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李佩恩期待的人力陆续抵达应天府。
除了吉安商行派出的几位账房先生,还有从常州府调来的几名锦衣卫。
可惜的是,沈周案件错综复杂,方泽暂时无法脱身。
等待期间,李佩恩的生活并不枯燥。
应天府本就繁华异常,又恰逢元宵佳节,秦淮河畔的灯会让他眼界大开。
原来即便在风雨飘摇的大明朝末年,也能有如此盛大的庆典。
这一天,李佩恩早早来到府邸前院。
吉安商行的账房们此刻就在此等候。
看到李佩恩到来,一位老账房拿着一叠纸走上前说:
“李大人,账目已基本清算完毕。”
这位老账房名叫鲍富,是吉安商行的老资格,因此被选为此次的负责人。
李佩恩接过他手中的计算结果,浏览一番。
纸上列出的是即将成立的海贸司下属航运司的资产,估算了大致价值。
航运司即原先的海运司,为了避免与海贸司混淆,故改名为航运司。
目前,李佩恩手下有五艘大船,一批从海盗那里缴获的货物,以及原太湖水师的一个船厂。经过王承恩的努力,崇祯已下令将其划归李佩恩。
然而,船厂多年荒废,破败不堪,若想重新启用,需花费大量资金修复。
因此,李佩恩并未急于接收。
统计资产价值的原因在于,李佩恩即将发行航运司的股票,需大致了解其固定资产的规模。
经过账房们的计算,总额大约在五十万两白银左右。
这个估值主要得益于原太湖水师的船厂。
尽管船厂如今衰败不堪,无法建造出优质的船只,但其占地广阔,位于太湖之滨,拥有自家的林场和大片改良后的肥沃农田。
然而,那些肥沃的土地名义上虽属造船厂,实际上已被权贵们蚕食殆尽。
但这并非lipi恩当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他此刻正深思熟虑一件事——即将发行的股票数量及每股定价该如何确定。
一番沉思后,lipi恩心中有了定论。
离开会计室,他立刻唤来一名锦衣卫吩咐:“你去吉安商行,告诉他们的少东家,我请他过来一趟。”
待这名锦衣卫领命离去,他又指示另一名锦衣卫前往秦淮河畔的媚香楼召回周德福。
自从到达应天府,周德福便安居于秦淮河最大的青楼媚香楼,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听说他最近还打算斥巨资,为一位心仪的歌姬赎身,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相比之下,章瑞稍微收敛些,虽也涉足媚香楼享受一番,但他对此似乎并不热衷。
这些天,他奔波于应天府各大码头市场,寻找更多货源,因此结识了不少本地商人。
等到三人被锦衣卫找来,lipi恩带领他们进入书房,命令锦衣卫守卫书房外的小院,不许任何人接近。然后对他们说:“我计划从明日开始,在应天府正式发行航运司的股票。”
随后,lipi恩问鲍舒:“我用来做交易场所的店铺,你准备好了吗?”
鲍舒点头回应:“已整理妥当,你要求简洁,所以我只保留了原来的柜台,其余物品都移出了。”
“招牌也制作完毕,只待悬挂。”
这段时间,lipi恩在应天府,鲍舒则先回了一趟庐州老家。费尽唇舌,终于说服祖父,在长兄的反对下,同意他先跟随lipi恩试试看。但同时也设定了界限,若形势不利,必须立刻退出。
对于江右商帮,鲍舒虽登门拜访了几位叔伯,但他们大多持观望态度,无人愿意做第一个尝试者。
在这个过程中,鲍舒承受了不少责备。他在家中的地位本就尴尬,虽是父亲的嫡子,但上有嫡兄,未来注定难以分得家产。如今,江右商帮中许多人认为鲍舒加入皇家海运司,是为了壮大声望,以便日后与兄长争夺家产。
在当下的社会,孝道和仁义被视为神圣不可侵犯,许多人认为他的行为无疑是违背了这些原则,因此他承受着巨大的舆论压力。他决定坚定信念,用实际行动来反驳那些质疑的声音。
虽然李培恩对背后的复杂情况知之甚少,但从庐州老家回来的鲍舒对合作的态度明显变得更加积极和专注,这一点李培恩看在眼里,心中有了些许安慰。听到鲍舒说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他感到相当安心。
我计划将航运司的股票分割成一百份,其中四十分额对外开放认购。
我打算给航运司定价为一百万两,这四十分额相当于四十万两银子。
据会计们的初步估算,航运司的总资产大约五十万两,但这仅包括固定资产。航运司还有无形资产,如章瑞带来的海上贸易路线,以及即将开展的海运业务,这些都应该计入资产。况且,除了几个会计和李培恩本人,无人知晓航运司的实际资产状况。
在这个时代,股票是一个全新的概念,这就给李培恩提供了足够的操作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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