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静目光如炬,直视母亲,声音平静却有力。

    “妈,您口中的‘门当户对’,在我看来,不过是物质条件的匹配。”

    “而真正的爱情,无关身份、无关财富,只关乎两颗心能否共鸣。陆江河虽然出身农村,但他坚韧不拔,有理想有抱负,他的品质和才华,远胜过那些只依赖家族背景的富二代。”

    胡凯在一旁插话。

    “文静,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看不上欧阳宇,舅舅这里还有许多优秀的青年才俊可以给你介绍。他们无论家庭背景、教育程度还是事业成就,都与你相配。你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沈文静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

    “舅舅,您说得没错,这世上确实有很多好树。但对我来说,陆江河就是独一无二的那一棵。他懂我、疼我,他的爱让我感到温暖而踏实。”

    “至于那些所谓‘优秀的青年才俊’,抱歉,我不感兴趣。”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没有丝毫犹豫。

    胡娟脸色微变,语气略显严厉。

    “文静,你这是在跟我们赌气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沈文静挺直脊背,眼神决绝。

    “妈,我不是在赌气,我是认真的。如果你们一定要做那个硬生生拆散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那么我也愿意做那个剔骨还父、削肉还母的哪吒,坚决扞卫自己的爱情。”

    此言一出,包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壁钟滴答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无声的较量计时。

    胡娟与胡凯,张慧芳面面相觑,显然被沈文静的强硬态度所震慑。

    “文静。”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文静转头,只见沈珉坤和陆江河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而陆江河正满眼深情地看着她,显然是已经听到了刚才她说的话。

    沈文静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激荡,毅然起身,拉起陆江河的手。

    “这里压抑得让人窒息,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低语着,眼神坚定地望向父母与胡凯夫妇,他们脸上的惊愕和不解在这一刻显得如此遥远。

    “走吧。”沈文静紧握陆江河的手,无视周围人的反应,径直朝包厢外走去。

    陆江河虽有些惊讶于她的果断,但并未迟疑,任由她带领着离开这个充满矛盾与冲突的空间。

    夜色中,两人并肩漫步在静谧的公园小道上,月光洒落,照亮彼此坚定的面容。

    沈文静的情绪逐渐平复,她抬头看向陆江河,轻声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陆江河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

    “傻瓜,你才委屈呢,为了我一个外人,和家人闹得这么凶。”

    他的话语如春风般拂过沈文静的心田,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们走到公园的一处长椅旁,沈文静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主动投入陆江河怀中。

    陆江河紧紧抱住她,两人在月光下深深相拥,唇齿相接,情难自禁地亲吻起来。

    此刻,世间万物仿佛都安静下来,只有他们热烈的心跳声在空气中回荡。

    然而,就在这份浓烈的爱意即将燃烧至极时,陆江河轻轻推开了沈文静,眼中闪烁着理智的光芒。

    “文静,时间不早了,你应该回去。还有,你刚才对父母说的话,我觉得不太妥当。”他语气温和,但字句间充满了认真。

    沈文静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自己确实冲动了,那句“剔骨还父、削肉还母”过于激烈,或许已深深刺痛了父母的心。

    “你说得对,我太冲动了。”她低头轻声道,心中泛起一丝愧疚。

    陆江河心疼地抚摸她的脸颊。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的感情在抗争,但方式可以更温和一些。”

    回去后,向你母亲道个歉吧,毕竟她是爱你的。”

    他的语气充满理解和体贴,令沈文静心中更加笃定了自己的选择。

    沈文静嫣然一笑,眼中突然闪烁着一丝狡黠。

    “恭喜你,陆江河同志,你的考验通过了。”

    她俏皮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陆江河听闻此言,一脸茫然。

    “考验?什么考验?”

    他困惑地看着沈文静,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摸不着头脑。

    沈文静掩嘴轻笑。

    “我还以为你会趁机把我拉到酒店,把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再去见我的父母。那样的话,你可就注定孤独终老了。”

    她故作严肃地说,眼中却满是戏谑。

    陆江河听后恍然大悟,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种人。而且,我相信只要我们真心相爱,总有一天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他话语坚定,目光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沈文静心中感动,轻轻点头,“我相信你。”她再次投入陆江河的怀抱,两人在月光下又是一番深情的缠绵,直到夜色渐深,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等陆江河坐上回江城县的晚班客车,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钟了。

    陆江河看了看手机,长舒了口气,一直端着的身姿突然之间放松了下来。

    突然一声熟悉的铃声让他从放松中紧张中惊醒。

    “喂,泽涛么?”

    “我说老哥,你在哪呢?”电话那头是蒋泽涛的声音。

    “我在市中心,怎么了?”陆江河略感诧异,两人毕竟有些日子没联系了。

    “我手下一个同村兄弟,说在江城县人民医院看到咱妈生病了,还要做手术,还说没看到你在跟前。”

    “我这怕咱妈憋着不想让你知道,身边又没见到有人照应,特地告诉你一声?”

    电话另一头,蒋泽涛的语气略带一点担心。

    “好,我知道了。”

    陆江河匆忙挂了电话。

    “司机,司机,咱们什么时候发车,快一点,我有急事......”陆江河喊道。

    “急什么?这个点坐车的人,哪个没有急事?”

    司机不耐烦的说道。

    陆江河无奈,匆忙下了车,直接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直接甩出一张百元大钞,奔江城县人民医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