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发现自己竟然答应了哥哥和如姨不上街的岁岁非常伤心,难过地多吃了两个肉包子。
吃撑的小家伙捧着肚子摊在椅上,燕垂风无可奈何地给他轻轻揉着鼓起的的小肚子,心疼地数落他:“吃不下了还非要吃。”
岁岁被揉地直哼唧,还留恋地说道:“好次呀。”
戳了戳岁岁柔软的小肚子,燕垂风不由取笑道:“多好吃?”
早膳都是岁岁平日吃惯的包子之类,也没做什么花样出来,怎就叫小家伙吃得路都走不动了。
岁岁懒洋洋地张开小手比划了个圈道:“有介么好吃呀!”
如姨与燕垂风看了皆是忍俊不禁。
如姨一边抹着桌子,一边笑着问:“岁岁今日吃了几个包子?”
她从前也最爱拿各种问题问小少爷,但那时候小少爷还小,听到人声只会抬着头对她傻笑。
岁岁闻言,当即掰起手指开始数:“一、两、一、两。”
数好后,他掰起四根小手指开心说道:“有介么多呀!”
小少爷跨了两岁大关,果然是越发机灵聪慧了,连数数都会了。
如姨露出笑颜,满口夸赞:“数得真好!就是四个呢!”
燕垂风闻言,脸上浮现一丝无奈,岁岁这只能两个两个数的算术也就如姨夸的出口了。
岁岁跟着如姨重复道:“四个呀!”
他的小脑袋瓜可不笨,立马将一、两,一、两弄了清楚,原来两个“一、两”就是四呀!
等岁岁终于被揉得肚子消化些了,不那么胀了,燕垂风便带他回屋里玩。
岁岁一路小跑,自己手脚并用地爬过了门槛,跑进了屋里。
分明刚刚还肚子不舒服,现下又跑地叫也叫不住。
燕垂风在他身后追着,不知这小家伙怎么这几日风风火火的,就爱乱跑。
等他跟在岁岁身后进了门,就看见岁岁蹲在书架面前认真翻找。
燕垂风了然,小家伙又在找他的小人书了。
果不其然,岁岁边翻着书,边嘟囔着:“看苏啦,看苏啦!“
若是不论书的内容的话,岁岁倒真算是个勤学的小“书生”。
燕垂风走过去把岁岁那一摞极其宝贝的小人书都抱了起来放在桌上,然后又抱起岁岁坐在椅上,让他自己认真看书。
燕垂风则站在他身旁,施施然地磨起墨来。
前不久他收到无邕传来的消息,他派去的人以牙还牙,趁着夜色将燕正书推入了水中。
燕正书虽被救了上来,没有性命之忧,但也受了好一番折磨,燕垂风派去的人换了他的药,让他的风寒拖拉了近月余都没有好转,人都熬的面黄肌瘦了。
那边来信问是否还要再做些什么。
燕垂风望着认真看书的岁岁,低下眼眸,逐渐陷入沉思。
他自刎不久后醒来,就回到了上元节这一天,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他重生的呢?
因为他灭了自己九族,罪大恶极,有人看不过去,不许他作恶?
但若背后之人有这种力量,为何不干脆早早除掉自己,偏偏使他重生,况且不偏不倚的正是上元节这一天,岁岁出事的前一刻。
似乎目的就是要他去救下岁岁。
是为了化去他心中执念?
但让他回到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岂不更好?
燕垂风研墨的手顿了顿。
不,不对。
若是让自己回到那时候,燕夫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他即使通晓未来,也无法日夜防她,恐怕会铤而走险,为了岁岁和母亲的安康而动手……
这样便又造了杀孽……
所以,这股让他重生的力量,是为了不让自己杀人吗?
还是当初,他那样的举动造成了什么严重的后果?让他重生是为了避免这一后果?
燕垂风此前一直这样猜测,所以做事才束手束脚,没有动过燕夫人等人的性命。
回想起前些日子岁岁每天问他难不难过的事,让燕垂风不禁升起怀疑。
他重生回来最大的变化便是救下了岁岁,可若把重生这事和岁岁挂钩,又显得十分牵强。
毕竟一个懵懂天真的孩子,怎会有那种力量呢?
“哥哥,介系什木呀?”
小家伙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他下意识地回答道:“哥哥看看。”
随即低头看去,小家伙正仰着小脑袋,手里指着书。
原来岁岁是看小人书遇到困难了。
岁岁看的是《毛蛋考学记》,开头先用文字介绍了主角的名字和来历,不仅如此,这本书还频繁在一边备注文字,表达对话或是人物心理。
这下小家伙可不容易看懂了。
“这里说,这个小孩叫毛蛋,家境贫寒,却十分好学。”燕垂风指着书上画着的小人,给岁岁解释道。
毛蛋,狗蛋等都是乡下人为了孩子好养活常取的贱名,虽不好听,但却是父母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他系毛蛋呀?”岁岁从未听过这种名字,睁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书本上画着的那位毛蛋。
小家伙惊奇完后,咧着小嘴痴痴一笑,傻乎乎道:“嘿嘿,窝系鸡蛋。”
燕垂风被他逗乐了,小家伙真是见了什么都要学,还鸡蛋呢。
揉了揉岁岁的脑袋,他取笑道:“我看你是笨蛋。”
是傻乎乎又可可爱爱的小笨蛋。
55听到他们谈话,不由地晃了晃尾巴,小光屏打出得意的颜文字:o( ̄▽ ̄)。
岁岁不是笨蛋,分明是瑞兽蛋蛋,它可是亲眼看着岁岁破壳的!
岁岁听到哥哥说自己是笨蛋,顿时不乐意了,撅起小嘴巴道:“窝系聪明蛋。”
小家伙还和蛋杠上了。
燕垂风有些无奈,没再逗他,顺着他的话说:“好好,小聪明蛋继续看书吧,不懂了就问哥哥。”
岁岁可好哄了,当即乖乖地点头说好,低下头又认真地看起书了。
燕垂风眼里含笑,无奈地摇了摇脑袋。
他提起笔蘸上刚研好的墨,提笔稍一思量,便在纸上笔走龙蛇。
这是写去无邕的信,他虽不能直接除去燕正书,但也可多给些“关照”,毕竟不止岁岁落水一事,过往两年,岁岁没少被他欺负过。
放下笔,燕垂风不急着装信,而是将纸晾着,等墨迹干透。
岁岁被哥哥俊逸潇洒的动作吸引,好奇地望过来,问道:“哥哥画什木呀?”
“不是画,是写信。”燕垂风摸摸他的脑袋,见小家伙还是疑惑,便解释道:“把想说的东西写在纸上,装进信封里,看,就是这个,然后寄给你见不到,但是想说话的人,他就知道你的意思了。”
燕垂风拿着信封给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