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宜山在这方面是个优点,换做心狠手辣一点的领导,这时候最重要的就是甩锅。
当初是下过命令,可是有说过批判需要这么犀利,这么有针对性吗?
只要想甩,什么借口找不出来。
其实程勇都已经做好了背黑锅的准备了,当初留了一手就是以县政府的名义发表,而不是个人。
不然真让外人看了笑话。
“晚上下班,陪我去赴宴。”
陈宜山终于睁开了眼睛,扫了一眼桌面上已经堆积少许的文件,最后看向程勇说到。
下班之后,程勇配着陈宜山上了车,司机叫廖卫民,是个四十左右的黑脸汉子。
给陈宜山当司机有一年多了,算得上熟悉,但明显还称不上心腹。
不然程勇估计,陈宜山也不会让自己跟着。
车子奔着郊外开去,找了一处略有些偏僻的农家菜馆,停在了院子里。
程勇下车给陈宜山开门,顺便观察了一下这里。
类似于农家乐的地方,从外面来看就是个农家大院,土气中带着一点破旧,但只要进来,里面的装修就大变样。
不输高档酒店的内饰,宽阔的大包房,里面吃喝玩乐样样都有。
一个接待人员明显认识陈宜山,上来略微鞠躬,“陈先生,您来了,胡老板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陈宜山只是点了点头,就跟着接待人员进了一个装修明显是模仿东北农家风格的包房,程勇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就看到一个四十左右的胖子早就在那里等候了。
“小勇,这位胡东进,胡老板,就是湖光集团的老板。”
“老胡啊,这是程勇,我的秘书。”
陈宜山简单介绍了一下,听得程勇一阵背后发凉。难怪要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他可没想到,陈宜山来见的人,就是如今风口浪尖上湖光集团的老总胡东进。
本来他还以为只是谣言,难不成这俩真的有问题。
当然,心里这么想,肯定不能问出来,程勇只能恭敬的点了点头与之握手,随后就开始在房间里照看酒局。
“老胡,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一桌下,陈宜山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发问了。
“你们公司真高出这种事情来了?”
胡东进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陈县长,我真没有啊,咱们公司你还不知道吗,从来都是合法经营。”
“这次的事情,也是我们下面的经理,被那个该死的记者给钓鱼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程勇在旁边时不时的倒酒,也算是把事情听了个明白。
原来湖光集团下面的一家酒店,前段时间爆出来有人吃的菜有卫生问题。
本来这种小事,该赔偿就赔偿,该检查就检查,真算不上什么大事。
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记者给招来了。
这帮号称无冕之王的家伙,帮人吹捧可能没有太大效果,但如果想要找茬,那可太容易了。
本来只是一件小事,被这个记者揪着不放,甚至还要做什么深入调查,继续挖掘,探究真相之类的。
其实说白了,就是想讹钱。
酒店经理也算是经验丰富,意识到这个记者的企图时,并没有一毛不拔。
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阎王和小鬼都要伺候好了。
经理心领神会的包了红包,记者没收,嘴里嚷嚷着什么正义与公理之类的。
翻译成人话就是,得加钱。
而且对方还明里暗里的暗示,看上了酒店一个女大堂经理,最后也不得不派出公关经理出面,可算是搞定了这个难缠的记者。
本来以为事情就应该过去了,可没料到这个记者把之前的事情全程偷偷录像了,回去之后,稍微剪辑了一下,就变成了现在的新闻。
湖光集团明显是被钓鱼执法了,可是这里面透着蹊跷。
曝光之后图什么,罪证拿捏在手里才能胁迫对方给钱,都曝光出来,就要小心对面的报复了。
偏偏又赶上陈宜山发文章,反击周立国的这个契机。
要说里面没有猫腻,谁都不信。
“老陈,你这边就没有留下什么影像音频证据吗?”
陈宜山听了整个过程,眉头紧皱的说到。
“没有,我们都只是正常公关,又不打算那这些东西去威胁,要是真留证据岂不是留人话柄嘛。”
胡东进苦闷的又喝了一口酒,“陈县长,这次的事情,在企业这边倒也不是太致命。”
“我们这边花点钱,买点水军,压一压网上的舆论,再出一笔钱给那个记者,应该也就过去了。”
“可现在政府这边,也紧抓着不放,甚至还有说我们当初招商引资的时候,就有行贿行为,还说那些优待政策都有问题。”
“这是打算要从根子上整死我啊。”
“陈县长,我当初可是冲着您才来咱们南丰县落户的,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能从语气中感受到胡东进的焦急与苦闷,可惜陈宜山这边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呢。
“胡总,我们县长现在也被这件事给牵扯进来了。”
“瓜田李下的,本来就有传言说陈县长是您的保护伞,现在真的帮您说话,反而坐实了保护伞的名头。”
可以看出来陈宜山和胡东进的关系匪浅,这时候如果陈宜山不好开口拒绝,程勇这个秘书就该跳出来唱黑脸了。
最重要的是,程勇真害怕陈宜山喝了点酒,一个冲动之下真的答应了下来。
“这次肯定是县委书记周立国出的手,这帮家伙一天天精力不放在发展上,就会搞内斗。”
“天天和这些虫豸们混在一起,怎么搞好经济工作。”
陈宜山应该是喝了不少酒,胸膛里的怒气颇重,又喝了一口闷酒,咬牙切齿的说到。
“搅吧,搅吧,把这大好的经济形势搅黄了他们就甘心了。”
“县长,您喝多了。”程勇看出来陈宜山已经醉的有些上头了。
“胡总,那个记者叫什么,是哪个报社的?”
程勇一边劝慰着陈宜山,一边开口问道。
现在他已经上了陈宜山的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出了事情自然也要想办法解决。
“叫白小童,市里日报社的一个记者。”胡东进郁闷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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