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韪长相端正,一张国字脸,再加上修剪平齐的眉毛和山羊须,看上去为人正气禀然。
但这只是长相,对历史有了解的刘璋,知道赵韪这个人包藏祸心,不是什么好东西,历史上在建安五年的时候,赵韪联合益州大族起兵反叛,但被刘璋手下东州兵击败,失败的赵韪退到了江州,而后被其部下庞乐、李异杀害。
人虽然不是好人,但赵韪长得真是不错,外表给别人的印象很好。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刘璋内心不由叹了一句。
一上来,赵韪也恭维道:“韪听闻前几日使君在市集中阻止了东州兵欺压良善,为民出头做主。”
“韪在此代益州百姓谢过使君,有使君在,益州当可安稳如泰山,蜀人可安享太平。”
赵韪虽是说着恭维的话,对刘璋阻止东州兵欺压蜀人表示赞扬,但内心的想法却是南辕北辙,他没想到刘璋会去压制住东州兵的肆意妄为,而不是同刘焉一般纵容东州兵。
这样下去,对赵韪心中盘算的计划可不好,如果只有他一人起兵反叛刘璋,成功的机会可谓是渺茫,必须连同其他益州大族,胜利的几率才能高起来。
但要其他益州大族同意起兵,需要一股怒气,一股被东州兵这群外邦人欺压的不能出头的怒气。
有些难办了,赵韪内心想到。
“司马不必客气,这是璋身为益州牧的分内之事,我初临益州,诚惶诚恐,只怕不能尽责。”刘璋客气的推辞道,大家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要紧,就算心里想着干掉对方,但现在事情还没暴露,两人面皮上必须好看。
赵韪作为帐下司马,是推举刘璋成为益州牧的一大助力,在这个时代,举荐者算得上刘璋的恩人,他必须厚待,不能让别人以为他是忘恩负义、刻薄寡恩之人。
“近来我常思索一件事。”刘璋抛出了个钩子,等着鱼儿上钩。
赵韪接过话茬,表现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请使君明言。”
“我欲以司马为汉中太守,如今驻守在汉中的督义司马张鲁,崇信鬼道,不事礼仪,我甚为不喜。”
“汉中乃益州之门户,扼蜀地之咽喉,我思非忠臣良将可不镇守,张鲁此等宵小,我实在是不放心。”
刘璋表达出想让赵韪出任汉中太守的想,汉中目前由张鲁掌管,在外人眼里张鲁不是他这位益州牧的手下,而是独立一方的军阀,断绝谷道,杀害朝廷使者,谓之‘米贼’。
但益州的大臣都知道,张鲁是一条刘焉放在汉中咬人的狗,杀害朝廷使者,是为让刘焉不受朝廷制约,张鲁暗地里受到刘焉的操控,他的老母和弟弟还在成都做人质。
不过在雄心壮志的刘焉手下,张鲁是条听话的狗,但历史上刘璋上位后,张鲁这条狗就掉头咬起了主人,这都是后话了。
听到这话的赵韪眼前一亮,顺着刘璋的话加了一把火:“汉中重地,的确需要良人镇守,米贼张鲁实非良人,而且张鲁为人,素有异志,恐有他日之忧。”
赵韪有些心动,但是他没有第一时间表达出意愿,而是露出一副为刘璋考虑的语气。
“但若委任司马为汉中太守,放之外郡,我恐有宵小以为司马失了我的意。”
“司马乃是我心腹良臣,我怎忍心司马受此不白之冤,故而久久不曾下决断。”刘璋同样表现出一副为赵韪考虑的神色,两只心口不一的狐狸对上了。
赵韪立即大义炳然的说道:“使君,外人如何,无需介意,只需你我君臣二人知心即可。”
如果不是知道历史上赵韪反叛的事,就看赵韪现下的神情和语调,刘璋怕是会感动,当然,刘璋现在也是表现出感动的样子。
他开口说道:“司马真乃忠心无二,我甚为感动,此事,且容我再思虑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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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班将手中一石三斗的弓,拉的如同满月一般。
他的眼睛微微眯着,不露痕迹的调整着箭头的角度,突然他感觉到了,松开了拉满的弓弦。
“嗖”的一声,发出的弓箭如同流光一般,射在了七十步外的箭垛上。
直接命中红心。
他得意的朝着一旁的族兄吴懿展示:“兄长,如何。”
吴懿满意的点了点头,并不吝啬赞扬:“不错,进步很快。”
前几日还只能射中五十步外箭垛中心的吴班,不过数日,竟能射中七十步外的箭垛,他这族弟看来有一定的射箭天赋。
他满意的打量着吴班,这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未来将是一个不错的将才。
得意了一会的吴班好像想到了什么,拿着弓箭的手垂下,对着吴懿抱怨:“兄长,你说我们天天练习武艺,也没什么用处吧。”
“新任益州牧又不是姐夫,而是四公子,隔了一层关系,我们就算是百步穿杨,他怕是也不会用我们。”
“就算用了,也只是個闲职吧。”
这话让吴懿的眉目也不由低垂了下来,他这位族弟性子耿直憨厚,但也还是能看穿这一层关系。
三公子刘瑁的夫人吴苋,是吴懿的妹妹,新上任的益州牧却是刘璋。
不用想,刘璋也不会用他们吴家人,说不好还要防备他们作乱,虽然吴懿没有作乱的心思。
片刻低沉后,吴懿拍了下吴班的脑袋,激励道:“年纪轻轻,一遇挫折便松散懈怠,日后怎成大器”
“纵使刘使君不用我们,我们也当精研典籍,练好武艺,当前天下纷争,不愁没有用武之地。”
吴懿虽是这么说,但他内心也清楚,作为刘瑁的大舅子,他和刘璋的关系就不可能好,观察刘璋的身体状况,只怕十年、二十年,他都不会有出头的机会了。
如果他是个庸人,那倒无所谓,可惜他自信一身武艺,更兼深通谋略,当可建功立业,不下于人,可现在这身本领已是无用武之地了。
吴班像是听了进去了吴懿的激励,他知道抱怨没啥用,该练还是得练,少年心气来到快去的也快。
他又想起了一件事件,最近市面上流传的事情:“听说董公给黄权家的妹子相面,说他妹妹贵不可言。”
“面相和阿姐一样哎。”
“放屁。”听到这话的吴懿破防了,大声骂道。
他想起董扶那个老匹夫就一肚子的火气,当初请他到家里相面,董扶说他妹妹有大贵之相,因此他妹妹被刘焉相中,嫁给了三公子刘瑁,结果呢,刘焉病逝,出任益州牧的是刘璋。
这也叫大贵之相。
那老匹夫还说他有公侯之相,让他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今日看来,他那有什么公侯之相,就算有,那侯只怕是猿猴的猴,沐猴而冠的猴。
现在想想过去为公侯之相高兴的时光,他仿佛是一个伶人一般。
那老匹夫说了那么多好话,现在看来,不过是贪图他家给的一百金,只要钱给够,就算是一个乡间老妪,董扶那老匹夫只怕也能吹她有大贵之相。
想到这,吴懿不由咬紧了牙口,该死的老匹夫,害的自己那个有着国色的妹妹,嫁给了刘瑁,最近他听到一些关于州牧府的传闻,说是刘瑁因为没有继任益州牧,将过错推到了他妹妹身上,所以不怎么善待他的妹妹。
‘老匹夫。’吴懿咬牙切齿,心底咒骂董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