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山境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在这次任务中活下来,所以我有仇报仇,有恨解恨”还边说边看着珠水露。
珠水露也不甘示弱的瞪回来,身体却是往姚元诩身边挪。
焚烈看着她,嘴角满含笑意,依靠要杀她的人,真是蠢。
“好了,你们看前面”姚元诩在珠水露靠向他时,他抬脚往前挪动了些。
焉耷拉着的绿草中,一具具干尸乱七八糟,弯下腰的草木,像是吸食人精魂的鬼怪,在炙热的太阳下感到凉意。
珠水露捂嘴干呕,她惊恐的往姚元诩身后躲,姚元诩淡淡的瞥了一眼,没有再退开。
公山晏拿着扇子的手也抖了抖,他问子书境“这就是那个未出生孩子的手段?”
“是”子书境点头,那一具具横七竖八的怪异的干尸,让人仿佛身在无知幽暗的领域里,像随时都有只手伸出来掐断人的脖子。
“怎么做到的?”公山晏手中的扇子,冒出尖利的利刃。
“红得像血一样的线,像活的般会蠕动,只要缠住了人,顷刻间就化为干尸”子书境又想起了岳烷的惨状“法力越是高的人,他越是喜欢,而却,我们的攻击,对他的伤害不大。妖族岳烷殿下,就是死在他手上,之后能与我和久萧战斗许久”
“什么?”珠水露有些崩溃了“你怎么不早说,你这是让我们去送死啊”
“你吼什么”公山晏冷声道“那次任务不是那命换来的,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天族死的人还少吗,多一个你我都不算多”
“你想死就去死,我不想死”珠水露满脸恐惧又责备的看着姚元诩“都是你,都怪你,你为什么不调查清楚再来,你是要害死大家吗?”
姚元诩冷笑并不答话。
公安晏‘刷’的盯着她“你若是死了也会怪阎王吗,明明是你自己硬要跟着来,现在倒怪起别人来了。你以为这次任务也像上次一样,是在人族玩,真是不知所谓,看着就烦”
“公山晏,你这王八蛋,你是巴不得我死”珠水露想要扑过去打他。
“够了”姚元诩拦着她“珠水露,你上次害他差点死掉,他骂你、挤兑你两句,已经是算是轻了,要是我,我一定会杀你,所以你就听着,听得惯也要听,听不惯也要听,除非你不想活着回到天族”
“这不是没死吗”珠水露声音低了些,依然有股倔强。
姚元诩抿了抿嘴,转身道“你好自为之”
他走,众人跟着他走,路过干尸时,一个个都垫着脚,提着衣摆,就怕沾到尸体。
珠水露格外害怕,她边走边盯着这些干尸,看到它们痛苦恐惧的表情还清晰可见,恍惚间,她看见一具干尸向她伸手,微微张动的嘴巴,扯得干皮一撕一开,然后慢慢的起身,向她走来,还边走边喊救命,喊疼。
“啊”珠水露一声尖叫,一下躲进姚元诩怀里,指着那具干尸,哭喊着“它起来了,它起来了,姚元诩,它起来了”
姚元诩咬着牙关,紧握拳头的压制住想把她推开的冲动。“你看错了,他们都死了,起来不了,你再看看”
珠水露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衫,抬头慢慢看去,干尸躺在地上,根本没有动,她舒了口气,退出姚元诩怀里,拍了拍他胸前起了皱褶的衣衫,道“对不起啊,我知道你喜人近身,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太害怕了”
久萧一把拉她远离姚元诩,呛道“既然知道他不喜人近身,你还离得远些”
“切”珠水露重重的推开久萧,斜眼不屑道“管你什么事儿,狗拿耗子”
久萧没理会珠水露,上前几步问姚元诩“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儿,又不是拼杀”姚元诩语气不好。
“没事就好”久萧低声道。
“窝囊废”珠水露嘲讽骂道。声音不小,久萧听到了,却没有理会她,只是看了看姚元诩。
姚元诩很不高兴道“珠神君,注意言辞”
珠水露不应也不敢在乱说话。
久萧抿嘴偷笑,心里像被摸了蜜一般甜。
“有异样”焚烈突然戒备起来,脸色严肃。
姚元诩在前,泛着黄光的剑已经立于身前了,很是防备。久萧在他身侧,往前挪了一步。
子书境锏上圆形‘哗哗’响,看着要离锏了。公山晏扇子转动得很快,快到紫色光芒刺眼。珠水露站在姚元诩身后,拿剑的手有些颤抖。
焚烈在后,他环顾四周,不敢懈怠“姚神君,你为何没发现异样?”
姚元诩也是警惕着“我昨日与那小孩打了一架,他伤了我”
“他能伤你”所有人都诧异,包括焚烈,珠水露最为激动“你法力高强,一个未出生的小孩,只是手段残忍了些,怎么就能伤你,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姚元诩未答,因为清脆的笑声来了。
众人都有些慌,焚烈和姚元诩镇定些。
姚元诩转头看了一眼久萧,让他注意安全,便收了剑,环顾四周笑道“魔王,既然已经来了,何为不现身,我们都不是你的对手”
他话落,不远处就出现了两个人,御风和念归。念归委屈着小脸道“姚神君,明明是我来了,你怎么唤那个老东西啊?是我不可爱吗?”
姚元诩呵呵笑,实则更加警惕了“你这个样子真像你娘,你出生后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
“嗯”念归像个小孩,笑眯眯道“妈妈说儿像娘命好”
“你为什么要长得像你娘,像你爹更加威严,才是适合男子的长相”姚元诩不动声色的套念归的话。
这个问题把念归问到了,他想了一会儿道“长什么样子,不是由我说了算的”他瞪着圆眼睛惊讶的问“难道你们的长相是由你们自己说了算,想长得像妈妈就像妈妈,想长得像父亲就能长得像父亲?”
‘原来他控住不了自己的长相’姚元诩笑笑“不能,你这么厉害,我还以你能”
“我很厉害吗?”念归惊喜,一脸快夸我的表情“可是我妈妈说,在她的世界里,像我这么大的孩子,就要学习很多东西了,音乐,听故事,听算数,还得听英文歌曲,可我一样都没学,妈妈说不让我这么累,要让我做过快乐的小孩”
姚元诩面色疑重‘难道异世之人都是如此,还未出生就能出来’,他敷衍道“你娘对你真好”
“嗯,我妈妈非常好”念归眯着眼笑,很像刘梅对戚珺撒娇的样子。
御风咽了咽口水,不敢看念归,居然有些佩服姚元诩了‘真是厉害啊,居然还能与变态中的变态聊天’
“所以”念归表情未变“为了让我妈妈少受点苦,只有牺牲你们了”他话一出,御风加上就冒着点点光,准备随时动手。
姚元诩剑上的光芒也轰然明亮,他道“小孩,就你们两个人,你确定能打得过我们”
念归脚下血线丝丝蠕动“我没说要打你们,是我嘴馋了,像吃点东西了,你们这么多人,总有弱的那个吧,我吃了就走,又不与你们拼命”他说着说着又笑“刚刚不是有人崩溃了吗,这不是机会”
珠水露赫然恐惧,她知道念归说的就是她,又往后退了退,局促不安。
姚元诩瞥了她一眼,她这样紧张可对他们没有好处,便安抚道“我在这里,你休想伤了谁,不愧是魔王的孩子,把食人说得这般简单轻易”
“你也不是魔王的孩子”念归道“可杀人还不是手起刀落,一个干脆”
“食人跟杀人能一样吗?”说话的是公山晏。
“有何不同?”念归一脸天真,像是真的在问问题“不都是死?”
公山晏答不出来,他看着地上慢慢蠕动向前的血线,实在犯恶心。他扇子‘啪啪’转得响,紫光更甚,指尖变化,一个法阵把众人保护在里面。
念归冷笑,他的目标可不是这一群活人,而是他们身后的干尸,要不是珠水露崩溃出现幻觉,他还想不到这样的好办法。
姚元诩没把念归当小孩,而是把他当做对手,所以警惕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脸色表情不对,他总心不安。慢慢的,血线爬满了屏障,阻挡了看清屏障外的视线,他们的天地仿佛只在这屏障内,心中的恐惧慢慢起来了。
姚元诩一掌打在屏障上,震散了一些血线,屏障外的情况落入眼里,可此刻的景象,让他都毛骨悚然,挪动着脚退后。
“怎么了?”久萧抵在他背后,见他神情不对,以为是他的伤势又复发,有些担忧。
“你看外面”姚元诩深深的呼吸。
久萧听话的从一掌大的地方看向外面,只见那些原本死去的干尸慢慢的起身了,干枯浑浊的眼珠还转动着。
“啊”久萧大叫,吓得不轻,手止都止不住的抖。
“怎么了?”这是所有人的疑问。
“你们看外面”久萧指了指。
焚烈见姚元诩神情很是疑重,他也是严肃起来了,一掌披在屏障上,血线抖落,视线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情景,就是常年炙热的他也觉得冷“怎么回事?”
他的活落,血线倏然消失,屏障外了景象就出现在众人的眼里了,恐惧一下占据的心、从瞳孔中透出来。
特别是珠水露,捂住眼睛大哭,显然已经崩溃了。
御风比他们先看到情况,也清楚的知道那群干尸是怎么起来的,可他依然脚打颤,站不稳,还好有把剑,可以杵在地上,当撑杆用。
念归把姚元诩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然后哈哈大笑,指着他们“胆小鬼,这就怕了,还神君呢,莫不是一群胆小的乌龟”他转头看御风,本想拉着他一起嘲笑,哪知转头见御风也怕得很,他收了脸上的笑,问道“这很可怕吗?”
御风也不知道该怎会回答,僵硬的扯着嘴角“不...不可怕”
“那你抖什么”念归白眼一翻,不高兴道“真是不好玩,我不玩了,你把他们的屏障打破,完事了好走了”
“是”御风应着,面色苦‘这公山晏的设置的阵法那是我能打破的’
公山晏上前,他手势变换手势变幻,控制这屏障。姚元诩往后退,看着这群站起来的枯骨,虽然害怕,也是要细细研究,不然,哪能有活命的机会。
“你看出来什么了?”焚烈问他。
“你呢?”姚元诩反问他。
焚烈摇头“没看出来,九头魔龙没有这样的本事,这世间人也没有这样的本事,他独此一份,怕是他娘那边人的手段”
“刘梅什么都不会”姚元诩道“她是弱女子,连血都见不得,不会这样残忍杀人”
焚烈“你说他们有没有攻击力?”
姚元诩看着他,赞同道“试试”
焚烈点头。
“公山晏”姚元诩快速道“上面开个口子”
公山晏手势又一变幻,一丝紫气飘上顶部,上面打开了一条口子,焚烈一下飞身出去,一掌火焰打向干尸。
干尸瞬间着火,可站着一动不动。
“咦”念归来了兴致,他起身,手一挥,那着火的干尸就撞击着屏障,屏障闪了闪。念归望着在高空的焚烈“你继续啊”
情况不明,哪能继续,焚烈迅速往下落。
公山晏打开一条口子,待焚烈进入屏障内时,又立马封闭。
念归看了看还在施法攻击屏障的御风道“别打了,浪费法力,得想另外的办法了”
“想什么办法”御风还没说完,就见念归走上前几步,双手叉腰,吼骂道“姚元诩没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出来”
“额”众人...
姚元诩看着叉腰的念归,就想起了戚府那晚,刘梅骂他的样子“真是处处像那个女人,就是性子不像”
“姚元诩,你还是不是天族神君,当什么缩头乌龟”念归声音太过清脆了,很难想象这些怪物是他搞的。
姚元诩冷笑“你娘知道你会这么多花样吗?要不要我找机会告诉你娘?”
念归还是有些怕的,他不敢在骂,讨好的指着久萧道“我饿了,你把他给我,给我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