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琛唇边泛起微不可察的笑意。
“有事联系,我还会在丰县留几天。”孟辉叮嘱完,又极带威胁性的看了霍庭琛一眼,才离开。
“好的。”
楚辞忧心里升起暖意。
虽然萍水相逢,但不知道为什么孟辉给她一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
很暖,很舒服。
她目送孟辉离开,目送了很久很久。
直到霍庭琛敲桌子:“楚辞忧,坐下。”
“你这个人非常讨厌!”
楚辞忧收回目光,忿忿坐下,和霍庭琛大眼瞪小眼。
竟然想把他们床上的破事抖出来,简直无耻!
“楚辞忧,跟我回去。”霍庭琛放软语气,带了几分恳求的意味。
她把孟辉赶走的事,让他倍感愉悦,心情和这樱桃山庄的天气一样美丽。
“霍庭琛,你已经能说能写,不需要我了。”楚辞忧绷着小脸,正色道,“现在离婚,很合适。”
“我的腿还不能行动。”霍庭琛理直气壮。
楚辞忧扯了扯唇角,道:“天底下坐轮椅的多了去了,这不是理由!”
“如果大房知我恢复成这样,一定会再下杀手。”霍庭琛道。
楚辞忧的心不受控制的紧了紧,随后又自嘲的放松下来。
“那是你家的破事,你自己去解决!和我没关系!”
“我们说好的,等我痊愈再离婚。”霍庭琛盯着她冷决的眼,心中生凉。
她铁了心要和他离婚,毫不在乎他的生死。
是因为孟辉吗?
楚辞忧一怔。
他以为她和孟辉……真可笑!
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不过……
既然他都这样误会了,她何不顺势而为,摆脱了他?
想到这儿,楚辞忧酝酿了一会儿,道:“我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请你别耽误我。”
霍庭琛眸光猛凝,眼中迅速聚起乌云:“楚辞忧,你在说什么?”
“孟辉人挺好的。”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凌厉,也许是她不擅于撒谎。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辞忧心虚极了。
“是很好,但你知道他是谁吗?”霍庭琛冷冷的嗤笑一声。
楚辞忧怎么可能知道?
若不是霍庭琛喊孟辉“孟家主”,她还单纯的喊着“孟先生”呢!
这年头还能冠以“家主”名号,必须是底蕴深厚的大家族。
比霍庭琛牛逼。
“他是谁不要紧,我们两情相悦就可。”楚辞忧努力表现得镇定,却还是耳尖泛红。
霍庭琛看她的反应,便心中了然。
他冷笑道:“楚辞忧,撒谎都不用打草稿了?”
“呃……”
楚辞忧的脸也烫起来了。
他不信?
“如果孟辉在这里,你还敢说这些话?”霍庭琛问。
楚辞忧烦躁地抿抿唇,不答反问:“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这样纠缠有意思吗?”
“是谁先缠上谁的?”霍庭琛冷笑,“楚辞忧,在我没痊愈之前,你休想离开!”
楚辞忧气到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身为霍氏总裁,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洁身自好,你也不懂吗?”霍庭琛反问,“把别的男人的手帕带回家,我能忍受?”
“我把他的手帕弄脏了,带回去洗了再还他!”
“一条破手帕,霍家又不是赔不起!”
霍庭琛来樱桃山庄的路上,有想过和她道歉。
但才一交锋,火药味就升到,道歉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钱钱钱,你只知道钱!孟辉帮我解决了桂珉!”楚辞忧气得发抖,起身就走。
臭男人,不可理喻!
“站住!”霍庭琛低喝。
女人,她又想跑?她知道他找到这里有多费事吗?
尤其驱着轮椅走山路的时候,有多难吗?好几次轮椅差点儿翻了!
楚辞忧脚下一顿,狐疑的回头看他:既然走得这么难,为何还要亲自来?
像他这样的人物,随便下达个指令,自会有人把她绑回去。
难道……
他是真心来请她回去的?
“楚辞忧,我为昨晚的事向你道歉。”霍庭琛俊脸憋得发红,终于直视昨晚的粗暴。
他竟然不知道桂珉跟到丰县!
可恶!他不该给孟辉英雄救美的机会的!
楚辞忧听到了他的心声,情绪缓了缓。
但是!
不知内情就可以随便猜疑她吗?
他分明还是信任她!
“楚辞忧……”霍庭琛双手紧握轮椅扶手,紧张地看着她。
他都道歉了,她会原谅吗?
“你根本就不信任我。”楚辞忧摇摇头,这根本不是她原不原谅的问题。
“霍庭琛,结束吧!”
霍庭琛没想到她的态度会如此坚决,连他的道歉也不接受。
心上像被刺了一刀,疼得厉害……
楚辞忧也看着他,好奇地想再通过偷听心声猜测他的真实情绪。
但他好像被一团黑雾笼住了,她什么也听不到。
楚辞忧攒眉:难道他能说话后,她听他心声的能力就不足了?
她不知道,不是能力不足,而是他从未经历这样的心痛感,难受得失去应对能力。
他心痛着,混沌着,还有些迷茫。
“霍庭琛,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等等!”
霍庭琛终于开口。
然后垂下眼眸,哑声道:“说说你的条件,要怎样才留下。”
“呵……”
楚辞忧再度被气笑了,“霍庭琛,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我会为了钱和名留下吗?”
“姚安的墓地和遗物。”
霍庭琛提醒,语气不高不低,没什么情绪。
楚辞忧一怔,脸色苍白了下去。
“我可以帮你找到姚安的墓地。”霍庭琛说。
楚辞忧闭了闭眼,摇头:“我自己也可以!”
“如果我不和你办离婚手续,你永远不能再婚,领取遗物。”
“霍庭琛!”
楚辞忧怒了,“你还能再卑鄙点儿吗?”
“留下来,我明天就陪你领取遗物。”霍庭琛缓缓抬头,静静地看着楚辞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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