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南边的某个夜市上,一位满脸汗渍的妇人,微微佝偻着肩膀,拉着一个炸串车在某个位置停靠好。
她已经在这里卖了好多年的炸串了,因为味道独特,用料足,价格也公道,炸串摊的口碑在夜市里面回头客无数,好评如潮。
架好锅,哐当哐当的往锅里倒油,油是超市里面买来的,不是那种三无产品。
客人们对这一切已经习惯了,知道苏大妈的炸串用料新鲜,味道一绝,就连油都是好油。
“苏大妈,我要两串平菇,再要两个火腿肠,一个鸡翅,两串丸子。”
“好呐。”,摊主脸上挂着笑,麻利的从食材堆里面挑出食材丢下油锅,做了这么多年的炸串了,她对炸的时间控制的非常好,菌类25秒,火腿肠1分钟,肉类根据的食材大小炸2到4分钟。
“来,您的炸串。”
客人接过炸串带着笑抱怨道,“苏大妈,你家的炸串好吃,就是不方便,你看大家都放上二维码了,你咋不弄一个啊,现在还有多少人带现金啊?手机支付多方便呐,”
苏大妈陪着笑低声道,“嘿嘿,我不会弄那玩意。”
客人走后,旁边卖酱饼的刘明朝着她道,“苏妹子,那玩意不难,你要是不会,我教你啊?”
他的目光朝着苏大妈低头弯腰被汗水打湿的领口望去,入眼是一团丰满,她那没有生养过姣好的身材曲线被劣质的布料包裹着。
夜市里面也曾有人问起过苏大妈,她说她家在北方,丈夫没有了,也没有孩子,现在是一个人。
在这种社会底层的夜市里面,大家也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荤段子,苏大妈每次都是笑笑不说话,不害臊也不生气。
倒是旁边卖酱饼的刘明时常会嘻嘻哈哈的帮着她解围,还会帮她占位置。
她心里明白,刘明喜欢她,她这个炸串位置是非常好的,曾也有人来抢过,每次都是刘明凶狠的将人赶走,甚至还有一次动了刀子,见了血。
从那次后,夜市里面都知道苏大妈是刘明护的,尽管别人眼红她的位置,但刘明太凶狠了,没人敢再伸手。
听说他媳妇跟人家跑了,有一个儿子被丢在农村由爷爷奶奶养大,今年也进厂了。
面对刘明的好心,她抬头笑笑,“算了,那玩意我弄不明白,还是收现金好点。”
听说弄那个支付啥的,需要实名,她不能实名。
大家下意识的认为不会弄二维码收费的人,都是老实人,再加上她做生意也老老实实的,从来不投机取巧。
凌晨两点半,夜市里面也渐渐清冷了下来,苏大妈收拾好摊子推着炸串车往租房走去。
炸串车被拉进一个破旧的院子里面,她浑身的肌肉都松弛了下来。
“呼~”
又安全的度过了一天。
她拿出一个热得快烧水,自己坐在小凳子上看着窗户出神。
她是一个忙命天涯的逃犯,这种压抑,痛苦,无以复加的日子,她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而她同样也明白,这么多年来她都安然无恙,那是因为她下意识的让自己与这个社会脱轨,越脱离,她就越安全。
她提心吊胆的忘记自己,不敢用一切需要身份证明的电子设备,甚至对自己的过去,绝口不提。
之前好多年,她过的没个人样,最狼狈的时候在垃圾堆,甚至桥洞落脚。
直到在夜市这个杂乱的环境中,她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喘息之地。
当年她从家里偷了钱,上了南下的火车。
刚上车,她的行李袋就不见了,还没下车,她浑身上下就被扒手摸的干干净净,啥都没有了。
下了火车,她惶恐又无助的站在人群中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好心的婶子说给她介绍一份工作,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硬着头皮跟着她走。
然后她被安排进了荒郊外一个破旧的小作坊里面,她的工作是从很烫的锅里面徒手捞东西出来加工。
才干了半个月,她的一双手就全是水泡鲜血淋淋的,她还走不掉,还好她青春靓丽。
她勾搭上了作坊里面看守她们的一个保安队长,做了对方的情人,她终于从那个昏暗潮热的作坊里面出来了。
保安队长家里是有老婆孩子的,他除了在那个小作坊里面有着绝对的权威,在外面啥都不是。
她肯定不甘心就这么跟着他,她想要走,但她没有钱也没有认识的人,更没地方去,她又不得不依附着他。
还好保安队长那两年对她也算是宠爱,对她也舍得,终于,手中有了几百块钱后,她撒娇着让对方带自己去买金耳环,坐着对方的摩托车从荒郊进了城里。
然后她借着上厕所,偷偷从商场后门跑了,她没命的狂奔,专往人群中跑。
后面几年,她做了很多工作,洗头小妹,刷盘子,服务员,但很快这边就开始查暂住证了,那玩意太贵了,辛辛苦苦一个月白干,她舍不得,只能东躲西藏。
等她认识小混混阿飞哥,她的日子终于好一点了,那是除了陆今安,她第二个爱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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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她吃喝玩乐,哄她开心,开着摩托车带着她在马路上飞驰。
可那个男人和陆今安一样让她难过,新鲜感过后,从开始的打她,到带着别的女人在她的租房里面鬼混,后面甚至逼着她去酒店上班。
对,就是红灯区那种酒店。
在阿飞哥那一伙人中,这种事情很常见,不少混混的女朋友晚上都会出去接活,她们的男人用着女人的钱,不但不介意自己女人干这种事,甚至还会帮着拉客人。
他们换男女朋友就像是换衣服,甚至还能相互睡。
她不肯去,但阿飞哥比之前那个保安队长可难应付多了,她跑了几次都没有跑掉,晚上她被送去小旅馆,他们就在
有时候他们也会出去找钱,干的都是一些偷蒙拐骗飞车抢夺的事情,她心里知道,要这么下去,她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
终于,在一次阿飞哥逼着她接待了两个朋友后,她装作认命了,趁对方放松警惕,用水果刀捅进了他的心脏,她恨他,她亲眼看着他断气的。
…….
刘明开始进攻了,他给她买小礼物,凭借着自己的凶狠一次一次的帮着她占位置,她心里明白,要给他一些甜头了,要不然夜市里面盯上刘明的人也不少,甚至还有比自己更加年轻漂亮的。
她约了刘明上自己家里,一切都发生的顺其自然,这层纸捅破了,两人之间也更加亲昵了。
她心里很清楚,刘明对她可能是有真感情,因为也有年轻的女人朝他献殷勤,刘明都没有理会。
但她没有真感情,这种护着自己捧着自己的男人,她肯定有好感,但也只是有好感而已。
她这辈子已经掉两次坑里面了,她不会再对任何一个男人心动,她现在只想活着。
她去洗澡了,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了刘明手上拿着一份报纸,报纸上是年轻的她,那是她放在柜子最底部的,她的脸上瞬间就没了血色。
刘明失神的看了她几秒,这才低声解释,“我只是想找打火机点烟,你.....”
“哎~”
不等刘明再说什么,她就缠了上去,两人又是一场畅快淋漓的运动,事后,刘明搂着她说,“跟我回家吧?以后我护着你。”
她想了想,点点头,“行。”
进了洗手间,她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她这么多年还活着,不是她运气好,是因为她比任何人都警惕。
门外,刘明像在跟谁说话。
“对,四十多岁...真的,地址就是贝底田三坊101.....你动作快点。”
她并没有多难过,男人不都是一样吗?
从洗手间出来,路过厨房的时候,她顺手握住了她的剁骨刀。
一刀,两刀,三刀,四刀.....
血腥味弥漫了整个房间,就像是多年前杀阿飞哥一样。
她瘫坐在黑暗中,刘明的手机在响。
她伸手拿过来一看,对话框上显示的是一个办证的,对方回复,“要真的也有,人家丢失或者抢劫来的那种,可以给你找个差不多年纪的,但价格要贵点。”
再上面是刘明发的一条语音,她点开。
“对,年纪四十多,要真的,可以买票的那种,地址寄到贝底田3坊101,弄快点,我急用。”
手机的震动让她回过神来,她退出了和办证这个人的对话框,是另外一个备注“三弟”来的信息。
刘明:“老三,我要带你嫂子回家了,以后都不出来了,你跟我爸妈说一声,让他们把家里卫生弄一下,被子都洗洗晒晒,你嫂子爱干净。”
三弟:“大哥,真的吗?你别哄我,太好了,哈哈哈,叔和婶子估计要高兴坏了。”
她的手开始有点哆嗦了,压下心中的复杂退出对话框后,看到朋友圈有几个红点。
点进去一看,是刘明刚发的朋友,“不管你之前是什么样的人,以后你就是我媳妇。”
老马:哟,刘哥这是有情况啊?
驾照曾教练:兄弟,早前给你介绍几个都不肯,这是遇上啥美女了?
外甥女:舅舅,是不是有舅妈啦?
“哐当!”
手机和眼泪一起掉在地上,她捂住脸一直哆嗦,连哭都不敢大声,她早就不是人了。
很快她擦干眼泪开始处理十几年来唯一上岸的机会,但她不敢相信任何人。
忙活了一个晚上,将刘明放在了冰箱里,黎明来了,她关上窗帘睡觉。
晚上,她照常出摊,她在摊子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特价肉串10元20串,买20元再送10串”。
肉串刷了很厚的酱,味道独特,很受欢迎。
偶尔有客人过来问刘明怎么没出摊,她说他回老家了。
凌晨两点多收摊,今天带来的肉串已经卖完了,她推着推车往家走。
第二天,她带了更多的肉串,一个客人走了过来,“这么优惠?”
她笑着点头,“对,薄利多销,促销呢,做名气。”
客人要了一百多串,说要带回去请大家吃。
她手脚麻利的炸串,抹酱。
十二点。
正是闹市最热闹的时候,远处响起了警笛声。
听着这经常在梦中出现让自己胆战心惊的声音,她浑身的紧绷疲惫散去,松了口气,整个人一阵轻松。
这一天,终于来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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