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南希转头看向李氏。
“舅舅，她说你老！”
“舅……舅舅？”李氏愣住了。
这个人不是阿南的姘头么，怎么变成舅舅了？
李氏眼珠子转了转，忽而道：“没想到你年纪一大把了，还玩得这么花。怎么，你们是怕被人发现，你们不清不楚的关系，才用舅舅来掩人耳……”
砰！
李氏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柳玄瑾一脚踹飞了。
虽然柳玄瑾的四肢才恢复不久，但他的力气，比楚南希还要大。
他一脚踹下去，踹得李氏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李氏吃痛地翻了一个身，躺在地上嚎哭：“哎哟，贱人唆使姘头打人了，还有没有天理哟！”
随着李氏的声音落下，众人对着楚南希和柳玄瑾指指点点。
谩骂声，不停地往柳玄瑾的耳朵里钻。
他被气狠了，怒瞪着李氏：“你这婆子，怎能张口胡说？”
“舅舅，你是君子，不必跟一个疯婆子计较。”
楚南希拉住柳玄瑾，对着他摇了摇头。
舅舅是将军，是画作名家。
他本是谦谦君子，不该因为一个李氏，坏了他这么多年的教养。
闻言，柳玄瑾恢复了一些理智。
眸中的怒火，被敛下了大半。
倘若他不是男子，他真想冲上去，将这胡说八道的婆子，暴打一顿。
李氏就知道他们不敢动手，眼眸里溢满了得意。
她刚想继续煽动围观的众人，一道熟悉的声音，忽而传入耳里。
“娘，怎么躺在这里？”
陆远之挤开人群，来到李氏的身边，想要将她扶起来。
然而李氏刚动，便痛得“哎哟”一声。
“痛痛痛，我的骨头要断咯！”
陆远之不敢动了。
他转头瞪向楚南希，质问道：“这是你干的？她都一把岁数了，你何必如何对她？”
“陆大人好威风啊，一来就质问我。你怎么不问问你娘，她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陆远之被楚南希的话噎了一下。
陆鸣非来找他，将事情都跟他说了。
倘若他任由李氏继续闹下去，陆鸣非会动用职权，将李氏再送进天牢里。
李氏上次从天牢出来，就已经丢了半条命。
这才过了多久，她居然就忘了教训！
陆远之低头看向李氏，压下心头怒火：“你忍一下，我背你回去！”
“你娘在这里大闹一场，这就想走了？”楚南希拦住二人的去路。
陆远之眉头一皱，刚想问楚南希想要做什么？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两个人接连被人，扔在了他的面前。
“哎哟！”
“嘶，谁啊，摔死我了！”
两个男人倒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
陆鸣非从人群中走出来：“这二人就是刚才在人群里，帮着李氏煽风点火的人。”
闻言，陆远之一怔，转头看向李氏。
李氏对上他的目光，茫然地摇头。
“咦，这两个人，不是城西有名的地皮无赖么？”
“对对，就是他们，我就说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呢！”
见事情突然有了反转，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两个男人的身上。
陆鸣非拔出剑，指着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为何要煽动百姓言论？”
“将……将军饶命，是有人给……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这么做……做的！”
“是是是，我们不是故意的。”另一个人将银子拿出来，颤抖地递上前：“银子都在这儿，我们不要了，求将军别……别杀我们！”
楚南希上前：“指使你们的人是谁？”
“小人不……不认识她！”
男人摇头，眸子里溢满了惊恐。
倘若早知道这是买命的银子，他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收呀！
“什么都不知道，留着也就没用了。”
楚南希摆摆手，缓缓转过身去。
陆鸣非手中的剑一动，吓得男人连忙磕头。
“将军，我们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不过……不过那个人让我们帮这个妇人，这个妇人一定知道她是谁！你们不如问……问问她？”
见两个男人将矛头对向自己，李氏有一瞬的慌乱。
但很快，她又镇定下来，愤怒地瞪着楚南希。
“贱人，你以为随便找两个人过来，就能嫁祸我，逼我说谎么？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受你威胁！”
“有骨气！”
楚南希嘴角一弯，笑着上前。
她突然伸手扼住李氏的下巴，逼她张开嘴。
陆远之被她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去拉她：“阿南，你想做什么？”
“我不做什么，我只是想试一试，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着，楚南希一把将陆远之推开。
她从腰侧拿出匕首，在李氏的面前晃了晃。
“说谎的人，是要被割掉舌头的。”楚南希忽而凑到李氏的耳畔：“就像洛芊芊那样！”
楚南希的声音很轻，却字字透着威胁。
李氏被吓得脸色一白，嘟囔道：“这里是莲城，是讲王法的地方，你不敢动我！”
“是么？”阿南将匕首，贴在她的唇边：“那你要不要试一试？”
“阿南，你不要冲动！娘再有不对，也是你的婆母！”
陆远之慌了。
他从未见过阿南这副模样。
他原以为阿南是在恐吓母亲，可她那疯狂的表情，看着不像是威胁。
他知道这段时日，是他和母亲逼她太狠。
他怕她一激动，真做出伤害母亲之事。
先不说母亲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受得了。
他如今已是朝堂命官，母亲若是被阿南割舌，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听见陆远之的话，楚南希突然笑了。
“陆大人莫不是忘了，你之前亲口说，你我无婚书，算不得夫妻。我没有相公，又哪里来的婆母？”
楚南希收回目光，看向李氏的眸子，忽而冷了几分。
“看来陆老夫人是一个硬骨头，不愿意说实话，那我只能……”
“说，我说！”
李氏怕了。
她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地流。
“今日有……有一个女子找到我，说可以帮我毁……毁了你的清白，替远儿抹去抛弃糟糠妻的恶名。她还说……说你会来这里，让我过来蹲……蹲守。”
见李氏终于松口，楚南希追问道：“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