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李向东？</br>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讽刺！</br>之前，高启盛还口口声声说，好不容易将李向东及其党羽给抓起来了，说什么也要将他们一次给干垮掉了。而现在，他们疲劳审讯了一晚上，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和证据，难道就这么将李向东和王森等人给放了？</br>用得着你的时候，你就是正人君子。</br>用不着你的时候，你就是卑鄙小人。</br>哪有这样的道理！</br>高启盛沉声道：“郑省长，你立即联系省公安厅，让省公安厅亲自派民警过来。”</br>郑忠贤点了点头，立即拨打了王维平的电话。</br>王维平满脸的苦笑，这件事情很有难度啊？今天早上，省公安厅接到了市委书记韩楚生的通知，全市公安开展“大清查、大整治、大收缴”的集中统一行动，根本就没法儿分派人手。</br>王维平问道：“郑省长，滨江市出什么事情了？你跟市公安局局长李向东说一声，这个小伙子还是挺有能力的。”</br>“没什么事。”</br>“那你跟韩书记说说？只要他一句话，我亲自派人赶往滨江市。”</br>“不用了。”</br>郑忠贤冲着高启盛摇了摇头，从省公安厅派人过来是不太可能了。</br>高启盛急了，厉声道：“赵国存，你立即发出去通告，让所有请假的人立即到公安局报到，三十分钟没有过来的，全部辞退！”</br>“不行。”</br>郑忠贤皱了皱眉头，现在事情还没有看出来吗？李向东的威望极高，就是因为他让赵国存等人给抓起来了，连夜疲劳审讯，市公安局的民警们才集体请假了。</br>如果全都辞退了，会怎么样？</br>一旦上级追查起来，第一个摊事儿的人就是高启盛！</br>左也不行，右也不行。</br>高启盛很不甘心，怒道：“难道说，咱们真的要把李向东给放了？”</br>“你想要破案，恐怕只能是如此了。”</br>“我……”</br>这简直是太憋屈了。</br>高启盛把牙都要咬碎了，可是事情又拖延不得，不得不驾驶着车子来到了市公安局。</br>从昨天十点钟，到今天的十点钟。</br>整整是二十四个小时。</br>李向东的手腕被铐在了暖气片上，弯腰弯不下，站又站不起来。在旁边，还有审讯灯一直对着照，只要稍微有点儿瞌睡，就有民警过来将他给敲醒了，精神已经到了极限。</br>当郑忠贤和高启盛、徐晓岚、罗蒙、赵国存等人来到审讯室中，李向东的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眼睛也肿得跟核桃似的，看起来憔悴无比。</br>“呵……”</br>高启盛大步走到了李向东的身前，用居高临下的目光打量着他，慢条斯理地问道：“李向东，你还不交代吗？”</br>李向东连眼皮都懒得去抬一下，更是没有吭声。</br>“不说话？你比我清楚，我党的一贯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还不说？”</br>“你让我说什么？”</br>“你看……张思远和王森、小艾等人都已经交代了。”</br>高启盛将一叠资料拍在了李向东的面前。</br>张思远和谭爽结婚，李向东送给了他们一套房、一辆车子、还有一万块钱和三金，这是哪儿来的？李向东是一个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br>李向东笑了笑：“这是桃源果汁厂和正东电子股份有限公司的老板红姐，借给张思远的，我的枕头底下有借条，我想你们早就已经搜出来了吧？”</br>“你……少得意！”</br>“现在，王森和肖战东、小艾、杨林也都已经交代了。”</br>杨林和王玲结婚，什么冰箱、29寸画王电视等等东西，全都是李向东给买的。</br>小艾是一个小混混，经常打打杀杀的，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入编公安系统？这一切都是李向东暗箱操作的。</br>王森和肖战东也愿意出面指证，李向东不仅杀了袁人清和袁飞扬等人，更是用枪打伤了郑昊阳的双腿，跟什么案件无关，完全是公报私仇。</br>这些口供都在这儿了。</br>厚厚的一沓子资料，全都拍在了桌子上，落款还有王森和肖战东等人按下的手指印。</br>高启盛和郑忠贤、赵国存等人就这么冷冷地瞪着李向东，审讯室的气氛紧张和沉闷到了极点，都快要让人窒息了。</br>李向东根本就不在乎，呵呵道：“不过是伪证而已，你觉得我会相信吗？”</br>“伪证？哼，我们现在就把你押往省公安厅，那就不是双规那么简单了。”</br>“来！”</br>这种口供，李向东连看都懒得去看，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兄弟，绝对不会出卖自己！</br>高启盛和赵国存等人这样做，不过是在故意演戏给他呢，搁在一般人的身上，恐怕已经扛不住交代了。</br>一时间，双方就这么僵持住了。</br>呵呵！</br>郑忠贤笑了笑：“高市长，我听说过一些关于李向东的英雄事迹，他从桃源镇派出所连续破格提拔上来，就给他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将他给放了吧。”</br>“不行，不能放。”</br>“呃……这样，高市长，你给我一个面子行不行？”</br>“那好吧。”</br>高启盛犹豫了一下，终于是走过去将李向东戴着的手铐给打开了。</br>扑通！</br>李向东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根本就动弹不了了。</br>郑忠贤亲自倒了一杯水给李向东，笑道：“向东，喝口水，赵副厅长和徐厅长等人也是秉公执法，你不要往心里去。”</br>李向东很渴，但是没有喝。</br>现场没有一个自己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水中下药？</br>他扫视了一眼郑忠贤和赵国存等人，问道：“王森和肖战东等人呢？我要立即见到他们。”</br>“可以，你回宿舍休息一下，我马上把他们带过来。”</br>“不用，我要亲自见到他们。”</br>“那……行。”</br>郑忠贤摆了摆手，有两个民警上去，将李向东搀扶了起来。</br>李向东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往出走。</br>王森和肖战东、杨林倒是没有在审讯室中，而是一人一间单身宿舍，一样是铐在了暖气片上，精神萎靡，状态很差。</br>至于小艾……</br>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有着血迹，双眼红肿，仿佛就剩下一口气吊着了。</br>“小艾！”</br>李向东两步冲了过去，问道：“你怎么样？”</br>东哥？</br>小艾终于是睁开了眼睛，咬牙道：“我……东哥，这帮犊子虐待我……”</br>“你放心，有一个算一个，谁都甭想逃掉了。”</br>“好。”</br>小艾一头栽倒在了地上，精神终于是扛不住了，当即昏厥了过去。</br>李向东咬着牙，弯腰将小艾抱了起来，一步一步往出走，怒吼道：“你们都给我滚开！</br>双眼满是血丝。</br>嘴唇都裂开了口子。</br>可是，李向东的眼神中凶相毕露，就像是一个恶徒似的，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br>人群不自禁地让开了一条道路。</br>赵国存和那几个民警都感到头皮发麻，瞬间让巨大的恐惧给笼罩住了，就像天塌地陷了似的，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