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一怔,被塔灵的惊恐声喊得回神。
对啊,她得赢!
赢比赛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不管李戟川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不管自己究竟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管这是不是在什么比赛当中——
演技方面,绝不能输!
阮蔚对自己出色的演技拥有无比莫名其妙的自信。
这自信的来源,好像是模糊记忆里一位眼角长痣的帅哥?
阮蔚似乎有点印象,不管自己如何演绎,这位兄台总是能无比坚定的认为自己的善良天真无邪……
不行!她绝不允许有人比她还能演!
阮蔚一把将李戟川向后推开了些,她声情并茂的用播音腔来朗诵着:
“啊!小朋友!你不用太伤心——小朋友!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结束的!你一定不要太难过!”
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古怪腔调噎住。
李戟川一怔,“但是姐姐……我很害怕……”
你这丫头看不见他这么一个柔弱英俊的少年帅哥害怕到浑身颤抖的小细节吗?!!
居然还无情的推开了他。
沉浸在演绎PK中的阮蔚突然顿住,她绞尽脑汁的想着回答。
最后,她目光坚毅,神色冷清:
“那你别害怕。”
李戟川,“……”六。
他还是挣扎了一下,企图把阮蔚带回正确的剧情上,“姐姐……我爹娘死了……我,我难过,我也想为他们报仇呜呜呜……”
情入深处,潸然泪下。
阮蔚冥思苦想了好一会。
“那……要不让你爹娘先别死?”
“或者,你先别难过?”
“……真的,你别难过。”
李戟川,“……”
呵呵。
话说自己是不是和外界的时代脱轨太久了?为什么面前这个灯泡嫡传的话就这么费解呢?
李戟川那稚嫩的小脸上突然的开始了抽搐。
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癫狂的临界线前。
面前那恐怖的女人还在使人发癫的边缘疯狂试探——
阮蔚干脆利落的扯下了自己仙裙被弄脏的那一块,直接塞进了李戟川手中。
她好真诚:“你别难过。实在要哭,拿这个擦。”
“哎,你鼻涕出来了,有点恶心。”
“撕拉——”
“……喏,这块布擦鼻涕,那块布擦眼泪,千万别弄混了。”
话音落下,李戟川清楚的看见阮蔚自以为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几步,她的面上还带着明晃晃的嫌弃!
见李戟川看向自己。
阮蔚连嫌弃的表情都不收回,就那样顶着一张嫌恶脸说:“怎么了嘛,快擦擦呀。”
李戟川,“……”
啊啊啊啊啊啊啊——
谁给她建立的自信啊,这么浮于表面、表情都懒得浪费的演技究竟是怎么敢在他这个拥有数百年演绎经验的人面前出现的!
来人!快来人!
塔灵?塔灵在哪!他需要法律援助!
-
正当她二人僵持不下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李戟川瞬间感应到了来人。
是新的嫡传!!!
救命恩人啊——
他立即转头,眼含热泪的就要奔向自己的新生活!拥抱自己的新搭档!
短腿一蹬,跑出去……负两米。
阮蔚一把将人提起来,她一手掩着李戟川的嘴。
两人向后躲藏进了屏风后,阮蔚轻轻跳上了太师椅。
李戟川:!!!吾命休矣——
他很想反抗,但回到了童年时期的身体无比孱弱。
这女人的手劲大的惊人。
李戟川两只手同时上都扒不开阮蔚的铜墙铁壁。
阮蔚:啧,动什么动!
阮蔚小课堂开课啦!手里孩子不老实怎么办?吓一吓就好啦~
阮蔚将人放在地上,一手捂着嘴,另一只手的指节搭上了李戟川纤细的脖颈,她面上有一抹诡异的甜蜜笑容。
她低头和李戟川对视,轻声细语道:“不要乱动呀,你这样……让姐姐很难办哦。”
阮蔚心里清楚,刚才这小子的态度恐怕就是已经识破自己了。
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装良善的必要了。
李戟川闻言。
他黑漆漆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暴虐,但在阮蔚面带微笑且逐渐收紧的手中——
李戟川,“……”
你们灵族有句古话怎么说的来着。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李戟川面无表情的、十分严肃的点了点头,并向阮蔚眼神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乱动了。
阮蔚满意的松开了李戟川的脖子。
但她还是不信他,于是依旧扯着李戟川的后领子,捂着李戟川的嘴。
李戟川,“……”
神经吧不信还要问!
处理完不听话的小朋友,阮蔚转而用神识扫过门外。
嗯?
阮蔚微微蹙眉。
嘶——
好像……是认识的人?来人的神魂……有点熟悉啊——
“吱呀——”
有人推门而入。
一位身着蓝白色长衫的翩翩少年,玉面朱唇,剑眉星目,生的实在是俊朗。如果不是场景不太合适,阮蔚喉咙间压抑着的口哨声已经蠢蠢欲动了。
高低给他整一个流氓哨。
少年垂眸,在外边就能感受到屋内有两个人了。
但此时——
他视线扫过了屏风后的黑色鞋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看鞋子大小,怎么就一个小孩?
而且,那脚怎么一直晃悠?难道是……在求救!
感受到傅弈的视线终于定焦在自己鞋上、疯狂抖脚的李戟川几乎欣喜若狂。
快快快!快把我带走!快让我离开这个邪恶的女人啊!
阮蔚在内心啧了几声,感叹了一下今天的运气还算不错。
少年眼角生了一颗小痣。
重点是,他和阮蔚方才脑海里闪过的、眼角有痣的、模模糊糊的帅哥身影诡异的重合了。
出现了一个自己能认得到的人!
傅弈忽然出声,“有人吗?”
阮蔚:哇哦,声音也不错。
傅弈看着屏风后的小脚抖得更快了,手里镜己一闪,傅弈提起十万分的戒备紧盯着屏风。
他冷声道:“阁下何必藏着掩着?又何必捏着一个孩子作人质?”
傅弈来时。
满院横尸已经被李戟川自己给烧干净了,原本堆积成山的尸体,此时也只剩了一些骨头渣渣。
但满院的血迹、腥臭味道可不难猜。
尤其傅弈的神识还扫到了这么一处偏院里的灵力波动。
人质?小孩?
阮蔚沉默的低头,看向了李戟川疯狂蹦跶的脚。
被抓包的李戟川,“……”
算了,笑一个吧。
李戟川讨好似的朝阮蔚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
阮蔚,“……”
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么个姿势,这么些话语,掐头去尾这么一看,还真是这么个意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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