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夜巡司金刀单锋举告临安知府侯石坚开了一间地下赌坊,四下掠夺妇女进赌坊以作娼妓,用以接待客人。此事曝光后,皇上震怒,将侯石坚下狱,抄家,涉事官员尽皆抓进监狱。太子因收临安知府侯石坚三十万两白银,遭到皇上训斥,禁足于东宫之中。”
院子里,江寒正与葛柔对坐,静静地听着葛柔讲述这件事情。
离明司如今有八位天字,除了刚刚晋级天字的江寒,便只有七位。
但七位天字离明使也不全是钟离无忧的弟子。
钟离无忧的弟子只有三个司剑,单正以及面前的葛柔。
相比沉默寡言,号称铁面无私的单正;沉浸于杀人之道的疯批美人司剑,葛柔算是最为正常的一个。
除了长得有点娘外,其它的什么都好。
有时江寒不禁想,葛柔这么娘,和许妹妹简直天生一对。
哦不,许妹妹不是有点娘,根本就是男娘!不脱开裤子你都不知道他比你还大!
葛柔继续道“朝堂上,给事中段鸿弹劾吏部主事殷太常贪赃,大理寺少卿姜承弹刻礼部侍郎顾少忠帮助弟子在秋闱上舞弊,都察院左督御史弹劾郡公殷忠强占百姓土地,致伤人命,皇帝下令京兆府收押三人,彻查到底。”
江寒静静的听着,葛柔和他很少见面,今日忽然过来告诉他这些,必定有其深意。
葛柔道“你应该知道,殷太常便是殷天陆的弟弟,殷忠则是殷天陆父亲,父子都是太子的心腹,至于礼部侍郎顾少忠,也是太子一党的人。”
落井下石啊!江寒心生感叹,眼见太子失势,冀王的人立即动手,削弱太子的势力。
“你可猜到,为何陛下要让京兆府去审这三件案子,而不让大理寺或都察院去审?”葛柔看着江寒。
江寒沉吟道“猜出了个大概。”
葛柔道“说说看。”
江寒道“不管是都察院还是大理寺都是冀王的人,若让他们去查,真相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株连更多的官员,而京兆府尹属于中立,才会查出真相。皇上的意思是,这件事到他们为止。”
葛柔满意的看着他“不错。太子一朝失势,冀王的人必定要趁势打压!削弱太子的势力!但即便这样,夜巡司也尚未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三个人,只是前菜。”
江寒道“接下来会是谁?”
葛柔道“护国公,窦建明!”
江寒微微皱眉“冀王要对窦建明动手?那可是一位国公。”
“即便冀王不对窦建明动手,他的人也要逼着他对窦建明动手!”葛柔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说道“护国公窦建明,是当朝最有权势的国公之一!更是刑部尚书,他与日巡司司主萧赏作为太子的左膀右臂,若他一倒,太子的势力便远不如冀王了。”
江寒沉吟着,说道“我们要助哪一方?”
葛柔放下茶杯,赞赏的看了江寒一眼,说道“我们谁也不助,但我们需要一方倒台,皇子之争,致使朝堂乌烟瘴气,不管哪一方倒台,便会出现新的局面。但目前,你要相助冀王,让窦建明倒台!”
江寒道“我?”
“对,你。”葛柔点头,“一来,他若倒台,太子能倚仗之人便只剩日巡司,而日巡司里有我们的人,到时会将你推到前面去,这于我们而言是最好的结果,二来,雇佣江湖门派刺杀你的人便是他。”
江寒眼睛一眯“原来是他……他为何要让人杀我?”
葛柔看着他“窦天化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有,是我让人杀的他。”江寒道。
葛柔都问出来了,势必已经确认了这件事与自己有关,否认也没用。
葛柔道“那就对了,他或许找不到证据,却能猜出是谁杀的窦天化,以你的身份,注定不能审你,那就让江湖门派杀了你。”
江寒冷冷道“这个仇,我势必会报回去!”
葛柔看着他“现在,机会便来了。”
江寒问道“怎么说?”
葛柔道“大虞这些年来天灾不断,南方常年闹涝灾,通州更是闹了很久的疟疾,疟疾如鬼,多少百姓流离失所,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在其中,有一些人干着丧尽天良的勾当,掠夺、买卖人口,将十岁的孩童抓起来培养,日以继夜的接待一些高官,让他们沦为某些官员的玩物……”
说到这儿,葛柔的声音冷了起来“临安赌坊只是冰山一角,侯石坚,也不过一枚冲锋陷阵的棋子!”
江寒眉头皱了起来“你是说,真正的主谋是护国公窦建明?”
葛柔道“未必是他所做,但他决计逃不了干系!这次临安赌坊,出现一个人的身影……屈庆!他是屈氏的弟弟,而屈氏,是窦建明的正房夫人。”
江寒沉声道“这个人抓到了吗?”
“他逃了,夜巡司的人太粗心,将他当成赌客给放了。”葛柔道。
江寒目光闪烁“只要抓到此人,或许就能揭开掠夺人口的大案!”
“不错,屈庆以为从夜巡司眼皮底下逃走了,却不知道离明司一直在跟着他。”葛柔轻轻一笑。
“此人在哪?”江寒问道。
“他回到京都了。”
“这个时候他还敢往京都跑?”
“对他而言,京都更安全。”
江寒恍然,确实,只要逃回窦府,就能受到庇护。
“离明司有命于你。”葛柔看着他,语气一肃“命你活抓此人!”
“此人是个横练武夫,武功,大约是五品宗师!活抓到屈庆后,交给夜巡司!”
江寒心中一凛,京都要卷起大风暴了啊!一旦抓到屈庆,窦建明便要倒台,窦建明倒台,冀王的实力就将碾压太子!
“这个人在哪里?”江寒问道。
葛柔道“他并没有急着去见窦建明,回到京都之后,他便住在京都外城的桃花坞,此人不仅是高手,手里的高手也不少,此次任务,你可以调动京都天字以下的离明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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