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寒自是感受到了她的谨小慎微,心中莫名地就有些扯的生疼,直说道:“卫雪,你并没有错。若不是因为你说方才的这个道理,本朝也不会开先例,允许像你这样有才学的女子做夫子。”
闻言,卫雪转过身,一双美眸紧紧盯着江逸寒,半晌之后有些自嘲的轻笑道:“多谢江大哥的安慰,好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说,我没错。”
她笑的温柔,如同秋日里的风一样,轻轻柔柔却又有些萧瑟之意。
江逸寒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满是踌躇的问道:“卫雪,你......有没有想过找个人陪陪你?”
话一问出口,江逸寒就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
先不说自己和她认识也才几个月的光景,问这样的话有些不合时宜。单就说对方所经历过的事情,他这样问,岂不是在人伤口上撒盐?没准还会觉得自己这是在嘲讽她......
卫雪却是没有想这么多,倒是豁达的很:“你想的太过于简单了。我才二十岁的时候都没人会要我,何况是现在呢?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是进不了也退不了了。
哪还会学那些年轻的小姑娘,指望能够觅得良婿?能够安稳的过完这一生,我也就知足了。”许是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的话,卫雪也不再开口,只是重新坐了下来,看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有些发呆。
看着眼前面色有些苍白的女子,江逸寒也跟着坐了下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突然沉声开口:“你也不用这么想。所谓各花入各眼,兴许像你这样果敢刚毅的女子,就是有人喜欢也不一定呢?”
卫雪猛然抬起头,她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儒雅的男子,虽是有些风霜的面容,终是年纪难掩风华。
她从前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却也曾听说过坊间对江家这位公子的评价,温柔多情,貌比潘安。现在看来,可不就是这样的?
她有些慌乱的移开目光,干咳了两声:“江大哥,你今日是怎么了,说话怎么怪怪的?莫不是因为我话太多,被吓着了?”她自顾自的打趣,心中却是莫名的有些紧张。
江逸寒见她目光闪躲,不由得好笑:“卫雪,你都听懂了,对不对?你说,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陪你说这些?又为何对你的病这么上心?”
他慢慢逼近她的双眼,可以看见,她的瞳仁中只有自己的倒影。
卫雪瞳孔紧缩,心在那一刻慌乱极了。
“你,你是大夫,我懂你们,都是慈悲为怀,医者父母心的性子......”她磕磕巴巴的开口回答,显得有些没底气。
江逸寒忽地就笑了,这姑娘,瞧着是个胆子大的,怎么此刻温顺的跟只兔子一般?
他挑了挑眉,再次端起眼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哦?那如此说来,我若是不对每个姑娘都如此,岂不是白费了你这番想法?”
卫雪果然面色一紧,“腾”地就站起身来,顾不得平日里温婉大方的夫子形象,指着江逸寒大骂:“你这人,怎么,怎么,到处......”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了,因为她发现,江逸寒满是戏谑的看着她,嘴角还挂着清浅的笑意。那目光洒在自己身上,有着说不出的燥热之意。
“怎么不接着说了?卫姑娘,你方才不是还说了,我这只是医者悬壶济世罢了?怎么现在这般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