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们不敢泄露主家的重要事情,但一些他们认为不重要的,却都透露了。
甚至哪个员外在外养的小妾住在哪里,他们都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李培恩从仆人口中得到了许多与叛乱有关的消息。
巧合的是,他放荡公子哥的形象人尽皆知,借助这个形象,成功与这些人结为兄弟。
借着他们的名声,他参加了几次宴会。
几次混了个脸熟,李培恩又带杨柳去参加宴会。
入场后,李培恩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杨柳示意他看左边,低声说:“义兄,那是周员外吗?”
周员外正是李培恩要找的人。
李培恩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东西准备好了吗?”
杨柳打开一盒胭脂和头油,跟着李培恩走向周员外。李培恩与周员外寒暄:“周员外,你也来了啊,正好,一起喝杯酒。”
周员外之前与他喝过两次酒,于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两人随意聊天,期间杨柳在李培恩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随后先行离开了。路过周员外身边时,她突然假装绊了一下。
“哎呀——”
杨柳慌忙抓住周员外的袖子,才勉强站稳。这时,李培恩上前扶住她,问:“没事吧?”他看似关心杨柳,实则眼睛盯着周员外。周员外的袖口和胸前沾满了脂粉和桂花头油的香气。
看到自己的杰作,杨柳心中松了口气,刚才真是紧张极了。“哎哟,周员外,真抱歉。”李培恩故作姿态,“我的夫人爱美,刚才正要去补妆,这……”
周员外这才注意到衣服上的脂粉,脸色骤变。衣服脏了倒无所谓,但他的妻子是个凶悍的女人。而他又是惧内的,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如果让妻子闻到他身上的香味,恐怕家里就要闹翻天了。李培恩正是因为了解这一点,才特意找上周员外。
周员外一脸无助,恐惧感开始蔓延。“这该怎么办呢?”他这样回家,肯定会被妻子责骂。杨柳也慌忙道歉:“周员外,真的很抱歉,让我帮你擦擦。”
说着,杨柳拿出手帕准备擦拭。周员外哪还敢让她碰,连忙躲开。“小姑娘,你别再害我了!”李培恩假意鞠躬:“周员外,真的非常抱歉。”
他假装思考:“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带着我的夫人去向尊夫人解释。”周员外觉得面子挂不住,那样岂不是丢人丢大了。如果不解释,家里肯定不得安宁。李培恩继续给他台阶下:“这件事就交给我这个小弟吧,我会让嫂子消气的。”
“如果我们影响了你们夫妻的感情,那就太不应该了。”旁边有人劝道:“周员外,你赶紧带李公子回去吧。”“就是啊,尊夫人误会了,那后果可不好收拾。”周员外惧内,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周员外别无选择,只好答应。李培恩一手挽着杨柳,一手挽着周员外,昂首挺胸地往前走:“对我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问题!”周员外叹了口气,不想理他。
到了周员外家,周夫人正在院子里玩投壶游戏。看到周员外身边有个女人,她狠狠地扔掉了手中的东西。在众人面前,她装出贤良的样子:“有客人来,你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李培恩向她行礼,大声问候:“嫂子好,这是我的妻子。”周夫人看着他轻浮的样子,对她没什么好感。正当她礼貌地接待他们时,闻到了周员外身上的脂粉味。
当下周夫人不顾体面,立刻发飙。
“周福,你身上这股香味是从哪儿来的?背着我到哪里鬼混了!”
她抓住周员外的手臂,“我要去撕了那个狐狸精!”
周员外哪里敢反抗,只能哎呦哎呦地叫唤。
“夫人,你误会了……”
周夫人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你是说我的鼻子有问题?”
周员外赶忙澄清,“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兄弟,你快说句话。”
李培恩心中暗笑,回答道:“嫂子,我和周兄回来,就是要向你解释这件事。”
周夫人扭得周员外更疼了,“好啊,你还找了帮手,你反了天了!”
“夫人,轻点……李兄弟,你快说啊。”
杨柳看着只会求饶的周员外,觉得这个员外真是窝囊。
李培恩解释:“嫂子别怪周兄。”
“其实是我的妻子不小心撞到了周兄,把胭脂洒在他身上了。”
周夫人一脸不信,“真的?他不会是找了个同伙吧?”
周员外赶紧岔开话题,“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李培恩搂着杨柳,不在意地说:“男女之间的事情,怎么能随便说呢。”
“快,向嫂子道歉。”
杨柳起身,向周夫人解释了整个经过。
周夫人才松开了周员外,又笑了起来。
“既然只是一场误会,那就请进屋喝茶吧。”
李培恩感慨女人的情绪变化之快,但他没有拒绝。
喝茶时,李培恩借口去厕所,悄悄离开了。
他避开了守卫,找到了书房的位置,记下后便匆匆离开。
半夜,有人闯入周家书房,惊动了小厮。
小厮一查,这事闹得全城皆知。
第二天,周员外的同伙来询问情况。
周员外还遮掩着,“没事,没丢什么重要的东西。”
同伙信以为真,问了几句也就过去了。
然而很快,消息传出,那个进了周家的贼,竟然什么都没偷!
不偷东西,还算贼吗?
周员外的几个同伙私下在茶楼聚会。
“周家可是有很多金银珠宝,贼去了却不偷,这怎么可能。”
有人表示严重怀疑。
另一位穿蓝衣服的男子也觉得不对劲,“除非那个人根本不是贼!”
“不是贼,难道他是来找周员外的,结果被家丁误认为是贼?”
包厢里静了一会儿,蓝衣男子突然开口。
“如果真是这样,大半夜的,会是什么人来呢。”
这么偷偷摸摸,肯定见不得光。
一个穿灰衣的中年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去问他,他还支支吾吾的。”
话音刚落,大家都觉得事情不简单。
“他还瞒着我们,那个人不会是我们的敌人吧。”
他们要密谋反对,最大的敌人自然就是当朝政府。
如果他们中间混入了政府的人,密谋肯定会失败。
灰衣男子倒抽一口冷气,“如果他真的是和政府的人见面……”
蓝衣人却显得从容,“我看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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