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转头就看见小桃,她正对自己笑着,笑得灿烂温柔。
乌苏心里有些异样,总感觉不太舒服,好像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他瞟了她一眼,不打算理她,沉默着、悄无声息的走过。
一步、两步、三步,他走过了她,她没有喊住他,他正庆幸着,嘲笑自己想多了。
突然!
软糯的声音响起“乌侍卫”
乌苏脚抬在半空,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慢慢的转过身,尽量笑得自然道“怎么了?小桃姑娘。”
看他的脸上明晃晃的怕,又要装作毫不畏惧的样子,这怪异的表情,让小桃忍不住想笑“夫人请你去一趟。”
“我…我…有事情要忙”乌苏断断续续的说“很急很忙的事,你给夫人说说,等我有空了再去请安。”说完,他转身就要走,那动作叫个快,生怕慢了,脚就焊在地上了。
“乌侍卫”小桃立马叫住他,纤纤细声道“夫人特意让婢子在这里等着,请乌侍卫跟婢子走一趟,婢子也好交差。”
乌苏只听过男人的威胁,这女子的威胁还是第一听见,原来女子威胁人是这般温柔,让人心甘情愿还犹豫未尽,他像无奈之徒般呵呵笑“小桃姑娘,我要是帮你交了差,有没有什么好处?”
小桃原来是怕他,自从知道了他的身份,反而没有那么怕了,她柔柔一笑,像妥协了一般,开口道“乌侍卫想要什么好处”
乌苏搓搓手,正想说来着,小桃又说了“你说,我回了夫人,定然给您早些送去。”
乌苏一怔,呵呵干笑,连忙摆手“说笑呢,我说笑,小桃姑娘别放在心上,我们这就去见夫人,小桃姐姐你请走前面。”
小桃见他这能屈能伸的调调,从他身边走过,低声笑着。他这样子,不就是人族的无赖混混吗。
乌苏边走边逗小桃,希望她开心之后就把刚刚的事忘了,要是王后知道了再告诉魔王,啊…魔王岂不是会拿他自己练手,啊…不要啊…那个变态…
“夫人”小桃敲门。
乌苏像贼一般伸着头往里看。
“进来吧”刘梅把书放下。
乌苏呵呵进门,拘束又讪讪道“王后,您找属下有什么事?”
刘梅看他紧张,又不明白他为何紧张,难道有什么事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刘梅浏览剧情繁多,这时,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一些小三挑衅原配的事了,随后又摇头否认。戚珺是忧愁,又不是满脸桃色的梳妆打扮,呼,这时候怎么还胡思乱想。“乌苏,戚珺这段时日好像心情不好,他怎么了?”
‘果然来了,自己最怕事来,魔王不让王后知道,而王后又想知道,这可怎么办?只有敷衍了,能过就过,不能过再说’乌苏眼睛直转“没…有吧,属下没看出来魔王心情差”
‘顾左右而言他’刘梅明白了‘怕是戚珺打了招呼,让他们瞒着自己的,算了,也别为难他们,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刘梅很是失望,一脸丧,还要违心笑“好吧,也许是我看错了,你去忙吧。”
乌苏松了口气,拱拱手退下了。
黄色的小花朵,勃勃生机的迎着春绽放着。姚元诩一曲抚毕,弯腰摘下一朵,放在鼻尖嗅着,好一个悠闲、自在的谦谦君子。
“神君”一旁的抱怨声响起,打破了这养眼的景色“她也太过分了,竟敢到神君面前来炫耀,得意什么,谁不知道她那些东西是怎么得来的,真是脏。”
“铭剑”姚元诩一怔,这话是骂对了“可不能当着人家面这么说,太难听了。”
铭剑知道自己失言,知错的低头,不服气的应着“是,神君”
他话刚落,姚元诩调笑的声音便起“你打不过她,要吃亏的。还是说得隐晦些吧,至少要人不知道是从谁开头传出来的。”
铭剑兴喜,然后气愤道“若是那日她就把这灵塑拿出来,说不定铸剑就不会…就不会…”
“灵塑丹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姚元言语冰冷了许多“我不会让他白死的,谁都跑不掉了”
铭剑有些沮丧的叹息,随后又‘哐当’一声站起来,欣喜若狂道“神君,传言魔王王后的血肉可医白骨,活死人,我们要不要去试试。”
姚元诩白了他一眼,不搭话。他总不能告诉他这传言是自己扩散去出去,是假的、是阴谋,他也是多么希望这是真的,还是不明真相的人好,至少还有希望。
春天夜空有星星了,闪着点点辉光,点缀天空神秘又美丽,让人向往。
繁星的夜空下,几掠黑影闪过。
‘碰’的一声,把睡梦中的刘梅惊醒了。戚珺紧紧的搂着她,轻轻的拍打着肩膀,言语平稳无异状“娇娇睡吧,是乌苏他们在练功。”
黑暗中,刘梅看不见戚珺眼里的戾色,听他声音柔和,便安心的闭眼。只是没一会儿,又一声巨响,像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地上,震得人心都发颤。
“怎么了”刘梅彻底醒了。
“无事”戚珺把她压在怀里“你睡,我去看看,我没进来,你千万不要出来。”
他不经意间露出的严肃让刘梅有些怕,她拉着要走的他问“怎么了?”
“没事”戚珺抚着她的秀发“娇娇放心,我很快回来,回来了就告诉你来龙去脉。”
刘梅松开手,尽管自己很害怕,尽管自己很不愿意松手,但还得懂事的点点头,至少不能给他增加麻烦。
戚珺出来,院子空地已经七落八零的躺着许多人了,有些是毫无法力的丫鬟小厮,他们都是听见异响出门查看的,不想却被误伤了。第一声异响,就是一个魔族侍卫,保护一个差点被误伤的丫鬟,而被击飞出去,撞击到墙上发出来的,他伤得不轻,已经在生死边缘了,身上还冒着黑气。他身旁还蹲着个丫鬟,不知道是她吓傻了还是怎么了,她抓着他的手,眼泪一颗一颗的掉。
第二声响声,是陈勋被甩出去趴在地上发出的,他躺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好一会儿才靠着墙慢慢的起身。季宴河受伤要轻些,但嘴角依然有血,弯腰驼背的站着。还有战斗能力的就只有乌苏了,他以一敌十,显得吃力,伤势未痊愈,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对方一厉掌劈下,乌苏败落,落地后退几步,还是戚珺手掌抵在他肩上,他才稳住身形。
“魔王!”乌苏又喜又忧。魔王出手,对方死局已定,危机已解除,这是喜。若是什么事都要魔王自己来办,那就是做下属的无用,这便是忧。
戚珺抬眼看着他们,几十个人,个个法力都不低,有的还带有法器。“为何夜袭我戚府?”
一人白发红衣,他飘然而下,手中的扇子泛着冷意,他道“我们为何而来,魔王难道不知?”
“是你带人夜闯我戚府”戚珺话出口,凌冽气势直冲对方而去。
那人扇子浮在身前挡住气势,一派悠然“不是,我不是领头人,我只是想分一杯残羹。”
“你堂堂羚羊一族族长,法力无边,到了本王这儿来,连领头人都算不得,可见你的无能”戚珺傲然的洗刷着他。
他并不生气,淡淡道“魔王不必那话激我,我有自知之明,而且我要的也不多,几滴血就可以了。”
“银环,你找死”这话刺激到了戚珺,他身上黑白相间的气烟环身,握着拳头就攻上去了,与银环缠斗。
乌苏拖着刀,慢慢的走向人群,边走边喊“凡人躲好,不想死的,现在、立马滚”说完,提刀就冲了上去,他一人战斗数十人,戚珺也一样,他被好几人围住,其中一个人还手拿法器。
“戚珺,你伤势未痊愈,打不过我们的,还是把人交出来最好”说话的是一位老者。
戚珺冷哼“以前你们向我敬献时,也没有谁把自己正儿八经的女人献给我。”
这话可耻可恨,已经有人被激怒了“不必与他多言,先杀了他再说。”
“杀我”戚珺眼冒着红光,身上的气烟也夹杂着红“那也要你们有这个本事。”
“那便试试”十几人同时一个手势,一招一式都一样,这是阵法。
乌苏在一旁看得心惊,他一刀斩下去,逼退一人,立马向戚珺高喊“魔王,小心,那是阵法。”
当日衡山一战,天族就是七位战神布置的阵法,打败了魔王,眼睁睁的看着魔王从半空中陨落。因此,乌苏对阵法便有了不小的恐惧。
被他斩退的人又攻击了上来“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他两掌翻动,手掌间出现一根根冰箭,连续不断的攻击乌苏。
乌苏有旧伤,交手十几人有点吃力,对方也看出了这点,他们相互点头后,几个人便向着刘梅戚珺的主屋而去。
乌苏大惊,就要飞身追去,却被人挡住缠斗。
几人到门边,被陈勋、季宴河拦住。
他们轻蔑一笑,一句话不说,一掌便打飞了他们两人。
他们走到门边,用力一推,门纹丝不动,几人诧异“没想到魔王还在这屋周围布了法术”
“娇娇”戚珺心有感应,他困在阵里,一时半会挣脱不开,心焦急如麻。
几人在门前,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刘梅很怕,她不知道这门能支持多久,要坐以待毙吗,那就完全成为了累赘。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裙,脚也是光着的,此时她感觉不到空气中寒凉。她慢慢的摸索下床,手里拿着一柄黑色、坑坑哇哇的短刀,寻着声音和一点点星光下的轮廓,走到门边,站在背后,举着短刀,眼睛专注的盯着缝隙。
一下、两下、三下,‘轰’门被撞开了。“娇娇”戚珺大吼,身上魔气骤然增加了很多条,向着法阵的沿壁撞去。
见状,布阵的十几人,眼里泛着欣喜的光,他们知道,这是得手了,法力一股股的送向法阵,势必是困住魔王,困住的时间越长越好。
门终于破开,几人兴奋的冲进屋内,屋子里一眼看尽,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微微一怔。听见身后有异动,他们迅速回头,一女子正提着裙摆往外跑呢。几人嘴角轻挑,慢悠悠的跟上去了。
屋外,乌苏被人击退,他稳住身形,吐了一口血,抬眼就看见刘梅正奋力向前奔跑着,她身后有几人嘻嘻哈哈、漫步的追着。
突然,其中一人掌心唤出白烟,快速向刘梅而去。
“王后,小心”乌苏吓得大喊。
刘梅回头,那白烟正好打在她身,她不理会,又转身就跑。
这一幕,把所有人都看呆了,那人诧然,不相信又一掌打出去,明明进了她身,但依然无用。
乌苏正松了口气,不知道是谁喊了声“法力免疫,快抓住她”众人这才突然醒悟。
那几人也不敢耽搁,法力免疫,这可只存在传说中,这是捡到宝了,难怪魔王如此宠溺着她,原来她是个宝呀。
刘梅跑着,突然被绊倒,膝盖在地上摩擦,火辣辣的疼,她顾不上,手脚并用的连忙起身,刚想跑,又被绊倒。
“哈哈哈”身后不远处,突然出现的声音。
刘梅回头看,才发现自己裙子上插着一把剑,她吓得直咽口水,但看一步步逼近的几人,她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不能坐以待毙,不能成为累赘’这是她此刻心里唯一的想法。
她伸手握住剑柄,用力的拔,可是怎么都拔不出来。她心急入魂,很是慌乱,放弃了拔剑,胡乱的抱着裙摆往后扯,扯了几下听得‘嘶’的一声,刘梅一下摔倒在地上。摆脱了剑的挟持,但这几人已经到跟前了。
他们低头看着狼狈不堪的刘梅,眼里尽是嬉戏,有人开口道“王后,你跑什么,我们又不会伤害你。”
刘梅不应,眼含泪水、可怜兮兮的看了那人一眼,看得他心猿意马。他蹲下身,有些怜意伸手“地上凉,我拉你起来。”
刘梅又看了他一眼,泪水刚刚好的划过脸颊,人畜无害的模样,颤颤巍巍的把手放到他手上,跟着他慢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