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那顿饭到底还是没吃成，他们换了一家对付了一口。
时杭总觉得他们一想出去吃饭就出问题，以至于他现在特别想雇个厨师。
之前没想请不是因为请不起，只是单纯的没在意。现在一看这出事的频率，要不然还是请一个吧？
实在不行，在餐厅订餐也是可以的。
总之他是受够了还没上菜就遇到案件这种事。
而公安的长官也很快联系了时杭，并约定好时间登门拜访。
两人绝不能说交谈甚欢。时杭的言辞和要求甚至有些过于激进，咬死了这次案件他们也要跟进之后就不肯退步。
“如果贵司没有达成卡巴拉的要求，”时杭开了瓶红酒，一边说话，一边漫不经心的给两人倒上，“那我只能换一条路线要求参与了。”
至于说什么品酒的讲究，没那个必要，这酒本来也不是给他喝的。
应个景而已，不要计较细节。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有一只眼睛不能视物，腰背笔挺，长相方正（不如说过于方正了）。
“那是公安的事情。”黑田兵卫当了这么多年公安，也遇到过很多棘手的人，“拉结尔先生，卡巴拉的手伸得太长了。”
但面前这个年轻人，又岂止是棘手。
一句一坑，替他想好所有的可能性，最后为他们选出一个“最好”的选项。
看似善解人意，实则整个谈话的节奏都在他掌握之中。
他也试着把话题的节奏把握到自己手中，但对方是油盐不进啊。
他一提“这只是我们的问题”，这人就开始说“幕后黑手都跳脸了”，再说“我们很快就能解决”，他又提起那一堆又一堆的悬案……等到他实在是没办法，提到晨曦的经营，这都已经算是威胁了。
然后拉结尔表示没关系，贸易么，大不了我军火和医药不卖你们，你们有本事东西也别往美国卖。
卡巴拉一个势力卡不死他们，但能靠本土优势和技术优势挤死他们。
森塔罗斯就是卡巴拉的活招牌。
别以为科学家不搞政治经济。真有本事的科学家谁还没几个下金蛋的专利啊？不过有的人品德高尚，不收钱而已。
至于说靠美国其他财团的支持……只见过附属国舔的，没见过反过来的。
等到达成协议，他人都站在警视厅门口了，黑田兵卫还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
至于说有人出的损招，说拿拉结尔那俩警察朋友威胁他……
先不看这两人是不是真的有这个地位，真要惜命的警察谁会跑去爆炸物处理班啊！
他真要这么干那警视厅就真的能和公安打起来了！
所以出主意那个被他撵去出外勤了，这智商不适合动脑子。
等他坐下没多久，正在借着处理公务调整心情的时候，时杭又一个电话打过来了。
他的语气相当漫不经心
黑田管理官，是吧？
“是我。”这祖宗又觉得哪条不行了？
我刚才研究了一下我们签订的合同，发现有一条可以划掉
就那个系统互通，还是算了吧，我对你们的系统不抱期望，我们纸面信息互通就行
黑田兵卫：……
就结果来说是好的，这也确实是对方让步了，但这个语气怎么这么气人呢？！！
他干巴巴的应了句“是”。
然后时杭就接着说了：
还有什么全程参与，也用不到，你也没法说服那群议员，所以改成搜证环节参与记录
……你这不是很会体谅人吗？！
至于说媒体，这个我猜也挺为难你们的，不如我们只选几个人报道，就两个吧
黑田兵卫现在开始怀疑打电话的是不是拉结尔本人。
等挂了电话，他居然不自觉的松了口气。接着他就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居然被拿捏住了。
因为胸口那股郁气竟然已经散干净了。
“……还真是不容小觑。”
*
时杭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警惕名单，反正谈判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尤其在他可以比日本公安那群人更无赖的时候。
这个时候就比谁心大脸皮厚了。
对于这种占优势的谈判，他可是手到擒来的。后来在电话里的让步也是一早做好的设想。
其实媒体报道那个原本不在计划当中。不过随着他在日本逗留时间的增长，他总觉得这个地方老这么放养也不是事儿。
案发率这么高，早晚要养蛊的。
可让他尽心尽力，他又不乐意。
再一想，在某些国家，黑帮的管理更为有效。
那就换种方法吧，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想这么做的话，第一步就是，搅混水。
至于说什么会不会引起社会动荡……说句实话，其实这一点在绝大多数国家都是一样的，大部分人不关心这些。
而这沉默的大多数，才是基本盘。
总之就是他有谱，问题不大。
“错觉吗，总觉得这活我干过不止一次。”时杭有些纳闷。“BOSS？”
坐在他对面的蓝发青年正是银星，他之前去调查情报，这会儿也算有了成果，就跑来给时杭报告了。
当然，其实本质上他们没必要见面。不过既然银星想来，时杭也无所谓。
银星一进门就看见了客厅里趴着的大号羽龙沙发。他有在四下打量过后，才有些犹豫的走到沙发旁边。
……不敢坐。
这也太像了。
时杭正窝在沙发里打盹，冲他招招手，示意他坐到对面去。
“BOSS，这是名单。”
银星摘下兜帽，把手里的u盘递给时杭：“涉事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拿钱办事，真知道他们要原液做什么的人不多。”
“期间还存在一类副产物，他们管那个叫‘新世界’。”
“还挺会起名的。”时杭觉得给这种违禁药品起名的人也能算是个天才了。
用了就直接告别人间，怎么不能算“新世界”呢？连物种都变了，多新啊。
“我还遇到一个有点奇怪的人。”
说这话时，银星的表情有些犹豫，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
“说吧，我也好奇。”时杭眨眨眼。
能让一个见多识广的情报贩子露出这种表情来，那人得有多奇葩？
银星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膝盖，很是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片刻后，他才开口：
“那人说，既然这个用了就会死，那岂不是在为人类世界清除害虫？”
时杭：……
好家伙，这还有个地球online过激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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