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武阳侯随夫人回门。
一早相府门口就有下人候着了。
谢安站在前厅门口,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外,望眼欲穿。
然而,当他听到姑爷和小姐一同回府的消息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冷了起来。
谢苒一踏进家门,便瞧见了父亲那张明显不太高兴的脸庞。
岳父大人!
萧墨寒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谢安轻轻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不满,武阳侯真是好手段啊,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的女儿骗到手了。
谢安派人调查了女儿的行踪,在她失踪的那些日子里,一直与萧墨寒在一起。
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白菜,就这么轻易地被一头猪给拱了,谢安心里气的要命。
他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可笑的小丑,之前还让女儿把侯府搅得天翻地覆,现在看来,人没跟着消失就已经是万幸了。
咳咳......
谢苒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爹,不是侯爷拐走的我,是我把人家拐来的......
谢安无奈地抚着额头,忍不住抱怨,......都说女儿是爹爹的贴心小棉袄,可我家这个天天漏风!
萧墨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些悲痛,他皱起眉头,声音略微低沉。
“夫人的父亲,那便是如同我亲生父亲一般,您不仅没有失去小棉袄,反而还多了个儿子,又怎会有‘漏风’之说?”
“此前在陛下面前,确是小婿行事不周,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岳父大人海涵,日后,小婿定当痛改前非,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萧墨寒言辞恳切,态度诚恳,仿佛真的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谢安有些难以置信,这真的是那个曾与他针锋相对的武阳侯?
他冷哼一声,心中仍旧有些不满,但语气却稍微缓和了一些,“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一旁的谢苒眼见自家大腿霸霸紧紧揪住某人的小辫子不放,便赶紧凑到谢安耳边,轻声细语地哄道。
“爹爹,您就大人有大量,别再跟他计较啦,好爹爹,全天下最好的爹爹,您就给他一个台阶下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扯了扯谢安的衣袖,撒娇卖萌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多大个人了,还撒娇!”
谢安无奈地白了女儿一眼,没好气地吐槽道:“你这丫头,胳膊肘都快拐到姥姥家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女儿的用心。
最终,在夫妻二人的共同努力下,终于把暴躁的丞相大人哄好了。
然而,平静之下必有乱象,在谢苒回门后的第二天宫中就来人了,宣武阳侯夫人进宫伴凤驾。
她和皇后仅仅是在宫宴上有过一面之缘,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交集,这时候让她进宫伴驾,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天空渐渐变得阴沉,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女人莞尔一笑,态度从容地躬身说道:“臣妇特意为皇后娘娘准备了一份微薄的礼物,大监能否行个方便,稍作休息喝杯茶水,稍等片刻?”
她朝秋菊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迅速将一袋沉甸甸的银钱塞进了传旨大监手中。
那人掂了掂一下手中钱袋的分量,满意地点点头,声音尖锐道:“既然如此,那奴就在这里歇一会儿,武阳侯夫人动作可要快些!”
“多谢大监!”
谢苒道谢后,带着秋菊匆忙离开。
一到后院,她立刻心急如焚地找来萧墨寒的暗卫阿福
她先命令秋菊前往库房准备一件极其珍贵的物品,以便献给皇后。
紧接着,她郑重其事地对阿福说道:“侯爷现在不在府中,但我需要你把我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达给他。”
“属下遵命!”阿福恭敬地回应道。
“马上购买大量巴豆粉,无论如何都要确保数量充足,并想方设法尽快将其送到我手里,越快越好!”
她顿了顿,接着道:“如果巴豆粉送进宫的次日我还未出宫,让侯爷带兵进宫勤王!”
怕萧墨寒心存疑虑,她转身走向梳妆台,又剪下了自己半尺长的青丝交给了暗卫。
阿福虽然大为震惊,却也只能领命。
交代好一切,她便带着秋菊入宫了,时间太紧,她能做的准备不多。
皇宫禁军三万,分布在东南西北四道宫门。
以萧墨寒的能力解决这四万禁军是个小问题,难的是保证皇室安全,事情闹大,段清河一刀杀了他们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届时必定天下大乱。
所以,谢苒才想用毒让宫里的人暂时无法作战,以她的能力,护小皇帝安全一时半会不成问题,只要拖到援军到,一切都会结束。
秋菊有些担忧地看着谢苒,轻声问道:“夫人……皇后娘娘为何要传召您入宫?”
她心里不禁犯嘀咕,皇后既无病痛,又未有身孕,夫人与宫廷中人也素无往来,此番让夫人前去伴驾究竟所为何事?
谢苒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
“秋菊,宫中可不比咱们相府和侯府,这里四处都是眼线耳目,稍有不慎便招来杀身之祸,一定要记住,少说话,以免给自己招惹麻烦,到时候小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秋菊听后惊恐万分,急忙扫视了一下周围,确认没人听到后这才心安了下来。
一路前行,走在宫道上,遇到的宫女和太监们全都低着头,恭顺有加,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对主仆的存在。
甚至那些负责守卫的禁卫军也是如此,他们的目光专注,眼神坚定的仿佛要入党。
谢苒被太监引着来到一座宫殿前,此处驻守的禁卫军人数竟然比其他地方多了两倍不止,里面的人应当是皇后了。
这时,领路的大监注意到了谢苒犹犹豫豫,于是开口催促道:“武阳侯夫人,请进吧!”
他的语气虽然气,但神情的威压却让人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