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纸上的人就是我的妈妈和爸爸吗?”晚晚手里拿着画像,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余瑶瑶。
余瑶瑶坐到晚晚身边,温和开口“是的,他们是晚晚真正的爸爸妈妈。”
晚晚咧开小嘴,眉眼含笑,“我妈妈和妈妈一样好看!我爸爸和爸爸一样帅气。”
“晚晚也好看,大宝二宝和狗蛋哥哥也好看。”
“我们是好看的一家人。”
余瑶瑶莞尔一笑,点了点晚晚的小鼻头,“小机灵鬼儿!”
余瑶瑶把晚晚搂进怀里,把所有画像拿在手中,一一给晚晚介绍。
“晚晚,看,这是你姥爷、姥姥、小舅舅、爷爷、奶奶。”
晚晚兴奋的拍手,“好棒呀,晚晚有这么多亲人。”
突然又落寞下来,眼眶发红,“妈妈,他们为什么不来找晚晚?是不要晚晚了吗?像是狗蛋哥哥的爹一样。”
余瑶瑶扳正晚晚的身体,保持她和自己面对面的姿势,坚定又温柔的开口“晚晚这么好,他们怎么会不要晚晚呢?他们也很想晚晚的。”
“可是他们要工作完成才能回来,而且那个地方不允许小朋友进去。”
“你的爸爸妈妈把你寄存在这里,时间到了就会来找你了。”
晚晚认真的看着余瑶瑶,“是和狗蛋哥哥的娘在一个地方工作吗?”
“上次妈妈也是这么和狗蛋哥哥说的。”
余瑶瑶勾唇笑,“真聪明,是在一起呢!”
晚晚撅起小嘴,“可是我想我的爸爸妈妈怎么办呀?他们能不能快点回来找晚晚?”
余瑶瑶展颜一笑,“那咱们给他们写信,催催他们!”
晚晚眼睛弯成月牙状,“好呀好呀,我要写信,让他们快点干活,回来接晚晚。”
“还有狗蛋哥哥,一起写。”
……
晚晚和狗蛋手里掐着笔,满脸苦恼的趴在炕上看着信纸。
心中有千言万语,奈何大字不识,连笔都不会拿,两人只能大眼瞪小眼。
晚晚大声呼喊,“大宝哥哥,二宝哥哥,快来,帮帮晚晚和狗蛋哥哥。”
大宝二宝在院子里疯玩儿的满头大汗,冲进屋里的时候,头发汗津津的。
大宝疑惑的开口“怎么了?你们不是要写信吗?”
二宝同样一脸问号,“对呀,叫我们干啥?”
狗蛋挠了挠头,“我们不会写字。”
大宝二宝知道两人是想让他们帮忙写信后,立刻进行了分工,大宝帮晚晚写,二宝帮狗蛋写。
晚晚趴在大宝身边,“大宝哥哥,你告诉我爸爸妈妈要努力工作,早点回来接我……”
狗蛋和二宝的脑袋紧紧挨着,“二宝,你和我娘说,我想她,我爹不要我了,婶子三叔养我……”
两封信在四个人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完成了。
晚晚的信在最后一页画上了抽象的小女孩,解释说是画的自己。
狗蛋让二宝教他,歪歪扭扭的写着“娘,狗蛋想你!”
晚晚和狗蛋小心翼翼的把信递给余瑶瑶,眼睛亮晶晶,询问他们的爸爸妈妈和娘什么时候能看到信。
余瑶瑶好笑的看了他俩一眼,告诉他们很快的,别着急。
狗蛋牵着晚晚的手去找大宝二宝玩了。
“狗蛋哥哥,我的爸爸妈妈和你娘在一起工作呢。”
“嗯,咱们一起等他们回来。”
……
青水村山脚下,大队长的大儿子张德雷抱着一个人,边跑边喊,沿路一直有血滴到地上。
“快来人呐,救命,救命,快来人,救人,救命……”
山坡上10几个挖野菜的妇人和孩子闻声迅速聚拢过来。
“天呐!怎么这么多的血?”
“雷子,这是咋了?满福怎么浑身是血?”
“太吓人了,流这么多血,到底咋回事儿?”
……
张德雷焦急万分,“满福从树上掉下来了,枯树杈子扎进了身体里。别磨叽了,快去找我爹,通知满福爹娘。让王大爷赶紧套好牛车去医院,到村口集合。”
妇人和孩子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被吓的白了脸。
听到张德雷急切的声音,才一哄而散,分别去找大队长、钟满福家人、赶牛车王大爷。
张德雷不敢再耽误,大口喘着粗气,继续抱着钟满福小跑着去村口等人。
……
清水村村口,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钟满福的血越流越多,已经陷入昏迷,气息微弱。
大队长和干部们反复试探钟满福的鼻息,摇了摇头相顾无言,只有叹息。
张德雷不死心的用手去试探钟满福的鼻子,感受不到丝毫气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眶发红。
清水村没有村医,村民们也没有医学常识。
看着地上大滩的血和没了呼吸的钟满福,所有人都以为钟满福死了。
他娘被妇人们搀扶着又一次哭晕了,他爹佝偻着背老泪纵横几乎站立不住,他的哥嫂同样悲伤的不能自已。
村民里的老少爷们个个红了眼,妇人姑娘们捂嘴哭泣。
钟满福一家憨厚老实,最是热心肠,在清水村人缘很好。
所以钟满福出事,大家才这么难过,整个村口都是压抑的哭声。
余瑶瑶和林晋琛就是这个时候被四个孩子带过来的。
原来张德雷抱着浑身是血的钟满福下山时,狗蛋带着大宝二宝和晚晚正好在挖野菜的队伍里。
他们四个被吓的不轻,立刻回家找大人了。
他们人小,走得慢,家里位置又偏,余瑶瑶和林晋琛听明白情况,到村口比村民们都要晚。
这不刚到村口,正好听见大队长和干部们宣布钟满福没气了,安慰钟满福家人节哀,热心的村民们张罗着帮忙准备后事。
余瑶瑶和林晋琛神情有片刻的茫然,很快又回过神来。
林晋琛是军人,虽然不会治疗,但受过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伤。正常情况下,钟满福大概率应该还活着。
余瑶瑶不用多说了,是个经验丰富技术高超的医生。
她知道钟满福应该是失血过多重度昏迷,气息微弱,并不是死了。
但是如果不赶紧救治,离死也不远了。
余瑶瑶出门的时候,已经从空间拿了医疗包,有缝合针线、剪刀酒精等用具,还带了一瓶稀释过的灵泉水。
她对之前春香受伤,孩子被掳走的事情仍心有余悸。
救人重要,孩子更重要,余瑶瑶仔细叮嘱林晋琛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让几个孩子离开视线。
林晋琛知道余瑶瑶的担心,表示自己一定按照她说的做。
余瑶瑶这才放心的往人群里挤去,“大家都让让,让我过去,我会医术,我看看。”
一时间众人视线全都聚焦在余瑶瑶身上,村民们不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通道。
余瑶瑶顺利穿过人群,时间就是生命,二话不说直接蹲在钟满福边上,把手放在他脖颈静脉处,感受到了微弱的跳动。
大队长疑惑的开口“琛子媳妇,这满福没有气了,能救活吗?你真会医术?”
还没等余瑶瑶回答,人群中传来几道不和谐的声音。
“琛子媳妇,瞎闹也得有个限度。这不是你动动嘴皮子,就能做到的事儿。”
“是呀,死者为大,这么折腾,是在惊扰死者。”
“唉,琛子媳妇,俺们不知道你到底要干啥,可是你这么做真的很过分。”
“你不会以为你家里有医生,自己就会治疗吧?”
“就是瞎闹腾,你要是救不活怎么办?”
……
余瑶瑶叹了口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知道村民们不是心肠恶毒,只是思想见识受限,有些传统和愚昧,所以并没有生气。
不过对她还是产生了影响,救死扶伤本来是医者的天职,可是所有的治疗都是伴随着风险的,没有哪个医生能保证百分百治好病人。
虽然她手里有灵泉水,是可以做到的。
可灵泉水太过逆天,喝了后钟满福在众目睽睽之下,伤口瞬间愈合,活蹦乱跳。
她一定会被当成妖怪,抓走切片,所有亲人也会跟着倒霉。
她只是医生,不是圣母,不可能牺牲自己全家,照亮别人。
她的本意是用稀释过的灵泉水,吊着钟满福的命,再用自己的医术对他进行止血清创的基础治疗,保证钟满福能撑到医院进行手术。
最后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医院的治疗,不过她本人认为医院应该是可以治好的。
现在治疗面临阻力,显然大家不相信她,她可以忽略村民的反对,可是必须要听从钟满福家属的意见。
余瑶瑶站起身看向大队长,“队长叔,满福兄弟虽然气息微弱,可是还有脉搏,没死,还有救。”
“我跟着我二哥学过简单的护理,可以先帮满福兄弟止血,吊住命,赶紧送去医院,有很大的希望能救活。”
大队长微微张嘴,迟疑了一秒,“琛子媳妇,有多大的把握?”
余瑶瑶想了想,保守的说“不好说,80%左右吧!大家不信我我能理解,至于救不救得家属决定。另外给我签署一份免责声明,我也不想事后出了意外被赖上。”
大队长点点头,赞同余瑶瑶的做法,确实不讲清楚,后边没救活可能会扯皮。
钟满福的娘泪眼婆娑的开口“琛子媳妇,满福真的还有救?求你救救他,我相信你,求求你了,他还年轻啊!”
钟满福的爹颤颤巍巍走过来,看了眼地上的儿子,一咬牙。
“琛子媳妇,你尽管治疗,救不活我们家也绝对不找你麻烦。满福都没气了,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说那个免责的声明,我们愿意签字。”
满福爹看着大队长,“老哥,我目不识丁,你帮我写一份声明吧,我按手印。”
大队长吐出一口气,“行,我给你写。”转身叫人去大队部取纸笔了。
余瑶瑶见家属同意,不再废话,开始对钟满福进行治疗。
她用手微微托起钟满福的头,把稀释过的灵泉水喂进钟满福嘴里,看着钟满福还能自主吞咽,可见还有意识,情况比她想象的好很多。
钟满福是在树上掉下来,被枯树杈穿破了肚皮,树杈有一部分穿进了肚子,外边的部分应该是被撅断了,只留下5厘米左右的长度。
余瑶瑶剪开钟满福伤口处的衣服,先用稀释过的灵泉水清洗伤口,小心翼翼清理伤口中的泥沙和碎末,没有动穿进腹部的树杈。
把伤口周围清理干净后,用酒精给伤口消毒,最后把三七粉撒在伤口上止血。
钟满福已经迷迷糊糊的醒了,脸色也红润了很多。
众人不可置信,大呼神奇,看着余瑶瑶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没有了质疑,多了几分敬重。
钟满福的家人,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真的被救活了,对着余瑶瑶千恩万谢。
余瑶瑶接过免责声明,摆摆手,“赶紧送去医院,树杈还穿在腹部,必须尽快手术。”
钟满福的家人连连应是,大队长招呼着人和钟满福大哥一起把钟满福抬上牛车,呼呼啦啦的往县医院赶去。
……
清水村余瑶瑶家的黄土房里,人声鼎沸,场面堪比超市大清仓。
余瑶瑶扬起已经笑僵了的脸,送走了最后一波婶子大娘。
此时距离钟满福受伤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钟满福经过余瑶瑶的前期治疗,吊住了命,送到医院手术也十分顺利,现在已经出院在家里养伤了。
手术后,医生询问钟满福家人是谁给钟满福做的清创止血,连连称赞手法精准老道。
并表示如果不是来医院前得到了有效的治疗,人根本送不到医院就死了。即使侥幸撑到医院,也是无力回天。
钟满福一家人本来就感念余瑶瑶的恩情,听了医生的解释,对余瑶瑶的感激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钟满福清醒后,让钟满福大哥留在医院照顾。
其他人带着礼物浩浩荡荡的回了清水村,直奔余瑶瑶家的黄土房。
一个个热泪盈眶,不停的鞠躬向余瑶瑶表达感谢。
不顾余瑶瑶的推辞,留下一大堆礼物吃食,逃也似的离开了,生怕余瑶瑶把谢礼退回来。
钟家人大张旗鼓的上门,自然逃不过热爱吃瓜的村民们的眼睛。
钟家人没有隐瞒,不仅告诉大家钟满福被救活了,还把医生的话复述了一遍。
村民们一下子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整个村子充斥着余瑶瑶医术高明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和大娘婶子们再一次齐聚余瑶瑶家,不过这次不是来进行普法教育的,是来排队看病的。
妇人姑娘们虽然冒失,却是知道感恩的。
找余瑶瑶看病虽然没给钱,却也没有空手的。
不是带着自己做的干粮,就是带着一大篮子野菜,还有家庭条件好的带点心糖果。
余瑶瑶内心是崩溃的,一睁眼睛就有人排队催你干活了,这画面想想就头秃。
不过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平时没啥大矛盾,人家也不是来白嫖的,余瑶瑶又是个医生,半推半就的在黄土院里支起了摊子问诊。
村民们基本都是营养不良,以及劳累导致的骨节受损,余瑶瑶让大家回去喝点骨头汤,既能补充营养,又能改善骨质。
几个妇人有妇科疾病的,余瑶瑶让她们去山上自己采点常见的药草熬煮喝了。
问题严重的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去医院。
没办法,她不能随便拿出药品,只能简单问诊。
村里大部分人按余瑶瑶的治疗方法,果然渐渐好转。
余瑶瑶的风头更盛了,被村民们吹嘘成了神医。
村干部们看的长远,跑来余瑶瑶家询问可不可以做清水村的村医,有工分拿。
余瑶瑶同意了,反正不当村医,也要给村里人看病。
不如当了村医拿工分,而且这也有利于余瑶瑶的计划顺利进行,一举两得。
余瑶瑶当村医的提案,毫无疑问在村民大会上全票通过。
大队长风风火火的带余瑶瑶去了公社,公社爽快的发给余瑶瑶一张报名考试表。
告知余瑶瑶在规定时间内去县医院考试,通过后再拿着盖好章的表交回公社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