贾婷婷和孟庆影已经到过了,婚庆公司专门派了一个化妆师跟随着汤楠楠,随时给她换衣服补妆。
汤楠楠的亲戚朋友围了一堆,窦豆和贾婷婷、孟庆影只好站在屋外院子里。
窦豆问伴娘请好了吗?孟庆影小声说:“人家早就请好了,看不上我们这些老同学。”
窦豆笑了笑说:“请好了就行,别管是谁。你们在这招呼着,我们走了。菊地还在外面等着呢,我们去火烈家看看。”
孟庆影惊异的说:“菊地?就去年来的那个你的日本客户?他也来了?”
贾婷婷邪邪的笑着说:“可真是不离不弃的啊,是不是成了你男朋友了?”
窦豆没正面回答,而是问道:“你们走不走?走的话咱们一起。”
这时候,汤楠楠提拉着婚纱从里屋走了出来,“哟,窦豆来了!”
贾婷婷说:“楠楠,这婚纱你穿着真漂亮!”
孟庆影也附和着说:“简直像个电影明星!太漂亮了,过会儿多照几张相。”
贾婷婷回头对窦豆说:“窦豆,你真是太巧了,我结婚时就要楠楠这样的婚纱哦,太抬人了,你做了多长时间啊,看着挺复杂的。”
窦豆给汤楠楠理了理蕾丝花边,说,“二个多月吧。”“这么长时啊?你真有工夫!”
窦豆说:“都是业余时间做的,平时要上班。”
汤楠楠看了看窦豆说:“这婚纱好是好,就是在这样的季节穿着太美丽冻人了。要不是窦豆亲手给我做的,我还真就不穿了。”
贾婷婷反应较快,笑着说了句:“是呀,窦豆应该做件婚袍给楠楠,加上厚厚的棉花。”
梦庆影“哈哈哈哈”大笑起来,说:“婷婷,你落伍了,现在谁还穿棉袍呀,窦豆应该做件婚纱羽绒袍给楠楠。”
窦豆心知肚明,贾婷婷和孟庆影都在极力地维护自己,她对两个人笑了笑,转向汤楠楠说:“要么别穿了,冻病了就不值了。”
汤楠楠阴阳怪气地说:“不穿?你开玩笑吧?我从早上起来就化妆,一直忙到现在,再把它脱下来,还得重新化妆。
你辛辛苦苦花了两个多月给我做的婚纱,又费心从上海带回来让火烈转给我,我不穿的话,你愿意,火烈也不愿意呀。
火烈可是为了迎接你这婚纱,又是加油,又是洗车,激动得头天晚上都没睡着觉。”
窦豆听出来汤楠楠话里的话,苦笑了下说:“那随你了,注意在婚纱外面披件厚衣服。不需要帮忙的话,我先告辞了。”
汤楠楠瞪着窦豆的背影,直到她出了院子,才嘟囔了一句:“猫哭耗子假慈悲!”
贾婷婷和孟庆影对看了一下,不知所措,贾婷婷突然喊了句:“没事的话,我也先走了,窦豆,等等我!”
孟庆影一看贾婷婷跑掉了,也跟着跑了出来,说:“还有我呢。”
窦豆和菊地等在院门口,两个人跑近以后说:“再不跑,就得听汤林嫂无休无止的抱怨了。”
汤楠楠家在城南,这里是机关干部集中的地方,基本上都建成三层小楼,一个大院,前后都有花园。
但是因为当初建造时路留得不宽,出租车不容易开进来。
四个人一起,步行了大约十分钟,才在大路边叫了辆出租,去了火烈家。
汤楠楠回到屋里,气得一阵乒乒乓乓乱砸乱摔。
“这个不要脸的小三,就是专门来气我的。不要脸,绿茶婊!不是想嫁给火烈吗?我就让你嫁不成,火烈就是死了,他也是我汤楠楠的男人!”
旁边有一年纪稍大点的亲戚严厉地阻止道,“说什么破嘴子话呢!哪有新婚大喜的日子诅咒自己男人死的?
呸呸呸呸……”往地上狠狠地吐了几口唾沫,“坏的不算好的算,坏得不灵好的灵!”
有一年龄稍小点女孩子跑过来告诉大家,“那个叫窦豆的,跟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走了,他们还手拉着手呢?”
汤楠楠赶紧问道,“高大帅气的男人?是不是一个叫菊地的男人?听说是个日本人。”
汤楠楠不等小女孩回答,就拽着自己的婚纱跑了出去。
等她跑到巷子口,就看到菊地牵着窦豆,跟贾婷婷、孟庆影走出去很远了。
汤楠楠看到那个穿着黑色皮风衣的背影,挺拔修长,身材匀称,黑色风衣的衣角,不时随风飘动。
拉着窦豆走得又慢又有力,一步一步,步伐就像量着来的,不大不小,明显是在照顾窦豆的小短腿,随着她的节奏,走得很是和谐。
汤楠楠气得要吐血,窦豆为什么就这么好命!
学习不如自己,长相不如自己,身高不如自己,大学学的专业不如自己。
她凭什么就能碰到菊地这样的男人。
菊地,菊地,这个名字都快被贾婷婷和孟庆影叨唠坏了,早就勾起了汤楠楠的好奇心。
原本她们都不敢肯定窦豆和菊地的关系,如此看来,都一起回来过年了,还公开手拉着手,那就是确定恋爱关系了。
汤楠楠恨不得自己的眼睛能喷火,如果能,她即刻就烧死窦豆那个小贱人!
省得她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了!
火烈顿时就不香了,这婚结得还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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