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先生有何打算,也许我能为您提供一些助力?”叶枫话锋一转,问道。
“晚辈听说江夏孙府广纳贤才,欲前往投奔,还望前辈能够成全。”
“休要胡言!”雨化田此刻忽然厉声打断,声音刺耳如刀,“许贡,你好大胆子,楚王何等人也,你也有资格提出这种要求?”
“常言道楚王礼贤下士,却不料竟只是空穴来风,如此看来,不过是一群欺世盗名之辈罢了。”许贡镇定自若,迅速予以反击。
昔日,即便是那位至圣先师孔宣如何睿智无双,竟也有你们这般不尽孝道的后代,如此观之,世事难料。雨化霄目光冰冷地凝视着许恭,道:“在我看来,尔等早晚将祖业耗尽,不如追随于我,凡他人所不敢为者,吾辈皆敢,他人不敢擒之人,吾辈亦敢于挑战。”
“口气不小。”许恭一时愤然而起,忆及当年孔宣夫子遍访诸国,哪个诸侯不对他敬重有加,如今却遭雨化霄这般训斥。
原来楚王竟是这般教诲属下,莫非在他眼中竟全无丝毫礼法规矩,真是令人另眼相看!许恭冷笑着讥讽道:“既然如此,我也无意在此逗留,还望楚王恩准派出一支兵马,护送我返回江夏府,其余之事便不必劳烦楚王挂怀了。”
言至此处,叶枫心中不禁生疑,此人对孙家忠诚无比,加之自称为儒家弟子,怎会轻易出手?难道记载有所偏差?
“不知先生是如何来到此处,又是为何无法离去?”叶枫笑容温和地问道,“不至于连一群黄巾贼都无法应对吧。”
许恭轻咳一声,悠然答道:“自然并非如此,区区孟尝君子,岂料门竟弃我不顾,逃离而去,实乃有辱斯文,此事便算作我对楚王的人情债一笔!”
“人情?!”叶枫目光冷冽,淡淡回应,“不知先生有何回报,可别妄想仅凭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让本王派兵送你回江夏。我麾下的将领各司其职,不容轻视。”
“楚王究竟意欲何求?”见状,许恭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众所周知他在三国之中的声誉,但叶枫却始终对他毫不买账。
“既然你无法满足本王所需,那么本王也无需让你麾下的兄弟们为你保驾护航。”叶枫向前走了几步,忽而又转头补充道,“先生眼界高远,视众人皆为草芥,但他们在我眼中皆是手足兄弟。”
“主公,雨化霄此生果真未选错人,微臣这条命便是主公您的了!”雨化霄话音落下,便欲向叶枫下跪,却被叶枫双手扶住起身,口中更是慷慨激昂:“你这是何意,快起来,我早就说过,我们彼此都是兄弟。”
雨化霄默然地用衣袖拭去眼角泪痕,作为一个残缺之人,不被人当作同类也就罢了,如今却被叶枫视为兄弟,心中感动之余,只恨不能以死相报。
叶枫虽知身边跟随的雨化霄等人对自己的忠诚度无可挑剔,但这番举动不过是为了给许恭看清楚而已。
物伤其类,若无任何反应,自己又能算是什么呢?
“好你个雨化霄,竟敢与楚王称兄道弟,你以为你是何人?”许恭一听此言,顿时勃然大怒,毕竟叶枫可是由天子亲自册封的楚王,至于雨化霄,在他眼里连替叶枫提鞋都不配。
至少在许恭的心中,就是这样看待的。
“楚王三思,若你们两人称兄道弟,那天下百姓以及大汉宗室又该如何自处,此举实乃玷污斯文。”许恭一番肺腑之言,试图说服叶枫反思……
吾王言其乃吾之同修,此事毋庸尔多言。叶枫寒眸微凝,内心深处却在一片迷茫中悟透了许贡派遣刺暗杀孙策的真正原因,或许就是为了效仿卢植那般的保皇党之举。
他前往江夏,表面上是遵从天庭诏令,实则是为了暗中监察东吴诸多修炼世家的动静,直到发现孙家出现这等变故,才不得不被迫出手干预。
叶枫心中暗自思量,即便是一艘破败不堪的修行法舟,亦能藏有三千法宝,难怪当年曹孟德得以挟天子以令天下群雄;至于如今的传世仙玉,仍在已逝的灵帝手中,对于此刻的孙坚是否会陨落在这般阴谋之中,叶枫亦无法定论。
“既先生不愿与众修为伍,那便任由先生自行抉择归宿,吾等先行离去,日后若有缘分,再行相见!”叶枫扬鞭跃马欲走,同时身后百万修士大军滚滚前行。
许贡独立原地,望着渐行渐远的叶枫,瞠目结舌,此情此景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至少在他想象中,叶枫应该会三次下山相请才对,更何况昔日黄巾贼寇都险些取他性命,更别提眼前之事。
然而叶枫对他而言,无疑是生死攸关的一根稻草。许贡于是疾步向叶枫离去的方向追去,高呼:“楚王殿下,请您等等,带上我吧!”
叶枫听见呼唤,却并未停马,貂蝉柔荑搭在其肩头,轻声道:“妾身从未见过大王对那位读书人身处困境的模样这般厌恶,不如让妾身代劳,除去此人,也好让大王不必为此忧虑,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哈哈,美人儿怎知本王心中所想,果真是本王心中的贴心知己。只是此人尚有用处,暂且留他一命。”叶枫略作思考,一手搭在貂蝉肩头,另一手紧紧握住乌骓马的缰绳,坐骑稳步向前。
“他一个失意修道者,怎能追得上大王您的神驹乌骓,还是稍缓片刻吧,否则怕是要坏了大王的布局呢!”貂蝉掩面浅笑。
“有美人儿如此贴心体谅,即便所有计划皆告失败又有何妨,你实在是本王的贤内助啊。”叶枫嬉笑着调侃貂蝉,手下却悄然收束了马匹的速度。
与此同时,许贡早已满头大汗,不顾一切地追逐着前方的目标,只因求生本能驱动着他前进。
“谁啊?不知道老子正在办大事吗?”许贡转头一看,一只纤细有力的手正搭在他的肩头,正欲发作时,却发现那人身骑骏马飞驰而过,他脸色立刻变了。
“敢问这位小将军乃是何方神圣,能否慈悲带小人一段路程,待小人回到江夏之后,必有重谢!”许贡笑容满面地请求道,背后的来人却毫无回应。
“未曾想许先生也会有今日之狼狈。”听到这熟悉的嗓音,许贡满脸惊喜地回头望去,来人竟然是雨化田。
“阁下方才所言当真,某可以替阁下在大王面前美言几句,不过……这报酬之事……”雨化田摩挲着手指,笑容可掬地看着许贡。
许贡料想雨化田平日里难得见到什么贵重物品,便想着尽快打发了他,然后再让他带自己去见叶枫,于是毫不犹豫地抬起头……
某持有传承自古灵帝的青铜祭酒爵,此乃天赐珍宝,现赠予阁下!
见雨化田神色未变,许贡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续道:
某有一枚凝练天地精华的和田玉灵象……
在江夏之地,某尚有一座隐藏于云雾之间的修炼府邸……
更有侍妾无数,个个均是修炼有成的仙姿女子……
……
尽管许贡费尽口舌,雨化田依旧沉默不语,终至忍无可忍,一声雷霆般的怒喝脱口而出:“汝究竟意欲何物?不妨直言无妨!”
雨化田坐在马背上,目光凝视着手中的神秘符篆,淡然地道:“稚子才会做出取舍之举,吾辈修士为何不能尽数收纳这些瑰宝?”
许贡闻听此言,瞬间如遭雷殛,心中愤慨无比。这些珍品他耗尽半生心血搜罗而来,而这雨化田竟敢如此嚣张!
“你若执意如此,莫怪某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知楚王陛下,届时你的处境将会如何,恐怕得你自己好好掂量!”
许贡低头瞥了一眼鞋底破裂的辟邪符咒,慌忙提及叶枫以威慑雨化田。雨化田故意装出一副惊惶失措的模样,随口问道:“那前辈究竟有何要求,不妨直言相告。”
“简单得很,领我面见楚王,只要他答应派遣弟子送我去江夏,并亲自护航,届时必有重谢。”许贡毫不迟疑地答道,“若是不同意,哼哼,某必将此事禀报,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雨化田嘴角勾起一抹寒意盎然的笑容,悠悠开口:“阁下可曾记得自身乃圣人门下弟子,如此行事岂非令圣人颜面扫地,当真不怕引来圣人的震怒么?”
“孔夫子有云:择其善者而从之,”许贡恭敬地上马,只是体力消耗过大,半天没能稳坐马背。
此时,一名校尉听罢此言,看着雨化田满面为难,毅然决然地趴倒在地,让许贡骑上。许贡肥胖的身体艰难地爬上校尉的背部,脸上堆满笑意:“某已就绪,请您小心扶持。”
雨化田一言不发,驾驭骏马疾驰而去,在中途忽然冷漠地质问:“阁下今日威风凛凛,既羞辱了我,又贬低了楚王的亲弟,就不怕楚王勃然大怒?”
“楚王乃天庭敕封,他那位亲弟尚未降生,哪来的弟弟?你们这些人,又有何资格妄议此事?”许贡尖酸地回应。
本不愿使叶枫树敌过多的雨化田,此刻被许贡彻底激怒,冷声道:“快稳住身形,马匹疾驰,如有闪失,生死自负。”
“你想怎样!”许贡心中剧震,赶忙问道。
“阁下难道不应给予在下一份额外的报酬吗?”雨化田讥讽道。
“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许贡仓促应承。
“吾之所求,乃是令孙家向楚王俯首称臣,年年纳贡,不知阁下能否达成此事?”雨化田冷笑一声,提出了一个几乎无法实现的要求。
“你——”许贡强抑心头的愤懑,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你可别太过分了!”
雨化田轻轻一抖手中灵诀,骏马立刻凌空跃起,将许贡如落叶般抛下,其姿态狼狈至极,犹如犬伏于地。
仙师不予应允,那贫道也是无可奈何,然而此处荒郊野岭,妖兽横行,仙师可得小心保全自身啊!雨化田朗声笑道,眉宇之间流露出一丝玩味。
寒风猎猎作响,夹杂着阵阵犬吠与狼嚎,令许贡不禁战栗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