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六咖啡馆日常
绿茵的草地上,夏沫拿着画笔描绘着眼前的南山北海,几乎每个周末都她都会来这里写生。
苏牧端着一杯咖啡走来,看着水粉涂抹的油画,不得不佩服女孩的想象力。画中风和日丽水波不兴的北海,变得雷电大作暴雨不止一只龙形双翼巨兽冲出湖面对着天空的雷电咆哮着。
“这是什么,吞天蟒么?”他问。
“魁札尔科亚特尔。”夏沫端起咖啡回道,“或许对你来说,羽蛇神的名号更加熟悉一点。祂是南域阿兹特克地区信奉的神明。”
“羽蛇神……”一道惊雷在苏牧脑海中乍现,翡翠梦境的那个雨夜那支骑士团高举的旗帜似乎就是羽蛇神。
“祂和翡翠梦境有关?”
“难说。”
苏牧仔细地盯着油画中羽蛇神的形象,作为南域的一方主神,祂不太可能出现在江州地界。
“祂的身形那么庞大,我想很难不被发现吧。”脑海中再度浮现出大海之上的那只巨鸟,星级巨兽身高五十米,翼展超过百米。
主神级应当更加庞大吧。
“你了解巨兽的等级么?”
夏沫站起身来,微风吹拂着她的黑色长发散发出阵阵清香,“目前人类已知的是五个等级,子、海、地、星、君。”
“目前?”
“对,面对庞大的属于与浩瀚的宇宙,总有人类尚未发现的危险。第一个发现的并不是子而是地,随后海伴随着台风从沿海地区登录。然后夜幕之下出现了无数的子级,它们并不强但是胜在数量多。”
“至于星,1908年一个流星落在了恒维的无人区,星-001通古斯苏醒那战役举手出动了三位S级继血种才将通古斯镇杀。”
“那场战斗产生的冲击波将附近650公里所有生灵抹杀,通古斯造成的爆炸相当于2千万吨tNt炸药的威力,方圆2150平方公里内的树木全都化为灰烬。”
苏牧缩了缩脖子,这就是星的实力么?
夏沫看到男孩受惊的样子,继续说道:“但是星之间的强度也是有差异的,通古斯是目前人类遇到的最强星级。”
“甚至他一度被列为君级,但是当真正的君降临时,人们发现在君面前星脆弱不堪。”
“第一只苏醒的君-001阿尔法在极北深渊苏醒,当时律星法庭、-Space、卡塞尔出动五尊S级强者才将这尊君王镇杀。”
“那次大战让整个芬布尔地区沦为废墟,除了五位S级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
苏牧听得整个人都麻了,打废了整个芬布尔地区那是什么概念?相当于将江州市从江南省地图上抹去。
“离大谱了——”他想象着战斗的画面,但是战斗的恐怖已经超出他的认知了,“那羽蛇神如果真的存在……”
夏沫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画,“那君之上恐怕要加一个级别了,叫神好了。不过五尊S才能对抗一个君,对抗神明怕是16个S都要出场了吧。”
“所以,我们最好祈祷祂们真的是保护人类的神明。”
苏牧还沉浸在夏沫讲述的往事辛密中,咖啡店那边忽然喊道:“喂,老板,你生意还做不做喽!”
“做,马上来!”
夏沫放下咖啡拿起画笔继续着自己的创作,她挑起金色颜料点亮羽蛇神的双瞳。
……
……
咖啡店往外引擎咆哮客人纷纷侧目看去,一辆紫黑色的mcLaren缓缓停下,蝴蝶门升起一对白皙的大腿伸出车外。
店内的男顾客看的是血脉喷张,女伴的冷哼此起彼伏。
关天炎关上车门看了一眼正在画画的夏沫,这人有点眼熟。她推开店门,风铃声清脆悦耳。
苏牧抬起头,熟悉的女孩,熟悉的动作,熟悉的下午。
她终于来了。
店内客人很多,关天炎看向男孩,“一杯冰美式。”
“好。”苏牧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眼神也毫无波动,就像看到一位陌生的客人一般。
关天炎从书架上随意抽了一本书,坐到屋外的遮阳伞下。
苏牧端出咖啡,“慢用。”
“谢谢。”
当最后一个客人离开时,黄昏的晚霞洒落在书卷娟秀的字迹上,关天炎正好看完最后一句:
“伊兰佩文坐在极光下的冰雪上,风雪不停地吹拂着,远处黑色的群山埋藏住所有秘密。他不自觉地落下了泪水,为她,也为了他们。”
“冰雪中的彼岸花,缓缓消散在孕育她的大地之上。”
关天炎合上书,苏牧也走了过来,“需要续杯么?”他说。此刻,她凝视着男孩纯洁的脸庞,干净又带着天真,不曾受到任何世俗的污染。
“不了,你忙完了吧。”
“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新一批的客人暂时还不会来。”
“我有事要和你说,坐吧。”
苏牧坐到对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前的女孩似乎完全丧失了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飒爽,双眸中满是忧虑与迷茫。
“还记得我么?”
“有印象。”
男孩的回答出乎关天炎的预料,或许是那瓶药水并不牢靠吧,她没有多想将一本相册一把钥匙放在桌上。
苏牧翻起相册,还是上次那本。他翻到自己与关天炎的那张合照,停了下来。
关天炎拿出遗嘱与财产清单,放上一只钢笔,“苏牧,这是你父母苏渊叔叔与梁瑶阿姨的遗产,请你签字确认。”
苏牧翻看着财产清单,拔出钢笔在那一串总金额上点着,变多了,是利息么?他在最后的空白签下自己的名字。
关天炎收起遗嘱,“需要我带你回家么?”
苏牧摇摇头,儿时的记忆他已经完全想起来了,自己的家就在临江壹号院33层,现在住的那套大平层的正对面。
“好。”关天炎拿出一张纸巾,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这是我的电话号码,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是任何。”她强调到。
“我先走了。”关天炎拎起自己的包回到影武者上,引擎声响起,影武者缓缓消失在苏牧的视野中。
“他似乎还留有部分记忆。”顾离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这么说?”
“他太平静了,对比一下你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
关天炎回想着两人的初次见面,那时的苏牧还是活泼开朗的,尤其是沉迷自己的影武者无法自拔。
刚才再见到他,他似乎对影武者已经完全无感了。
“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
顾离查询着电脑,“是有点。他青梅竹马的对象被江州南家的南子楚拐走了,他的小女朋友可是完美容器。”
关天炎听到完美容器一阵恶心。
“苏牧还去婚礼现场了,看来是发生极其不愉快的事情。”
“恶心人干恶心事,打完美容器主意的能是什么好货色。那帮世家一个个腐朽不堪,早就该推翻了。”
关天炎忽然响起湖边那个画画的女孩,“对了,帮我查一下……”
“我查了,是夏家的夏沫。资料上显示她是红血b级的水序列继血种,权能-银霜。”顾离继续看着夏沫的资料,“但是,执法厅的资料显示,她和苏牧似乎一起遭遇某种杂乱磁场。”
关天炎一脚刹车停了下来,她喃喃自语:“翡翠梦境。”
……
……
苏牧打烊回家的时候蹭得是夏沫的车,夏沫的家明明就在隔壁这下硬是要绕着市区跑一圈。
“你得请我吃饭。”她说。
“oKoK,没问题。”刚刚继承巨额遗产的苏牧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不少,奔驰S缓缓停在地下车库。
“小姐,我在下面等你。”新司机说到。
苏牧走下车,“上去喝杯茶吧。”司机看向自家小姐,夏沫点点头,“一起上去吧。”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气氛瞬间凝固无比尴尬,慕芊凝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身奢侈品出现在苏牧面前。
“进去啊,愣着干嘛?”夏沫说。
慕芊凝走了出来错愕地看着夏沫,“晚上好。”她露出一个笑容,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站在一起的一对。
“晚上好。”夏沫说。
慕芊凝转身离去,接她的兰博基尼如火焰一般艳丽,苏牧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他平静地按下33层。
电梯门关上,隔断了慕芊凝的视线。
抵达33层苏牧拿出钥匙走到3301门前,他的心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说不定——
里面会扑出一只丧尸?
“对面一直没人住。”电梯门打开,任青舒走了出来看着正在别人家门口发愣的儿子说道。
苏牧插入钥匙扭动,门开了。
夏沫好奇地回过头,走过来的任青舒看见眼前可人的女孩,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这应该是儿媳妇吧!
南家的请帖她也收到了,但是害怕儿子遭受打击就一直没说。没想到这才不到半个月,儿子就给自己带回来一个新儿媳妇。
苏牧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无比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茶味清香飘散在每个角落。他走进房间,门口的玄关处摆着一瓶香薰。
洁白的瓷砖纤尘不染,家里每一件家具,每一处摆放都如十一年前一般。
下一秒,仿佛父母就会从厨房中走出,“酥糖,今天在幼儿园表现的怎么样啊,乖不乖啊。”
苏牧左手掩面,不争气地泪水再次流下,从下巴滑落滴在地面上。
任青舒没有多问,上前抱住自己的孩子,静静地抚摸着他的后脑。
夏沫拿出纸巾递给正在擦拭眼泪的苏牧,“至少现在一切都回来了,不是么?”
擦干眼角的泪水,苏牧带着两人在屋内逛了起来。3301与3302的面积一般大小,只是在装修上有所差异。
夏沫望着隔开两家的那面墙,如果砸开,即将拥有的就是一个面积达到1000平方的无敌大平层。
“饿了吧都,先过去吃饭吧,晚上再来看。”任青舒说。
几人离开3301回到3302,任青舒刚想系上围裙就被苏牧拿了过去,“今天,我来吧。”妈妈的手艺当儿子的不嫌弃,但是今天毕竟是有客人在场。
“我来帮您。”司机也是家庭煮夫,上前打着下手。
任青舒本来就不擅长厨艺,于是就拉着夏沫走到客厅,“闺女,你叫什么啊?”
苏牧听到眼角一抽,哪有一上来就叫人家闺女的?
看到对让热情的样子,夏沫莫名地紧张起来,“夏沫。”
该不会是那个江州夏家吧?
“你家在哪里啊。”任青舒追问道。
夏沫结结巴巴地回道:“南,南山郡海。”
居然真的是那个江州夏家!自己儿子可以啊,居然能泡到世家千金。
“你应该是小牧的同学吧。”
“嗯。”
长达一个小时的煎熬开始了,夏沫一直处于战战兢兢当中。直到苏牧和司机做好饭,她才喘了口气。
饭桌上任青舒不断给夏沫夹着菜,她越看越喜欢。
“够了够了,我吃不了那么多。”
夏沫十分矜持连带着食量都变小了,但是苏牧不管,他的眼里只有饭与菜如饿死鬼投胎一般,风卷残云地席卷着桌子上的菜与电饭煲中的大米饭。
夏家的司机虽然坐上了饭桌,但依旧十分规矩,或许还不如让他一个人到一边吃来的自在。
“妈,我刚继承了一笔遗产。”吃饱肚子的苏牧倒了杯橙汁。
既然是遗产,任青舒也明白了房子来自哪里了,看来小牧的亲生父母应该也非常富有吧。
“除了对门的那套房子,还有一亿三千四百多万的现金遗产。”
男孩的话惊掉了任青舒的下巴,一亿三千万的现金那是什么概念?那不是一亿三千的资产,是现金啊。
相比于任青舒的震惊,夏沫则淡定地喝着橙汁。
“小牧这件事你要严格保密,尤其是不能让你……让叶振东知道……”
任青舒无比严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