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也没想到这阵法竟破的那么容易。
不过想来也是——
阮家都多少年再没出过一个阵修大能了。
没有阵修维护阵法,自家古阵也不便寻外人来画。
若是朝见在此,恐怕要开群嘲:
不学阵修的都没品。
二师叔平等的瞧不起每一个看不起阵修的人。
其实不止阮家崇尚剑修。
整个通州也一样。
自十方大比举办以来,万剑宗凭借独一无二的蛮力、几乎是次次独占鳌头。由此,通州修士便掀起了一股剑修风尚。最兴起时,路边走过十个修士,九个腰间都挂剑。
剑修确实有独到之处。
一力降十会,以一敌十,跨级揍人……
这些光听起来就拉风的很。
阮蔚终于踏进了里屋。
她年幼时父亲常放她在院里嬉戏。
他会抱起阮蔚,指着屋里法器问她,“喜欢吗?以后这个就给蔚蔚,那个也喜欢吗?这是火属性的,我们给哥哥好不好……”
阮蔚一件一件看去,屋内装潢叫她熟悉又陌生。
眼眶莫名其妙的有些红了。
她猛地抽抽鼻子。
开干——
阮蔚来之前就想过要把阮河私库扫空!
她手一挥,博古架上一片就被扫空。
阮蔚在里头待满了一刻钟。
这一刻钟,是她发财的基石!
-
常怀瑾那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呵,追不到我吧——”
他一边跑一边挑衅,稳稳地将仇恨值拉住了。
多亏了师姐最后教的那一哆嗦。
他这一刻钟跑下来,除了碎了两件防御法器,一点事儿没有。
常怀瑾愈发来劲。
人一运动,就是容易兴奋。
尤其他一筑基修为,身后居然能吊着一串金丹修士!
阮河院子里只一元婴修士追来,也不知是不是都被他派出去搜寻阮渐姜了。
连阮河自己也不在。
不知道上哪去了。
常怀瑾:可以边跑边拿留影石记录吗,这可是他第一次溜金丹!
其实常怀瑾速度也称不上绝对的快,只是他是资源狗啊~
金丹修士追来一击,也不过损伤他法器一点皮毛。
还有阮蔚给的那一沓疾速符。
走前,二师姐还给他仔细规划了溜人路线。阮蔚说,只要不往阮家长老、老祖们所居处跑,整个阮家随他撒欢。
这他再溜不动人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蓬莱仙宗再不出世。
那也是绝对的十大宗门之一。
地理位置绝佳,千百年来陨落在海上的修士们绝不算少。而他们留下的秘境几乎也都在海上,蓬莱往往是第一个吃螃蟹的。
资源丰厚、门派内弟子还少,常怀瑾敢断言。
除了玄天阁、望息谷、万丹谷这三大首富。
就属他们蓬莱最富。
作为整个宗门这一代四分之一的亲传弟子,常家二分之一的幸存者,常怀瑾甚至用不太到阮蔚给的法器,他自己的就足够。
常怀瑾一根头发都没掉的完成任务,越跑越熟练,最后竟然提速直接甩开了侍卫,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阮萳之的院里。
常怀瑾一溜烟钻进屋里。
阮萳之不稀奇,问道:“闹出这么大动静,你们做什么去了?”
“额。”
常怀瑾噎住,他不清楚阮萳之心里的二师姐是个什么形象。
是温柔的,还是……
“我们……劫富济贫?”常怀瑾挠着头,小心翼翼试探着,“师姐心地善良、她,看不得我们手里空空……所以,所以带着我去赚点小钱,这样对吗?”
阮萳之听完笑了:“对,你们做得很好。”
他越笑越大声,后头几乎笑出了泪花来。
他明白阮蔚去做什么了。
不过是拿回本就该属于他们二人的东西。
同样的,这也是阮萳之一直想做的事。
只是阮河对他看束太紧,四年来一有机会就把他派出家去,阮萳之几乎很少有留在阮家的机会,更别提夺回父亲的私库。
那年他初回通州,物是人非。
对上撕下虚伪面具的叔伯,曾经只会夸赞他现在却恨不得夺走赤兔的长老,只会劝着一家和睦的老祖们,还有吃着阮家资源还捧高踩低的家族门客。
他们面目狰狞。
他们盯着阮萳之身上的每一处骨血、每一丝经络,恨不得饮其血、蚀其骨。
起初阮萳之想不通。
他难道不再优秀了吗?难道赤兔不再为他出鞘了吗?
后来就明白,只是因为他没有一个做阮家家主的父亲了。
阮萳之却顿然入道,既然如此,他便要叫阮蔚有一个做阮家家主的兄长。
他陷入思绪无法自拔。
片刻。
阮萳之,“她现在在哪?”
“应该快啦~”常怀瑾一想起刚才的追击战就兴奋,“阵法师姐学的很好的,她说一刻钟就是一刻钟。”
窗柩处传来一声吱呀。
“师姐!”
阮蔚轻巧的翻身、落地,正对上屋里盯着她的两双眼睛。她拍拍身上尘土,一把扯下蒙住面的黑纱。
“哥,”阮蔚一把将芥子袋抛过去,“爹留给你的。”
她破完阵,还有时间空余,便将父亲留下的法器一分为二,适合阮萳之的都单独装。
剩下的阮蔚准备带回去跟师兄弟们分了。
“蔚蔚辛苦。”
阮萳之也不扭捏。
阮蔚摆手。
随即,阮蔚用力拍了下常怀瑾的肩,“行啊你,一点没露陷!怎么样,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常怀瑾被她拍的身子矮了矮。
“确实,”他面色扭曲了瞬,“多谢……师姐,咳咳,夸奖。”
常怀瑾觉得,他被金丹围殴一刻钟都没有阮蔚这一巴掌的来的深刻。
阮蔚也跟着二师叔锻体了四年,她那力气是真不小。
夸完缺心眼师弟,阮蔚回归正事。
阮蔚,“哥,阮渐姜呢?”
“隔壁屋子捆着呢。”听她提起那二愣子,阮萳之有些不痛快,“你不用管,我过后会去忽悠……和他沟通的。”
“他自恋狂,你别去他面前晃悠。”
阮萳之还是很介意阮渐姜居然连自己亲堂妹都认不出一事。
阮蔚觉得好笑,“哥,我忽悠比你快信不信。”
她倒是没觉得阮渐姜有什么,起码这堂兄底子不坏,没跟着阮河使坏。
“随你。”
他总是管不住阮蔚一辈子的,阮萳之想着。
得了应允,阮蔚抓起常怀瑾就走。
-
阮渐姜后来被黑衣人绑走,又给他下足了迷药。
他昏的很彻底。
阮蔚让常怀瑾给他喂下清心丹。
等了片刻。
阮渐姜在昏沉间醒来。
他满脑子自己的玉笛。
一睁眼就喊,“还我!”
恍惚了一会,才对上一双他晨时就见过的璀璨星眸。
阮渐姜喃喃,“……仙子?你,你怎会在此?”
他猛地回神,环顾四周,却见屋内装潢与他熟悉的阮家装潢并无二致。
“这,这是哪?”阮渐姜脖颈还是泛着疼,瞪着眼问道:“我,我不是被那两个贼打晕了吗?是仙子救了我?”
他想得岔了神,阮蔚却笑。
阮蔚理直气壮的点头,“是呀,我可是救了大少爷呀——”
她本意是玩笑,结果床榻上还被捆着的阮渐姜居然一脸感激。
就连一旁的常怀瑾也忍不住想,阮渐姜不愧是阮家兄妹二人都认证过的好忽悠。
这就信了。
“可仙子为何捆着我?”阮渐姜还是觉察出不对来。
不算蠢到底。
“因为我想让大少爷看清楚,”她噙着笑,乌发雪肤,凑近了些阮渐姜:“你仔细看看,我还眼熟吗?”
“堂兄。”
阮蔚从来没想瞒着。
既然阮渐姜没有做过对不起她二人的事,哪怕他是利益既得者,阮蔚也不会牵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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