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外瞬间炸开了锅。
观众席上:
“囚牛!”
“什么?!她那把琴居然是用囚牛一族的骨头做的?!我的天哪——难怪当时尉迟兄妹一看见那琴就变了脸色!”
“好像听说妖族太子也来观赛了。怎么办,这不会引起两族大战吧?”
“不会吧不会吧,那可真成了千古罪人了啊!”
这位兄台的担忧不无道理。
一瞬间。
十大宗长老掌门观战的高楼上,无数视线都集中到了陈渊身上,他们都生怕这位妖族太子会瞬间暴起。
这会让两族之间本就薄弱的关系雪上加霜。
陈渊,“……”
灵族就是想得太多。
静乾倒是知道一点内幕,万剑宗当初是负责处理这件事的。
静乾知道阮蔚他们与陈渊有过接触,但她也不知道,陈渊居然送了阮蔚一把囚牛骨制成的琴!
自家宗门的傅弈和柳渡筝居然提也没提?这两倒霉孩子。
这简直是世上第一等的神器了!说送就送!
陈渊抿了抿唇,挑起了眉梢,“看我干嘛?又不是我送的。”
他又给了一旁偷笑的秦罗一脚,“你自己解释。”
说完,陈渊直接闭目,懒得搭理他们。
秦罗,“……”
又来。
他无奈的揉了揉屁股。
元音红眼病犯了,他紧紧的盯着秦罗,声音沙哑,状如癫狂,“你送的?!”
囚牛骨啊!
这可是修真界内唯一留存的真龙血脉啊!
传说中的龙凤早已飞升于仙界,少数留存下的血脉后人也因为繁衍困难而消失殆尽。
凤族不与外通婚,龙族可是个大情种,不然也不会有龙之九子了。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九子。
但龙族生性逞凶好斗。
最后,其他八子打着斗着就都死绝了,就剩了个脾气最好的囚牛一族。
秦罗被他吓了一跳,直往后缩,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地回答:“嗯。”
元音大为不解,“你居然把它送给一个剑修?!!”
还是一个不怎么上心的剑修。
他是迄今为止可称通州第一的音修,自然看得出阮蔚对音道的稍显敷衍。
不说别的。
她居然拿着神器搞近战???那可是神器啊!这是说砸就能砸的吗?!
暴殄天物!
靠啊——
“为什么不能?”
秦罗理直气壮,“神仙姐姐想要,我就给她。”
他秀气的眉毛纠结在了一起,秦罗不太喜欢这个咄咄逼人的大叔。
他极其小声的嘟囔了句,“我爹的骨头,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你管得着吗。”
“……”
靠。
原来这还是你爹的骨头?
大孝子。
孝死人了!
这妖族的小殿下是个散财童子啊喂!
话说,这小殿下刚才还指名要看神仙姐姐呢。已知神仙姐姐是阮蔚,那么蓬莱仙宗和妖族的关系,非比寻常啊!
有人将视线放在了崔晏君身上。
崔晏君的眉头也紧紧的纠结在了一块,家里几个孩子怎么从来没同她提过此事?
崔晏君知道阮蔚有这样一把琴,但她不知道琴的来历,更不知道这里头用的居然是囚牛骨。
她要早知道,就该狠狠抓着阮蔚练琴!
给她送去后山琴修老祖的洞府里练她个十天半个月的基本功!
崔晏君自己对琴之一道也属一般,只是凑合。
他们那一代对音律都不算热衷,她是女孩,寒奂真人便劝她学一学,到时候装也好装些。
丰无涯倒是想学,但他当时朝着师尊一开嗓,寒奂真人就让他麻溜的滚出去。
丰无涯只得瘪着嘴出去。
阮蔚当初学音道也是这个原因,仙气飘飘,装逼利器,也是为了给她同门打辅助。
学者不怕杂,就怕没有。
崔晏君实在没想到,阮蔚居然还有这么好的神器缘分。
饶是崔晏君这种淡泊人,都觉得阮蔚那一琴头砸的太过暴力。
她都不敢想,若是这一幕让当年那个负责教导她音道的师叔瞧见了,恐怕他是要从地下蹦出来指着阮蔚这个不肖子孙骂的了!
-
“砰——”
“——”
“uang——”
接二连三的闷响,一声更比一声响,回荡在这一方小天地之间。
阮蔚抡琴抡的手腕都酸了。
囚牛就跟地鼠似的,头一点一点的往下掉,它被砸的昏头转向。
三人看的瞠目结舌。
心肠最软的常怀瑾将头都扭了过去,光是看着,他就忍不住感同身受,脑壳痛。
萧玄同,“给它个痛快吧。”
他倒是不觉得残忍,只是觉得这法子有点不人道,像凌迟。
阮蔚只应了声好,她猛猛砸,砸的更起劲了。
池衿却说,“慢些,别砸着手。”
若不是幽荧认主,池衿巴不得由他来砸,省的累着师姐。
这种粗笨的活本就不该由阮蔚来做。
在池衿心中,阮蔚只需坐在那儿,什么也不用干,其他的所有事,她只需要静静注视着,这便足够了。
阮蔚冷漠脸,“哦。”
池衿,“……”
他今天什么时候又惹着她了吗?
……
在这段交响乐奏响了许久之后,囚牛终于低下了它高贵的头颅,砰然倒地。
“哇哦。”
阮蔚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对着面前已经分不出是什么形状的脑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昏没昏阮蔚不知道。
反正大概是死了的。
神器砸头,一砸一个好头!
常怀瑾咽了口口水,他小心翼翼道:“师姐这琴……还能要吗?”
问的同时,阮蔚在常怀瑾心中的危险等级又上升了一个指数。
阮蔚挑眉,“怎么不能?”
她将幽荧随手一甩,大剌剌的扛在肩上。
幽荧通体流银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红红的血和白白的不知名状物,不过它确实足够坚固,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萧玄同,“你给我放下!”
有时候他真的希望师弟和师妹的性格能够互换一下。
像池衿的洁癖,能不能传染一下阮蔚啊?啊?啊?
谁家小姑娘一点不嫌弃这些东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还有刚才阮蔚抡琴那个劲儿,萧玄同都不想说。
阮蔚,“?”
“干什么。”
阮蔚对萧玄同时不时的暴起也已经习惯了,她也没太在意。
阮蔚随手一挥,一团水汽凝结,她将幽荧放进水团中洗洗刷刷了一阵,这才将幽荧放回了芥子袋中。
萧玄同看她还算讲卫生,有些欣慰,“孺子可教也。”
“?”
阮蔚竖起中指,“别在这儿占我便宜。”
-
四人一同将战场大致的清扫了一遍,这才沿着道路尽头的石门走了出去。
熟悉黑暗与光亮交替之后,大家又回到了熟悉的石殿。
石殿宽广,偌大的殿宇中稀稀拉拉的围坐着不少嫡传,粗略看去,十大宗竟是都在。
可满足五人齐聚的宗门少之又少。
蓬莱仙宗是最后一个从石门中出来的宗门,众人纷纷侧目。
阮蔚领着师兄师弟走到了一旁,学着他们的模样围坐一圈。
四人极其小声的嘀嘀咕咕。
阮蔚,“看见没?望息谷就剩姜榕榕和南乔了。”
她眼睛一亮,“我们去把她们抢……咳、请过来!”
萧玄同,“文明点。”
他义正言辞,“谈合作,我们是跟他们谈合作。”
阮蔚,“……”
大师兄你真的不愧是唯一靠谱的成年人啊。
进化了就是不一样哈!
萧玄同,“合欢宗少了喻之椿,玄天阁也少了个嫡传。”
常怀瑾高高的昂头巡视,“万丹谷还剩时浮蝉、双胞胎;天机楼有颜子卿、姜豫;伏龙寺就剩三个和尚了,见空好像没在;琨音门,哎?穆笙果然不在,阮渐姜、元吹云倒是都在……”
池衿,“没有人被淘汰的宗门只有万剑宗,还有御兽门。”
阮蔚咂舌。
这么一算起来,这第三次小比的淘汰率是真不低啊。
短短一日。
淘汰了至少30%的嫡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