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将军？”
姜黎面露惊讶，拦住他们车马的人居然是楚正羽。
长胜军大将军，也是楚宁寒的左膀右臂。
“世子妃，王爷有请。”
楚正羽骑着高头大马，朝姜黎拱了拱手，按捺着眼底的焦急。
幸好姜黎今日便回京城了，若是再等不到她，他们可就亲自要去平胜找她了。
“敢问王爷请我过府是为何事？”
姜黎眼睫一垂，神色黯然。
自狩猎后，楚宁寒应当是不会无缘故的找她。
而且，到底什么事，楚宁寒居然敢拿他自己名号来邀请她了。
上一次，他都还是假借楚明昭的名头。
“世子妃，此事是机密要事，不可在此言说。”
楚正羽摇了摇头，口风倒是紧。
幸好这路上也无旁人，雍王府的人手提前清出了一片空地。
姜黎沉吟片刻，略微颔首。
扭头对青竹道：“青竹，你送谢世子回府，一切照旧，等我回府再议。”
既然是楚宁寒所请，那么她便不得不去。
“是，小姐！”
青竹这么久了，也是知道姜黎与雍王府渊源颇深。
姜黎只管去，侯府有她看着，谢隽是翻不起浪花来。
虽然说姜黎已经写了和离书，但是侯府大权的移交不是一两日的事情，更别说姜黎身上还挂着诰命和世子妃。
协理永宁侯府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处在最后的马车里的谢隽对此毫无所知，他这一路担惊受怕的，就怕姜黎一个不高兴就路上直接铲除他。
好在现在到了京都，他怀揣着和离书，只巴望着早点面见皇帝。
至于谢玉琅，他倒是直接发现了，但是他也只是沉默着看着姜黎安排好侯府的车马。
亲眼目送姜黎的马车在雍王府的人马护送下直奔雍王府。
眼下已经是腊月出头，京都落了几场雪，空气干燥且寒冷。
按理说姜黎的马车应当在雍王府外停下，但是楚正羽等人是直接带着姜黎进入王府。
如此做的原因就是，姜黎能更快节约时间进入内院。
下马车后是眼熟的护卫前来迎接，行走的道路也是王府主子常走的捷径。
之前两次来王府，皆是客人，行路都是在外院。
这一次，是直接领着姜黎往内院去。
路上所见，皆是陌生。
姜黎唇角微压，心头有不好的预感。
雍王府如此严阵以待，莫不是楚宁寒出事了，还是楚明昭出事了？
楚宁寒当初玉峰时候说要她救人，此次就是为救人吗？
一路上姜黎心思百转，最后在看见眼前庭院之时，皆消散一空。
“东暖阁。”
白雪皑皑下，庭院内绿意盎然，奇花异草，珍惜草药，生机勃勃。
此外院内亭台楼阁，无一不精致夺目，可见布置此处的人十分用心。
引路的护卫也停下脚步，“姜小姐，东暖阁是郡主所居，您请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青竹对她的称呼，自到了雍王府，雍王府内见她之人，皆口称呼她为姜小姐。
姜黎颔首，抬脚进入了东暖阁。
东暖阁名为阁，实际上建筑颇多，大大小小宫宇楼阁。
姜黎一路直行，路上并未遇上其他人。
直到了主殿，方才看见重重人影。
姜黎眉梢一蹙，门口庭院中是有十来名医师，其中还有护卫守卫。
但是，就是不见楚宁寒和楚明昭。
反倒是有血腥味弥漫开来，越是走近，血腥味道越是浓郁。
“姜小姐您来了！”
姜黎才出现，门口的众人就瞧见了她。
首当其冲是之前跟随在楚宁寒身边的护卫，他快步迎接上来。
“你快请进，王爷和君主就在房内等候您。”
房门应声而开，顿时血腥味道更浓郁。
而房内的景象也映入了姜黎眼中。
楚宁寒坐于荷花屏风前的座椅上，他黑衣白巾蒙眼，与往常打扮一样，但是脸色却难看的很。
姜黎心口一滞，看来出事的是楚明昭。
她快步进门，大门顿时合上。
尚未开口，楚宁寒就先一步道。
“姜黎，今日便是需要你履约之时。”
这是他们在玉峰上订下的契约。
他助她扳倒安国公府，告诉她小哥哥的事情，而姜黎要帮他救人。
“好。”
秋狩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姜黎面对楚宁寒已经很淡然，压制住得住原本的情绪。
“雍王爷要我救谁？”
“你不想先知道有关你的小哥哥的事情吗？”
楚宁寒定定的望着姜黎，心头空落落的，莫名有些惶恐。
以姜黎对他的执着，不可能再没有得知他的消息前，就直接开口救人。
这与姜黎的性子不符合。
明明上一次在水榭时候，姜黎还一心求证他是否是当年小哥哥。
总不能是姜黎去了一趟平胜，说放下就放下了吧。
“呵。”
姜黎的笑声太短促，太轻。
几乎让人误会只是一次大喘息，并非是笑出来。
“是了，我都忘了此事了。雍王爷，你曾允诺我要告诉我他的消息，虽然只有一半，但是也请王爷履约，先行告诉我。”
姜黎看着依然一脸平静的楚宁寒，他现在并不知道她已经确认他曾是小哥哥。
楚宁寒想要她不知道，那么她就该装作不知道。
这毕竟是她与楚宁寒的约定。
不过，她也的确想知道，楚宁寒该拿出小哥哥的什么消息来欺骗她。
“你要寻找的小哥哥还活着，但是……”
楚宁寒疑心姜黎之前那一声短促的笑，原本准备的话语堵在了喉头。
“但是什么，雍王爷不妨直说，我洗耳恭听。”
楚宁寒唇角微压，姜黎的反应不对劲。
姜黎对过去身为小哥哥的他有多执着，从她几次三番与他交易就能窥见一二。
她在意的程度甚至是超过了三个孩子的。
可，现在姜黎的态度更像是放弃了。
她对小哥哥的消息不在意了，随他说与不说。
楚宁寒心跳漏了一拍。
姜黎……
难道是确定自己的身份了！
楚宁寒蓦的记起了水榭时候，姜黎还用手确认过他额上的疤痕。
当时姜黎的确是没有确认他的身份。
她自己亲口说自己认错了。
可是，如果，姜黎是骗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