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些话,犹在杭淑琴怀抱中的曲知遥再也抑制不住,大声地哭了起来。
她想到姑姑年轻时的身材飞扬,去世时的可怜样子,也想到这些年姑姑凄惨的遭遇,再想到那日在姑姑的遗体前,苑明皙打来的那个质问的电话,更是有感于杭涛姑姑说的那些暖心的话语的……
她怎么可能不哭?
她很想控制,可是哭声却是止不住。
杭涛听的心焦,他站起身来,踱了一圈,这才想到,那个傲慢的苑县长,是因为什么伤害了曲知遥。
定是,那人知道了曲知遥上辈人埋的雷。就是接受不了。
都是什么年代了,还要父债子偿么?
曲知遥哭的这样伤心,这之前一定积攒了许多委屈。
这委屈有家里的,定是也有来自于那个什么副县长的。
还好还好,她有姑姑,有姑姑温暖的怀抱,可以安抚她。可是他多么希望,有朝一日,他也有资格,抱住曲知遥,柔声的安抚她,尽她的一切需要去满足他。
告诉她,即便是她受了再多的委屈。杭家几代的家业能为她遮风挡雨。
即便是她的心都裂成碎片,他也有耐心一点一点地把她破碎的心拼接完整。
可前提,是她要接受他呀!
年轻时,他也谈过无疾而终的恋爱,不知道是因当时年纪太不成熟,还是性格太浮躁,谈着谈着,他就觉得絮烦。甚至觉得谈恋爱都没有踢球、打网游更有意思。
后来,因他的原因间接导致李卓丧命之后。他连玩乐的心思都断了,更别说谈恋爱了。
直到那日,他遇见怯生生的来他屋里借打印机曲知遥,又见她被议论时,只是默默在门口。
他觉得这个怯懦的小姑娘有点意思。再接着,就有好几天没看她。
他原也没理会什么。可夜里却梦见了她那副样子。等再看见她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这才知道,自己动心了。
原本,他以为横亘在他们之间只是年龄差而已,他努力,他家里人一起努力。
也终会抱得美人归。
可是他没想到,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居然是一道天堑——
她心中有别人,她不爱他。
他不禁想起学吉他时候,喜欢那首民谣极为喜欢那首民谣中的两句:
一个人要多少回转过头去,
才能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这好像是在说他自己,若是停留在原地,他也无法遮住看向她的目光。
还是,往前走吧!
可是,他会成功吗?曲知遥是不是到现在还爱着那个傲慢的副县长?
他到底要怎样做?
走近了怕吓走她,离远了又很惦记她……
杭涛的心,又疼又乱。
好在,在姑姑的安抚声中,曲知遥终于住了哭声,抽抽搭搭地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今天还是姑父的生日,我却哭成这样。”
“遥遥,你姑姑说的对。”何东洋见知遥心情平复了,才说道。
“你千万不要想太多。我哥哥这个人,怎么说呢?确实是对待感情极不负责任。当年,他极为坚决的要同嫂子离婚,家里的人都不同意。他却毫不在意,硬是将你姑姑带到了安顺。其实,你姑姑并不是第一个我哥哥从小地方带出来的人。那些女人我也曾经见过,她们的目的性都极强,都知道在最短的时间内捞些好处。”
“当年我见过你姑姑几次,见她与之前那些女人不太一样。她是将整个一颗心都扑在我哥哥身上。我曾经劝过她,让她自己长点心眼,为自己多想想。因为我知道我哥哥绝对不会娶这样一个对他事业毫无帮助的女人,可是她丝毫听不进去,也不愿意相信我指出的真相。等我哥哥终于离婚之后,新娘却并不是你姑姑。我后来才得知,你姑姑是被我哥哥硬撵回老家,离开的非常不体面……”
“这件事谁都有错。只可惜被折磨的还是你姑姑。我哥哥再婚之后又生了一个女儿。日子过得居然还不错。不过说到这里,我想问问,遥遥,你怎么知道我哥哥长得什么样子么?是见过他的照片么。”
曲知遥说:“不是,家里何东升的照片,都被奶奶烧掉了。我知道他长得什么样,是因为他前些日子,曾经找过我。我们相约着见了一面。他,他……”曲知遥再直白,也不好意思将何东升说过的那些龌龊话再复述一次。
“他找你,他为什么要找你,他怎么了?他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杭涛再也听不下去。
“没,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一点姑姑的事情。”曲知遥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杭涛见曲知遥吞吞吐吐,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事。那个何东升既然能做出对知遥姑姑始乱终弃的事情,怎么又会那么好心,找到曲知遥,来询问她姑姑的事。
分明是故意来找曲知遥的麻烦的。
知遥不肯说没关系。
他可以直接去找何东升,叫那人自己来说。
若是真是发生了些,他们听不了的。
他会叫那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虽说他这样做会伤了姑父的面子,可是他相信姑父的人品,也绝不会姑息自己哥哥卑劣的行径。
他回想起上次见何东升,还是在自己的升学宴上。
当时杭涛爷爷还在世,老爷子最讨厌何家的人,本来不想通知他们家。
可是何家同酒店的老总相熟,居然提前得知了这件事。居然还凑了上来。
那一家人来,就属何东升最能说,一进门,就站在爷爷身边说个不停。杭涛的印象极为深刻。
杭涛知道,他们之所以会来,也无非因何家的生意做的危危险险的。他们不敢不够着杭家一些,未雨绸缪一下总是没有错处的。
等何家老爷子去世之后,何家的生意,便由何东升全权打理。更是各种败人品。杭涛常听父亲当成笑话讲起。
如今怕是更是不太行了。
杭涛要加速何的倒台。
可没想到,有人正和他做着同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