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时杭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可别,我好不容易把萩原摘出来,你别自己扎进去。”
这家里的法外狂徒有他一个就够了。
就算哪一天他真的脑子抽筋了,哪怕只是考虑到松田阵平,他也会收敛一些。
“感觉你好像鸡妈妈。”松田阵平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道,“你好像在这一方面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其他人都是防着别人做坏事,唯独时杭是一直在防着他自己突然想做坏事。
这人一向游刃有余又随心所欲,很少见他这么认真,却又是在这样的场合。
“啊,”时杭挠了挠头,“就,见过太多晚节不保的,我怕自己也变成那样?”
那也太憋屈了。
他反复告诫自己不要被那个世界的精神病们传染,不能像是周遭势力统治阶层那样拿到了权利就开始扒着整个势力吸血,更不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初心不改很难,更难的是意识到自己有没有被环境同化。
“想太多。”松田阵平抬起手,用力戳了一下时杭的额头,“对自己有点信心,不过……”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
“不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揍醒你的。”
时杭:(*/\*>哎呀,他可太喜欢这句承诺了。
“能不能换个温和点的叫醒方式?”他诚恳的提议,“主要是你不一定能打得过我……”
松田阵平:O-O
松田阵平豆豆眼看他:“是哦。”
他好像还真打不过时杭。
成为代行者似乎并没有拉近两人的武力差距。事实上,在逐渐理解了代行者的力量后,松田阵平越发觉得时杭身上的力量深邃。
——具体表现在这家伙依旧能轻而易举的在比力气的项目上赢过他。
“不过,”时杭想了想,“真到那个时候,你打我我也不会还手的……现在不行,你先把拳头放下,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要打回家打……”
松田阵平:#
这人一天天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呢!一边搞研究一边开公司这边还能满脑子搞颜色,天赋异禀是给你这么用的吗?
最后他还是敲了时杭脑袋一下。
时杭捂着脑门,委屈巴巴的看他:
“好痛。”QvQ
松田阵平试图铁石心肠一回,奈何时杭的演技已臻化境,眼睛一眨眼泪说来就来。就这一会儿功夫,他的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
于是松田阵平败下阵来,别别扭扭的安慰时杭两句,然后又被时杭缠着要接吻。
松田阵平的耳朵都要被煮熟了,最后拉着时杭缩到小巷子里没有监控的位置,过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走出来。
时杭早就跑没影了。
*
别误会,时杭只是觉得再这么下去他还得和松田阵平一起在这边黏黏糊糊的消磨时间,所以在稍微满足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后,果断跑路。
他绝对没有害羞到原地消失。
“唉,人生艰难。”时杭的指腹碾过自己殷红的唇瓣,叹了口气。
他什么时候才能不再操心这些事情呢?
可是M-t和代行者相关的实验又需要他们关注……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那就是人类并不会吸取教训。
生存和毁灭并非完全的背道而驰,因此人们总是会不自觉地走上毁灭的道路。
但时杭已经经历过一次毁灭了。
上一次几乎与他无关的情况下,他都带着其他人坚持到了最后,这次他更没可能袖手旁观。
暗处的恶行交织成网,试图将世界收入其中。
时杭人在局中,虽有一叶障目,却依旧感受到了不安定的气息。
他抬起手掌,盯着掌心飘摇的金色丝线看了一会儿。
大不了就再重开,他想。
说起来他能存档吗?要怎么存?还是说只要他经历过就能存?
时杭捏着新鲜出炉的力量研究了一会儿,非常谨慎的没有立刻实验。这东西还不完整,也没那么好控制,等他好好研究一下。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
“老板?”
纪回提了两个便利袋,打眼一看还能分辨出装在里面的水果蔬菜。
他并没有问“你为什么在这里”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而是惊讶的看了时杭身后一眼:
“老板你没加入?”
怪了,折腾人玩这么好玩(缺德)的事情,他时哥没参与进去,来找他了?
纪回心说他这是要得绝症了是吗?现在这是临终关怀吗?
时杭走了个神的功夫,纪回的表情就逐渐从疑惑过度到悲伤。等时杭把注意力放在纪回身上后,不由得打出了个问号。
“你干嘛呢?怎么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
“老板,你说吧,我还能活多久?”纪回的语气沉重,表情哀伤,“要是时间不够,那我去和那群乌鸦爆了。”
时杭:?
时杭一脚给他踹了个踉跄。
“爆你个头,开门,我问你点事!”
“哦,查水表啊。”纪回立刻精神起来,掏出钥匙开了门,接着夸张的一鞠躬,“请进。”
时杭:……
自己以前有这么戏精吗?太离奇了。再一想他现在也有现在的离谱,那没事了。
他忍住扶额的冲动,走进了屋子。
纪回和诸伏景光都不是邋遢的人,因此这间单身公寓被收拾得很干净。但纪回又喜欢把衣服往沙发靠背上一丢,所以在干净之中还有一丝带着社畜气息的凌乱。
时杭也没有在意屋子的情况,只是示意纪回在他对面坐下。
“时哥,怎么了?”
纪回眨了眨眼,和时杭对视,看起来居然还有点乖。
坐在他对面的时杭深知这只是表象,但还是走神了一瞬间。
——他以前有单蠢的时候吗?
“废话少说,”时杭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你怎么想的?”
为什么把这个烫手山芋接到家里来?
纪回也收起脸上嬉笑的神色,坐直了身体:
“我一个人可扳不倒一个组织。”
之前他只是出于个人意愿的复仇。但在逐渐接近这个组织的真相后,他也很快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还是幼稚了些。
——这不该只是他一个人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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