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被身后突然出现的老人吓了一个激灵,连忙抱着夏沫从冰雪中站起身来,心虚的眼神四处躲闪。

    “小牧,这个就是我爷爷。”

    夏沫奔奔跳跳地走到老人身边,笑靥如花地介绍着。苏牧看着老人,老人也看着他,脸上始终挂着慈祥和善地笑容。

    苏牧紧张地口干舌燥,手心全是汗,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调节一下诡异的气氛,但是大脑却一片空白,憋不出一句有用的话。

    反而有种和女同学在小树林偷偷约会,被教导主任当场抓包的紧张。

    “愣着干嘛啊,叫人啊。”夏沫急死了,这个榆木脑袋,一到关键时候就不灵光。

    “啊?哦。”

    苏牧这才反应过来,从无限纠结中退了出来,怯生生地喊了一句。

    “爷爷。”

    “……”

    夏沫脑门全是冷汗,顿时也是十分紧张地看向自己的爷爷,生怕因为男孩的唐突让他不高兴了。

    “他是我爷爷……”她立即出言纠正道。

    “没事。”老人笑呵呵的,眯着的笑眼缓缓睁开,一双不输于尘世君王的黄金瞳出现在苏牧面前。

    脑海中不断传来危险的信号,虽然脸上都是和善的笑容,但是那双充满杀意的黄金瞳确实骗不了人的。

    老人双眼完全睁开,那份恐怖的威势完全向外铺开,重重地压在苏牧的心口,让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很强啊。”虞有些惊讶,“一个5级继血种能有这种威势,确实非同小可。”

    随后她换上满眼戏谑地说,“喂,我们的双序列的君王陛下,你可不能输给你的臣下啊。”

    苏牧心里无比清楚,夏沫的爷爷是在挑衅自己,但就是否需要反击,他犹豫不决,因为对方毕竟是夏沫的长辈,也不是真有敌意。

    “听小沫说,你已经加冕S级尘世君王?”老人的黄金瞳波澜不兴,仿佛对于苏牧尘世君王这一身份丝毫不在乎,“你知道先天君王和伪君王最大的区别在哪里么?”

    他看着面前尚且稚嫩的小男孩,缓缓开口像是自说自话,“在于君王的气势,先天君王天生就拥有无敌于世的霸气,而大部分伪君王却没有,他们不过是当权者制造出来的杀人武器罢了……”

    苏牧缓缓抬起头,他明白老人话中的含义,双瞳的金光愈发璀璨,古老的神文字符一枚枚地在黄金瞳的海洋中缓缓浮现,独属于他的王冠、神徽全都毫无保留地显现出来。

    两人之间的交锋瞬间局面反转,男孩身上不可违逆帝王威严野蛮霸道地摧毁了老人的威严,并且将他笼罩在帝王的君权中。

    老人表面上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已经是万分惊骇,那沉寂已久的心脏开始澎湃地跳动起来。

    他不是尘世君王!

    老人立即读出了这份关键信息,他是君王之上!

    是深红祭司,亦或者是更为尊贵的白银君主!

    他的脑海中立即脸上到了北极海中的拿出冰雪陵墓,从王座上越狱的白银君主。

    夏沫死死抱着老人的胳膊,心中也是无比紧张,站在爷爷身边,她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苏牧身上散发的威势,竟然将自己的爷爷逼迫的毫无还手之力。

    爷爷应该不会生气——

    吧?

    “你很不错。”老人的黄金瞳缓缓熄灭,重新换上爷爷般的慈眉善目,“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夏言,夏沫的爷爷。”

    苏牧赶忙也熄灭自己的黄金瞳,伴随着黄金瞳的熄灭,天空飞舞的朱雀,演奏乐章的风,一一消散在夜幕中。

    “苏牧,夏沫的同学,叫我小牧就好了。”

    “嗯。”夏言点点头,说:“我知道你,小沫经常在家提起你……”

    “爷爷!”夏沫瞪大眼睛,怎么突然牵扯到我身上了,“我哪有!”她大声地说着,只不过语气中的底气明显不足。

    “呵呵呵……”夏言笑而不语地看着自己口是心非的小孙女,眼中满是宠溺。

    “不是我,都是姐姐!是姐姐一天天在家说小牧的!”夏沫慌乱之间直接拉夏纯入场,将全部“罪行”都栽赃给这个不在场,毫无话语权的姐姐。

    “好好好。”夏言无奈地妥协了。

    “哼。”夏沫这才满意地把头转到一边,仰着脖子,像一只斗胜的鸭子。

    “不过你这话,我会原样转达给纯纯的。”

    夏言脸上依旧是慈善地笑容,但手中的刀却丝毫不客气地插进了夏沫的软肋。

    “我……”

    “对了,小牧,你刚才说你的任务是什么来着?”

    夏沫斗嘴斗不过,立即开始转移话题。

    “水晶矿脉。”

    ……

    ……

    夏沫是坐车来的,越野车,十分适合在绮华大沙漠这种极端环境中开。车子后排空间很大,有两排座椅,三人对立而坐。

    司机也是老熟人了,夏沫的第二任御用司机。

    路上,苏牧将能透露的简单地叙述了一下。

    夏言闻言轻笑一声,“很难想象,像卡塞尔这样的庞然大物,在这次的能源争夺中,居然会反应如此之慢。”

    “看来旧党确实太陈旧了,比我们上议院还要陈旧。”

    “您知道旧党?”苏牧有些惊讶。

    夏言看着他,“小娃娃,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知道呢?好歹我也是活了一百多岁的人了,在继血种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

    “况且,旧党又不是秘党,以隐秘示人。相反,他们的后裔们还时刻将旧党挂在嘴边。”

    “秘党?”苏牧咀嚼着这个被老人拿出来对比的党派,问:“秘党又是什么?”

    “秘党啊。”老人乌黑的大眼珠子直溜溜地乱转,随口胡扯道:“秘党是一个十分神秘的党派,他们的任务就是屠龙,维护世界和平。”

    “怎么样,要不要加入秘党?”

    “听起来和旧党好像啊。”苏牧摸着下巴。

    夏沫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爷爷,你不要瞎扯了,小牧别理他,他骗你呢,这个老不正经的就喜欢骗小孩玩。”

    “小牧不是小孩了,所以我没骗他。”老人端起酒杯反驳道。

    “还喜欢抬杠!”夏沫撇过头,翻着眼睛,有些些嫌弃。

    “喝点?”夏言将杯子递了过去。

    苏牧连忙摆手,“我还没成年,喝不了酒,也不喜欢喝酒。”

    “呀!”夏言眼中满是惊讶,“你还真是小孩啊。”随后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宝贝孙女,“那你们这是早恋啊!”

    “爷爷!”夏沫愤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心中抓狂地大叫着:您能不能有点前辈高人的风范啊,哪怕是装一会会也好啊!

    “嘿嘿。”

    夏言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笑了笑,喝了口酒,说:“早恋好啊,我不反对早恋,想当年你爷爷我很早就开始追求你奶奶了。”

    “一晃眼,也有一百多年了。”

    这件事苏牧听夏沫提到过一些,她的爷爷奶奶是青梅竹马,不过可惜的是奶奶是凡血,为了迎娶凡血的奶奶,她爷爷甚至与整个夏家都闹翻了。

    闹的几十年,最终,家族还是妥协了,以夏言的胜利告终,这对青梅竹马也有情人终成眷属。

    夏言的眼中,此刻不免多了一些挥之不去的哀伤,他默默地喝着酒。

    “爷爷。”夏沫想安慰一下他。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老人话锋一转,悲伤的气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夏沫被老人跳跃的思维气得又哭又闹,这爷爷真不能要了!

    “我说真的,我一百多岁了,也没多久好活了,就想在闭眼之前,看见你和纯纯嫁给喜欢的人。”

    “实在不行,订婚也可以啊!”

    见宝贝孙女不理自己,夏言看向了苏牧,“喂,小子,你愿意么?”

    “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