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袅袅婷婷地走来,笑容温婉大方。
“咳,介绍下。这是我妈的干女儿明雪。”潘培道,“明雪,这是小霍太太。”
“小霍太太,你好。”明雪客气的伸手。
楚辞忧也算是过来人了。一眼就看出这个女人来者不善。
她没有和她握手,冷冷的对潘培道:“姐夫,你结婚没请干妹妹?”
“咳,请了。可能明雪没看到信息。”潘培尴尬地解释。
话里多多少少有点儿袒护之意。
楚辞忧冷哼:“干的就是干的,情份不重。”
“小霍太太误会了。我这半年在国外,所以不知道潘哥结婚。”明雪打量着楚辞忧。
这位少妇不大好惹的样子。
“昨天结婚,你今天到。真是会赶时机。”
楚辞忧也学明雪的样子,回之以“打量”。
潘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夹心饼干”的滋味。
他卑微地打圆场,问明雪:“你怎么来了?”
“出公差。”明雪不卑不亢,“没想到你也在医院。”
楚辞忧这才注意到明雪手里包不一般:好像是装手术刀的。
她也是医生?
“丈母娘病了。”潘培说,“你有工作就去忙吧!”
“好,回头给你们补结婚礼物。”
明雪走了,潘培暗暗松了口气。
楚辞忧两世为人已经练就火眼金睛,她鄙夷的瞅着潘培。
潘培被她瞅得头皮发麻,道:“弟妹,你别这样看我行吗?”
“她喜欢你。”楚辞忧哼哼。
潘培急忙否认:“不不不!我只把她当雪……”
“人家却未必把你当哥。”楚辞忧冷哼,“姐夫,你最好别辜负我姐。否则……”
“我怎么可能辜负芳呢?你放心,永远没有否则。”潘培昂首挺胸,对未来充满信心。
楚辞忧这才没继续追究。
不过,明雪的存在还是要及早让姐姐知道才好,免得闹误会。
————
霍庭琛和霍庭芳来到秦家附近的麻将馆,找到姨父——许霄。
“哟,庭琛啊?你们怎么来了?”许霄半秃头,人也长得圆,这会儿正叼着烟摸牌。
大概是今天手气不好,他的表情很丧。
“姨父。”霍庭琛颔首,“姨父,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详谈。”
“等我打完这把牌。”许霄一边说,一边出牌。
麻将室里乌烟瘴气,许霄满脸沉迷的样子,哪像退休小领导?
“姨父。”霍庭琛加重语气。
许霄怒了,把面前的牌往前一推:“喊什么喊?一个小辈,也敢对长辈大呼小叫的?”
牌友们看他发火,纷纷笑着散了。
挺包容的。
似乎,已经习惯了许霄的坏脾气。
“真是晦气!遇见你们一家,倒八辈子血霉了。”许霄骂嗓咧咧,终于离开麻将馆。
霍庭琛问:“姨妈和表哥没回家,你不管?”
“管?”许霄冷笑,“我管得了吗?”
“那,不关心一下?”
“呵呵!”
许霄眉眼间的厌恶,已经说明一切。
夫妻早已情尽,就连父子之间也没剩多少感情了。
霍庭芳道:“姨父,昨天您没来参加我的婚礼。”
“你们不是和秦家断交了吗?只有那两个不要脸的,才会厚着脸皮去参加。”许霄把自己的老婆儿子也骂了进去。
霍庭琛不再兜圈子,道“姨父,霍庭渊的存在,您知道吗?”
许霄脸色大变,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你说谁?”
“姨妈最小的孩子,男孩。”霍庭琛道。
“臭婆娘!她竟然还给他取了名字!”许霄勃然大怒,“人都死了,取个名好惦记一生吗?”
霍庭琛和霍庭芳对视一眼:姨父果然知道当年的事情,只是他不知道霍庭渊活着。
“姨父,当年发生了什么事?”霍庭芳问。
许霄看着霍庭芳脸上的伤痕,怨愤的吐出一句话:“问你爸!”
“我爸死了。”霍庭芳耸耸肩,“您知道的。”
许霄噎了噎,开始烦躁的来回走。
霍庭芳和霍庭琛静静的等着。
良久,许霄才冷静下来。
他重新点了一根烟,却捏在指间没有抽。
“为什么突然问那个孩子?”许霄问。
“昨天,姨妈带他出现在我的婚礼上。”霍庭芳说。
刚冷静下来的许霄,再次暴躁了:“他,他还活着?”
“姨父以为呢?”
“他应该死了啊,是我亲手掐死的……”
许霄的唇嗡动着,瞳孔也在收缩。
“他还活着,如今十三岁了。”霍庭芳说,“姨父,这件事您也是受害者。所以,我们来找您谈谈。”
“哈哈哈……”
许霄突然仰头大笑,凄凉又疯狂。
“姨父,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霍庭琛问。
“当然是你的好父亲,和你的好姨妈制造的了。”许霄眼角染起湿意,“不要脸的奸夫淫妇!还用我的仕途威胁我!”
霍庭琛难以接受:父亲真和姨妈有过一段?
霍庭渊出现后,他在心里设想了很多种可能:酒醉,中药,认错人……
唯独没有“偷情”。
印象中,父亲是谦谦君子。
他孝敬长辈,呵护小辈。在生意场上也会心慈手软。
他和母亲感情深笃,临死前还担心母亲不能独立生存。
他怎么会背叛母亲,和姨妈搞在一起呢?
“霍庭琛,你是不是很震惊?你那声名显赫的父亲,怎么会成了爬姨姐床的人渣?”许霄问。
霍庭琛的耳膜被刺痛了,长眉紧拧。
“不相信,是吗?”许霄突的笑了。
霍庭琛毛骨悚然,严重怀疑许霄精神不正常!
“霍庭芳,你呢?你信不信?”许霄把目光转向霍庭芳。
霍庭芳突然想到一事:霍庭渊是在她被绑架十年后出生的!
也许,父亲是为了她,受到姨妈的胁迫?
这个想法如同亮光把漫天乌云撕开一道口子,带来希望。
“我不信。我爸,不是那样的人。”霍庭芳非常坚决地说。
“哈哈哈……”
许霄笑得肆意、畅快。
他笑了很久很久,才停下来。
当脸上的笑意消尽,年过六十五的男人突然泪流满面。
“霍建业,你真是好福气!人死污名在,你的儿女却还相信你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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