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闻讯张谦和另一位女弟子失踪,也不禁焦急起来。
“好端端的孩子,怎会无故走失呢?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李培恩也同样追问:“没错,详细说说经过。”
导师慌乱地道:“今晨各家弟子按时送到修炼院,随后一切正常进行授课。下课时还看到两个孩子在院内嬉戏。等到再次上课时,却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李培恩焦虑地追问:“其余弟子可曾问过?是否有人见到过他们离开?”
导师心急如焚,额头已是布满了冷汗:“问过了,没人见过。有学生提到小花似乎有些精神不振,张谦懂事,过去照顾她,后来他们去了何处,便无人知晓了。”
李培恩又问:“医舍及小花家都查过了吗?都找遍了吗?”
导师回答:“已经仔细寻找过了,我们甚至暂停了课程,派出学院较大一些的学生以及全体教职员工、家长四处寻觅,但至今仍未找到两人。”
已询遍许多人。
然而此刻正值清晨忙碌之时……
两位幼童年纪尚幼,修炼界的大人们忙碌穿梭其中,自然未曾留意到他们的行踪。最终,无人察觉这两个孩子是否已悄然离校,更无从知晓他们踏足何处。
“道友勿急,谦弟灵慧非常,若自行离去必有其因;若是被他人带走,想必也是熟识之辈所为,我们再仔细搜寻一番,必能安然找到他们。”
尽管如此言说,李培恩心中实则亦焦虑万分。张谦纵然聪颖过人,毕竟只是个孩童,而且还带着一个可能染病的女娃同行。莫非是有人针对他而设下陷阱,将两名孩童诱拐而去?抑或是城中出现了邪魔歪道,欲借此图谋不轨?
杨柳见状,原意安抚师尊,却见李培恩面色越发惶恐,行路间几度险些失足摔倒。杨柳忙拽住他的手臂,宽慰道:“师兄切莫忧虑过度,我常州府境内长久以来未发生过盗匪之患,再者,谦弟终究只是你的结义兄弟,倘若真有人对你有所企图,不至于拿他做人质。”
在旁人看来,谁会认为一位威震朝野的权宦,会对新收不久的义弟牵肠挂肚呢?因此,绑架之事绝不可能出于这两点原因。杨柳揣测,十有**是孩子们自行离开了学校。
“不妨先询问一下小花的家眷,看看孩子究竟是何不适。”
或许,答案与此有关。经由杨柳一番开导,李培恩终得心境平复。“罢了罢了。”遂即偕同师尊火速赶往小花家中。
询问后才知,小花今早便嚷嚷身痒且略有发热,并无其他异样病症。原本她母亲打算让她在家休息,但小花坚持要去学校参加当日活动,见孩子病情不重,便送她前往学校。
说到此处,小花的母亲已是泣不成声。此时,李培恩敏锐地注意到,小花娘的手掌上生出一个疱疹。他立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令后者惊骇不已。然而她旋即意识到,李培恩绝非轻浮之辈,此举必定事出有因。
李培恩挽起衣袖问道:“这疱疹何时出现的?”话音刚落,小花娘也觉奇怪:“咦?怎么突然长疱疹了?”
杨柳久居城中,既要协助打理生意,也常至医馆帮忙诊疗。一番查看后告知:“这恐怕是水痘吧?”孩童大多都曾患过此症,虽非危及生命之疾,却会使身上起泡,此时应避免挠抓,食性宜清淡,悉心照料数日即可康复。成年人感染水痘较为罕见,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李培恩一听,顿时释然:“原来小花是得了水痘,想来谦弟察觉此事,才会带她离校,生怕这疾病扩散开来。”如今天花之疫已通过接种牛痘的方式普及于天下百姓,凡接种过的,一生都将免疫此疾。
然而可能孩童们并未意识到这一点,误以为身染重疾,乃是一种极具危害的灵邪之症,故而躲藏了起来。
“传令之人,继续大声宣告,告知众人,孩童身上生出的乃是天花疹毒,只需服用丹药即可痊愈。这两名幼童自会现出身影。”李培元吩咐道。
下属闻令即行,依言行事。果不其然,不久之后,张谦便带着满脸泪痕、衣衫肮脏的小花从城中一座隐蔽的古庙内走出来。
二人皆因害怕传染他人而保持着距离。李培元早已请来了一位修道医者前来诊治。医者察看了两位孩子的病情,发现他们身上均已有痘疹显现。
张谦的病症较轻,只在手背与胸口处有些许痘疹,而小花全身已布满了痘疹。
“小花的情况不容乐观,回家之后,请家人采集婆婆丁煎水,每日擦拭以防治痘疹恶化,切记不可让孩子抓挠,否则将会留下疤痕。”医者慎重地提醒道,随后他又匆忙赶往学堂进行消毒事宜。
天花疹毒具有极强的传染性,一旦一人患病,其他孩童极易受到感染。因此,学堂必须立即暂停授课,让孩子们在家静养一段时日。
幸而天花并非修炼者的致命之症,城中有众多高明医者。不多时,那些相继发病的孩子们便一一康复如初,再次欢脱地回到学堂上课。
然而,李培元却不慎染上了此病。“还好只是一场虚惊,孩子们安然无恙,且病情并不危急。”他口中这般说着,就要伸手去抓挠身上的痘疹。
几位侍女见状,连忙上前将其按住,脸上满是责备之情。
“大人,您可别乱动啊!”
“大人,您怎么这么不听劝呢!”
小翠手中握着一瓶丹药膏,递给一旁的杨柳,焦急地说:“小姐,快给大人敷药吧,大人就像个顽皮的孩子,总爱乱动,瞧这背后的痘疹都已经破损不堪了。”
杨柳伸出娇嫩的手指,蘸取了少许医者开具的灵药膏,一抹上去便带来凉意。她一边给李培元涂抹药膏,一边教训他:“兄长,您听见了吗?连小翠都说您像小孩一样,谦儿前几天生病的时候都很乖巧,您就不能安分些吗?”
李培元顿时泄了气。在外人看来威风凛凛的他,在家中这几个丫鬟面前,尤其是在张三李四等人离开之后,她们愈发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好好好,我不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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