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首领”。
一大早,乌日格帐内的所有部落将军就齐聚一堂。
“怎么样了?交代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没有,我没办法拦他的车队啊”。
“什么叫没办法拦他的车队?我让你们在回来的路上设点埋伏,让他们的车队晚几天到有这么难吗?我说你们这群人是吃干饭的吗?你们手里的家伙是烧火棍,还是弯刀啊?”。
“首领,您听我说,不是我,我们已经设好了埋伏,并且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设好了陷阱,让他们的车队肯定是按时到不了,可是那汉人,竟然让…,让察音部把粮食运回去了”。
听到探子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置信。
“什么…”。
“把粮食又运回去了,为什么呀?”。
“具体的细节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是那汉人擅自做主,说什么这些粮食是察音部的命,可以让很多人有饭吃,还说什么,所有的罪,他自己一个人担了”。
“什么?首领,这小子没病吧?这粮食是前线的军粮,不是插察音部的军粮,如果军粮少了,阿不拓花的监军就会像前线指挥部反应,到时候连我们都会被牵连的”。阿图很震惊的说。
“这该死的汉人,我原本让他去接应粮草,只是想交给他一项完不成的任务,借题发挥,把这北平奸细的帽子扣在他的头上,然后把他交给阿不拓花将军,不曾想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首领啊,快想个办法呀,查粮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如果粮草出现什么问题的话,那么仗还没开始打,就要拿我们祭旗了,唉…,我就说不能让他去,这下可好?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阿图,我还没说你呢,那家伙胡闹,我让你派去的那个小兵,他也胡闹吗?他不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吗?”。
“首领,你不必说了,等回来之后我非砍了他不可”。
“那你们大家说现在该怎么办?”。乌日格紧张的说。
众人都是紧握双拳,紧张的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确,这军粮缺失可是违反军纪的大罪啊,不管谁对谁错,各方都得受到牵连。
“首领,我看不如这样吧,等他回来以后,立马将它拿下,将所有的帽子往那汉人头上扣,然后你主动去找监军大人说明情况,就说他是北平派来的奸细,把它交给建军处置,此番说辞,监军大人并不会全信,但是怎么也算是个说法,让我们少受点牵连”。
“是啊,首领,他毕竟是个汉人,说他是北平派来的奸细,一点都不为过,到时候我们顶多是个窝藏奸细的罪,再说了这私放粮草不只是我们有罪,各方都得担责任。他一个监军也好不到哪去,将全部的责任推到他身上,想必监军也不会说什么”。
“事已至此只能这么办了,另外阿图,从我部的粮食当中抽出一部分,将他们的空缺补上,至于察音部,如实上报,我可不管他们是什么理由?按规矩上报”。
“首领,启禀首领,接应粮食的那俩人回来了”。
“哦…,让他们俩进来,阿图去把监军大人请过来”。
“是”。
这时叶霜和那名陪同他接应粮草的士兵一起走了进来,刚进来,那名士兵就单膝跪倒在地。
“首领,我没有完成任务,粮草没有接应回来,请首领赐罪吧”。
一旁的阿图看见他立刻火冒三丈,拔出剑来就要砍了他,可那名蒙古士兵却并没有闪躲,就当刀要砍到他的脖子时,叶霜抬起左手一股内力从掌心涌出,瞬间将阿图的刀击成了两半。
众人异样的眼光都看着叶霜,纷纷拔出刀来。
“退下…”。乌日格很淡定的说。
叶霜也没有掩饰什么,毕恭毕敬的说:“乌日格首领,这件事情是我的错,跟其他人没有关系,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解释什么,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好,是条汉子,那就按我们事先说好的,没有完成任务,而且还私自将粮草发放,另外,自从你来了以后,我部发生了多少事情,现在还怀疑你是北平方的奸细,数罪并罚,来人将他二人绑了”。
当众人想要动手时,被叶霜叫住了。
“等等,首领,私自将粮草发放没有完成任务,这条罪我认,可是你说我是什么奸细,这我不能认”。
“不认,哈哈…,自从你这个汉人来了以后,我们部落发生了多少事情,哪有一件好事?先是打死了我们的老鹰,又打伤我部的士兵,现在又私自发放粮草,你还说你不是奸细”。
“首领我是个汉人,我也很感谢你救了我,我也一直想报答你,我来这里这么长时间我说实话,我不了解你们这的规矩,可是您不能这样乱给我扣帽子”。
当众人要动手,合力将叶双摁住时,时阿不拓花的将监军赶了过来。
“等等…”。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监军大人,您来了”。
“乌日格,我听说察音部的粮草没有按时抵达,而且我还听说是有人故意为之,到底是怎么回事?另外,你们刚才说的北平的奸细又是谁?”。
“监军大人,奸细就在这儿,我们已经抓住了,另外,私自放走粮草的也是他干的”。
“哦,小子抬起头来,北平派你过来到底有何目的?”。
叶霜虽然被人乱扣帽子,显得很生气,但是他还是压抑着,毕竟乌日格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他跟眼前的这群人无冤无仇,他不想将事情搞得很大,毕恭毕敬的说:“老伯”。
“放肆!这位是阿不拓花将军的监军,要喊大人”。
“大人,我虽然不太懂这里的规矩,但是请您相信我,我是一名汉人,可是我真的不是什么北平派来的奸细,我更没想害过谁,至于粮草的事情,我认,是我私自让察音部将粮草押运回去的”。
“什么…,你是个汉人,乌日格怎么回事,你们部落怎么会有汉人在,他为何会在这儿?”。
听到这话,乌日格也有些害怕,毕竟叶霜是他救回来的,“大人是这样的,一个多月以前,我跟随阿不拓花将军在边界处的时候,在河边救了他,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汉人,谁能想到就误打误撞救了个奸细,这一点我承认,请大人治罪吧”。
“你口口声声说他是奸细,你有何证据?”。
“大人还用证据吗?自从他来了以后,我部落出了多少事情,他先是出手打死了我们的老鹰,打伤了我们的士兵,再加上这次他私放粮草,他这么做分明就是想搅局,以此为借口让我们内部相互猜疑,从而搅乱我们的军心”。
“果真如此”。
“大人,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我也不明白军队里的规矩,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什么奸细,我更没有想害过谁,打死老鹰,打伤士兵,这些事情我也承认,当时我受伤清醒过来,必须知道眼前这一切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大家到底是敌是友?因为在我昏迷之前,我的家里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大难,家里很多人都死了”。
“大人,别听他在这卖情怀,他这是博取同情,不能中了他的奸计了”。
“乌日格,你让他说话”。
“大人,我经历过痛苦的事情,也知道妻离子散,家庭破碎是什么感觉?我觉得我们蒙古族的兄弟是很讲感情的,察音部…,他们为了支持战争,已经耗费太多了,再加上天灾,他部的生活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那些粮食是他们救命用的,如果说我让他们把粮食运回去,死我一个,但是救了他们部落成千上万的家庭,我觉得值了,事已至此,我没什么好说的,请大人知罪吧,所有的事情我一个人扛,还有一件事情,跟我一块去接应粮食的那位兄弟没有错,这完全是我的主意,请建军大人放过他”。说完,叶霜拔起了旁边那位兄弟的弯刀,单膝跪在了地上,双手将刀高高举起。
但阿不拓花的监军一直在盯着叶霜看一句话也没有说,随后,他将身上的一块吊坠取了下来,不知为何,他突然间松手,吊坠一下子掉落了下来,但是叶霜看见后,瞬间催动内力将吊坠接住,而后又用反向内力将吊坠弹回了监军手上。
在场的所有人看见叶霜的内力竟如此的收放自如,刚柔并进,让他们都不由自主的叹为观止。
“行啊,这小子武功不简单呐”。
“是啊,他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哈哈哈…,小子,你啊,我之前只是听说这里来了一个汉人,是什么北平方面的奸细?可是我不曾想,这个他们口中的奸细武功竟如此高强”。
“大人过奖了,在下没什么武功”。
“哈哈…,其实我知道你不可能是什么奸细,哪有奸细像你这样的,甘愿赴死,再说擅自做主放走粮草,这不像是一个奸细能做的事情啊,而且你有如此的身手,想要逃走,简直轻而易举,竟然还回来请罪”。
乌日格见气氛有些不对,监军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被叶霜的行为感动了,他急忙说:“监军大人,他这样做肯定是想挑起各部落的矛盾,让我们自相残杀,通过这一件事情来牵扯出更多的人,甚至牵扯出监军大人,这明摆着是一招借刀杀人,还是借我们自己人的刀啊?”。
“乌日格,我没让你说话,你就不要说话,站在一旁”。
乌日格虽心生不满,但在监军面前,他也不能说什么“是的,大人”。
“小子,你从哪来?为什么会来蒙古?”。
“对不起大人,我只能告诉你我是被仇家追杀,不幸掉入河中,被河水一路冲过来的,是乌日格首领他们救了我,至于我家在什么地方,小人从小没念过多少书,不知道具体的地理位置,更不知道怎么该跟大人解释”。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话又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真的是奸细”。
“大人在下说的都是实话,大人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的命都是在大人的手里攥着”。
“好,有点骨气,不过事情我感觉不能就这样过去了,你是不是奸细不重要?你是不是汉人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触犯了我们的军纪,不管是什么理由?好的还是坏的,你都要承担处罚”。
“可以,我愿意接受任何的处罚,包括旁边这位兄弟的,我愿意替他一并受罚”。
“艾吉峰,不行,这件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英雄不能让你一个人当,我也不是个贪生怕死之徒,难道就你敢做敢当?我就是缩头乌龟,要处罚我今天陪你”。
“好,真不错,如果前线的将士个个都能像你们这样,何愁北平不破呀?乌日格这两个人就交我处置吧”。
“大人说哪的话,您是阿不拓花将军的监军,您的话就是命令,请大人示下”。
“既然他们弄丢了粮草,那事情不能只处罚他们两个,乌日格,你也有责任,我看不如这样吧,缺失的粮草有你不补上,阿不拓花将军那边,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我保证不会连累到你部,至于他们两个…,每人给40军棍,罚看守粮草半个月,期间无论吃饭、拉屎、睡觉,自己解决,任何人不能给他送一滴饭,一口水,在这半个月之内,如果粮草大营平安无事,你们两个…,我就既往不咎,可是如果粮草大营出事的话,数罪并罚,新账老账,咱们一起算”。
“多谢大人,我们两个一定会好好的看守粮草大营,对了,大人还有一件事情,察音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察音部的事情我不会上报的”。
什么,可是大人察音部那群家伙私自把粮草运回去,这件事情牵扯到你我呀,如果不追究到底的话,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乌日格,察音部也是我们蒙古的一员,难道我们真的要看着他们部落灭绝吗?一个汉人竟然冒着必死之心将粮草还了回去,我们这些情同手足的蒙古兄弟,难道只是在这追究责任?一点都不关心他们部落的死活吗?”。
监军的话,让乌日格有些羞愧难当,“是的,大人,是我考虑的不周”。
“唉…,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我们会被明军所打败?就是我们之间荣辱与共,相敬如宾的日子不在了,相反,勾心斗角,你争我夺的”。
那监军的话让叶双霜很触动,因为监军的话,犹如他们埋剑山庄一样,他心里也在想,山庄之所以遭此大难,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看来外面的世界每天也在上演着同样的悲剧。
“行了,你们两个现在就去吧,从今天开始算日子,粮草大营不能出事,哪怕少一滴粮食也不行”。
“多谢监军大人,我二人记下了,走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