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吗?
听到妇人的嘶喊,少年的眼眶湿润,两行清泪滚落。哪里还有官府?他亲眼目睹侯城的士兵仓皇逃离,连衙役都没留下。
而这些残忍的恶魔,正是他们放纵进入城中的!
死就死吧!
来吧!
畜生!
少年紧握木棍,咬紧牙关,凶狠地瞪着骑兵。骑兵脸上却堆满狰狞的笑容,踢开女子,挥刀直冲而来。
嗖!
啊!
噗嗤~!
少年以为自己难逃一劫,却见骑兵惊恐地倒下。他的背后,一支来历不明的白色羽毛箭正在颤动。
这、这...
看着倒在箭下的骑兵,少年双腿无力,瘫倒在地。
我、我还活着?
没错!
公孙瓒不知何时来到少年身旁,面色铁青地质问:
侯城的守军呢?官员呢?他们都死了吗?!
死?
少年虽不知公孙瓒的身份,却嘲讽地回答:
他们早就乐不思蜀了,怎么可能轻易就死?
可恶!
公孙瓒听后,双目喷火,杀意难以遏制。
该死!
这些外族该死,那些官员也该死,全该死!
兄弟们!
城中作乱者,无论身份,皆可杀...杀之重赏!
杀!
公孙瓒一声怒吼,城内的骑兵们纷纷响应,高声呐喊。一时之间,
整个候城陷入了一片静默,仿佛是风暴来临前的宁静预兆。
嗖~!
一道皎洁的刀光划过,一个正从屋内慌忙系裤带的异族人头颅落地。
嗖嗖嗖!
一队仓皇逃跑的骑兵被追上,几轮砍杀,只剩下遍地的尸体。
杀!
杀!
杀!
由公孙瓒领头的六千铁骑在城中横冲直撞,无人敢言。
甚至,
那些以前对此类行为深恶痛绝的百姓,此刻却期盼着更多的人加入。
因为他们看清了!
自己人!
这些正在屠杀异族的骑兵,是他们自己的同胞!
呜呜呜……
呜呜……
随着城中的异族越来越少,城内的悲泣声却越来越响。
为何不早点来?你们为何不早点来啊!
死了!
全死了!
让我们这些孤儿寡母以后如何面对生活啊!
……
公孙瓒手中的尖刀血迹斑斑,他的眼角也不禁流下了浑浊的泪水。
怪他!
这次确实怪他!
若非他在襄平与那无能的太守僵持那么久。
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所以,
这次的责任在他!
扑通~!
在百姓惊愕的目光中,公孙瓒翻身下马,跪倒在街头的中央。
砰!
砰!
砰!
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渗血的公孙瓒咬紧牙关说:
乡亲们,是公孙瓒来晚了,我向你们赔罪!
接着,他又重重磕了三个头,额头的血几乎染红了他的鬓角。
乡亲们,你们放心,此事刺史府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你们的损失,刺史府会全部承担!
你们的仇恨,我这就去替你们报仇!
说完,公孙瓒猛然起身跃上马背,高举手中的长刀。
刘山,你带领一千兄弟在此统计损失,胆敢滋事者……杀无赦!
其他人!
随我一同追击那些败类,让他们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杀!
杀!
杀!
随着公孙瓒的命令,激动的骑兵们纷纷咆哮着冲出。
目睹此景,
饱受苦难和惊吓的城民眼中泛起了泪光。
他们也清楚。
其实今日之事并不能怪公孙瓒,而是他们城内的守军临阵脱逃。
然而,这位名叫公孙瓒的将领竟然亲自下跪道歉。
这……
不仅是从未见过此情景的百姓感到震惊,就连那个少年也忍不住低声自语:
这、这还是我大汉的军队吗?为何感觉如此与众不同?
边境府邸?
难道这是叛逆青安的部队?
可、可是为何感觉,他们比大汉的军队更为可靠?…………
公孙瓒已疾驰而出,自然不知城中民众的揣测。
此刻的他满腔怒火!
内心抑制不住的愤怒,让他萌生直接杀向高句丽的冲动。
然而,瞥见身后士兵们略显疲态的脸庞,他犹豫了。
确实!
他们自襄平一路奔波至候城,又在候城激战一场,已是超负荷运转。
此刻若不顾一切地冲击高句丽,恐怕无济于事。
思及此,
公孙瓒勒马转向,不再前往边疆,而是直指玄菟郡的高句丽县。
一个时辰后,
五千铁骑在他的引领下,如乌云般降临高句丽县城前。
令公孙瓒意外的是,这里出奇的宁静。
仿佛、仿佛从未遭受过战火的洗礼。
正当公孙瓒心生疑惑之际,城墙上响起一道声音。
城、城下何方人士?!
吾乃刺史府长史,公孙瓒!
刺史府之人?
守将面色微变,连忙向身旁亲卫使眼色示意。
那、那个,公孙大人,可、可有凭证!
有!
那、这……
原本想拖延时间的守将尴尬地推托道:
请稍等片刻,大人立刻就到!
……
公孙瓒深望守将一眼,未再言语,静静地等待。
然而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别说他,
就连城墙上的守将脸色也变得苍白,暗自咒骂传递消息的亲卫。
这家伙就算爬也应该爬来了吧?
难道……
自家太守大人真的要与刺史府撕破脸?
这该如何是好?
万一……
尔等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心中已有打算的公孙瓒,直视城墙上的守将。
一刻钟后不开城门,我就用你的人头来开启!
嘶……
听闻公孙瓒的赤裸威胁,再看身后密密麻麻的骑兵……
开!
我开!
守将不待城下士兵行动,便飞快地亲自开城。
去他的!
你们这些大人物较量就较量,别扯上我们这些小兵行吗?
他们要官印有官印,要军队有军队,我何必为难他?
我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