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萳之作为阮家的家主,未免也太过年轻。
他对事情的处理方式十分老练不说,还经常性的整出一些前所未有的新花样。
少年人就是有一点不一样哈。
这就是新生代当家作主。
够劲儿!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万丹谷掌门毫不怀疑,倘若阮蔚真的在这一场小比中出了事,阮萳之先前说的那些话就绝对不会是说说而已了。
他是真动了杀心的。
月华从善如流,“好,那我们就进去了?”
阮萳之点头,“请便。”
众人纷纷起身,准备从阮萳之炸出的这个洞里进去寻找自家嫡传。
这时。
领头人静乾都还没进去呢,就听见一声喊:
“师叔!五师叔在吗?!”
阮萳之顺着声音回头望。
远处。
依稀是人影,如疾风般从远处朝着这儿狂奔而来。他的步伐急切而坚定,像是在追逐着时间,又似乎是与死神赛跑。
萧玄同背上驮着闭目的阮蔚,手里还拽着池衿的腰带。
池衿的身躯打着对折,显得十分疲软无力。
他身高腿长,此时也无力地被萧玄同拎着在地上拖行,看上去跟个破布娃娃似的。
阮萳之大惊失色,连忙迎了上去,“蔚蔚?!”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啊?!”
他一着急,声音都直接变了调。
阮萳之的头脑和身体甚至都来不及达成一个很好的协调,他有些趔趄,差点就歪倒在了一边。
萧玄同,“……”
萧玄同及时的伸出一只脚,一个高抬腿就撑住了阮萳之的身体。
萧玄同,“等等。”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他现在可没手来扶阮萳之啊。
萧玄同一只手得拎着真昏的池衿,另一只手还得稳稳地驮着假寐的阮蔚呢!
侍卫首领跟了上来,他扶住了阮萳之,也是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会……刚才明明还好好的啊——”
他离开之前,小姐还活蹦乱跳的呢。
怎么回事。
阮蔚听见了阮萳之的声音,耳尖微微颤抖。
她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
这真的是没办法的事儿,这已经是阮蔚能想出的最好的甩锅方式了。
本来就是万丹谷办事不利。
阮蔚不想让通州深究郁泂来历和目的,那么就只能扮演好一个受害者的角色。
在顺向思维中。
没有人会怀疑受害人会和加害者有所关联。
池衿的话,阮蔚也不希望他被通州过多的审问。
首先,池衿对通州的观感不好,在问询的过程中,也许会莫名其妙得罪一些人;其次,池衿的演技也不好,瞒不过那些老油条的。
池衿:……
关于演技,大哥就不说二哥了吧。
阮蔚采用了一些手段使池衿陷入了沉睡。
嗯,就是曾经在秦罗老家小镇时用过的那招。
找准穴位,一按就昏。
阮蔚也挺羡慕池衿的。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能睡。
而阮蔚自己,她会看准情况,适时的时候再给自己来上一下的,安心啦~
萧玄同开始朗诵三人事先商量好的台词:
“魔族去而复返,他想要掳走蔚蔚,所幸池衿替蔚蔚挡了一下,但她俩都被打昏了。”
“我想要捏碎传送符送她出来,却发现蔚蔚的传送符已经碎了。传送符都失效了,这是怎么回事?”
说到最后,萧玄同锐利的目光扫向了围在一旁的万丹谷掌门。
用来保证嫡传生命安全的传送符忽然失效,在这么一场小比之中给还混进去一个魔族。
这是个人就会觉得不对吧!
怀疑,都是合理怀疑。
万丹谷掌门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内心叫苦不迭。
这一次小比办的,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啥好处没有,惹得一身腥。
阮萳之什么都听不见,他双眼通红,只顾着动作十分小心的从萧玄同背上接过阮蔚。
阮蔚轻的很,压根就不费什么劲儿。
他将阮蔚小心抱在怀里,瞳色颇深,“先生,去请医师!”
侍卫首领立即领命而去。
阮萳之垂眸看阮蔚。
唔,下巴好尖,瘦的怎么这么厉害……还有这一身的脏污,发丝上都凝了血气,看上去就跟刚刚捡垃圾回来似的。
越看越心疼。
疼的阮萳之的心里莫名升起了几分怨怼,对自己的,对蓬莱仙宗的,更是对通州九大宗门的。
他不该让妹妹离开自己身边,也不该放她独自生活的。
阮蔚上一次这么软倒在阮萳之怀里还是团子时期,她中了阮河所下的噬心蛊时。
那时的奔波流离,数十日的海上摇曳。
阮蔚就是如现在这般绵软的倒在阮萳之怀里的,呼吸平稳,可就是醒不过来。
恍惚间,阮萳之仿佛又闻到了海水的咸腥。
他仿佛回到了那个他年幼的、无能为力的时候。
救不了蔚蔚,也无法为父报仇。阮萳之很后悔。
是他对阮蔚放手放的太早了,是他没有能力将阮蔚保护的更好一些。
若是……
若是蔚蔚不是水灵根就好了啊!
天命!为什么要给他的妹妹一具闻名于世的先天灵体,却又羞辱似的让她生为水灵根?!
阮萳之越想越恨。
他此时手脚冰凉,更是恨毒了所有能恨的人和事。
老天凭何如此不公!
阮蔚只能感觉到阮萳之的手越收越紧,她都有点被勒的喘不过气了。
阮蔚:哥,我嘞个亲哥!
松松吧,快勒死了。
就在阮蔚快憋不住翻白眼的时候——
“蔚蔚?!!小衿?!”
“这是怎么了?!”
又有俩人出现。
萧玄同急忙唤了声:“师尊!二师叔!”
刚刚从裂缝中扒拉出来的丰无涯一看阮萳之怀里的人,吓得脸色都惨白了。
紧随其后的朝见甚至脚底一滑,险些摔倒。
两个都赫赫有名、十分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像个毛头小子一般,两步并作一步的冲到了阮萳之身边。
比起丰无涯整个人的焦躁,朝见还算冷静。
他问萧玄同:“这是怎么了?”
萧玄同抿了抿唇。
他不由得感叹,阮蔚实在是太聪明了。
当时阮蔚让握瑜先出去求救的时候,她就已经料到了丰无涯和朝见至少有一个人会赶来了。
阮蔚说了,顺其自然。
于是萧玄同又把刚才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刚说完,他就向着朝见眨了眨眼。
好刻意的眼神。
朝见看到之后略微一愣。
然后他福至心灵。
朝见低头,仔细地去看缩在阮萳之怀中的阮蔚。
就看见。
阮蔚的手指轻轻的颤了一下、一下、又一下,仿佛是特意颤给他看的。
朝见,“……”
他眼神变暗,磨了磨牙。
老子大老远跑回来看你装死呢阮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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