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内,女孩儿慵懒地靠在贵妃榻上,手里抓着一颗已经吃了大半的桃子。
琉璃进来,屈膝行了礼:“主子,辛夫人来了。”
辛夫人进门,一眼就看到那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
面色红润,气质超然,显然在这宫里并没有受什么罪。
辛夫人心里暗骂淑妃没用。
没把人折腾得废了也就算了,居然还让这贱人爬上了龙床!
但又想到,若这贱人没爬上龙床,今日的事,她连求都没地方求人去,心里又是一梗。
辛夫人站着不说话。
辛果果也咔嚓咔嚓地啃着桃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先开口。
许久,到底是辛夫人撑不住:
“听说娘娘得陛下看重,成了后妃,我一直想进来看看的,却一直不得空。今日见娘娘日子过得这样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桃子被啃得干干净净。
琉璃立刻递上吐骨碟。
将桃核随手扔在铜制的碟子里,辛果果接过另一旁明珠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桃核在碟子里发出“批嗙”一声轻响,仿佛在发出生命最后的呼喊。
明珠将帕子接过去,又站直身子站在了辛果果身后。
琉璃的手里也换上了果盘,举到辛果果面前。
主仆三人配合默契,倒是叫辛夫人看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心里不由想着,若是当日让女儿进宫,那享受这样富贵生活的人就是自己的女儿了!
都怪这个贱人抢了女儿的生活!
辛果果重新拿了一颗苹果,又咔嚓咬了一口,继而嫌弃地皱了皱眉:
“坏了!”
随手将苹果扔在桌上。
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准确无误地落进吐骨碟中,与桃核做伴。
她没再拿水果,只拿帕子细心地将自己纤细白皙的手指一根根擦干净,而后随意将帕子扔在桌上。
这才肯抬眼。
女孩儿面容本就艳丽精致,这会儿眼角眉梢都微微上扬,整个人的气势慵懒中又透着威严:
“本宫记得辛大人似乎是朝廷命官?怎么?没人教辛夫人宫里的规矩么?”
她的声音并不严厉,听起来似乎只是与人闲话家常似的。
却叫辛夫人心里骤然发寒。
她满心不情愿: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里也没外人,不必讲究这些规矩吧?”
以前,这个贱人还得匍匐在她脚下,祈求自己的一丝怜爱呢!
“大胆!”
明珠皱眉上前,
“主子已是陛下的人,那就是皇室中人,便是父母亲人也不敢再称一家人,你又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敢自称皇室?!可知,冒充皇室中人,是九族处斩的大罪?!”
方才一脸严肃的人,这会儿仍旧刻板得好似个老嬷嬷似的,连话都说得一板一眼,却让辛夫人心里一颤。
便是再觉得屈辱,这会儿也不得不跪下:
“臣妇给娘娘请安。臣妇口不择言,还请娘娘原谅。”
“辛夫人言重了。本宫就是一个小小的妃嫔而已,哪儿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随意更改律法?”
“臣妇知错!臣妇脑子不清醒,犯了糊涂,还请娘娘海涵!此事只要不传出去,不会有人知道的!”
她心中有些暗恨。
没想到这丫头身边竟有这样护主的丫鬟。
又气,这些本来都该是她女儿的!
辛果果淡淡勾唇:
“辛夫人是想让本宫帮你隐瞒?那对本宫来说,有什么好处?”
“娘娘,您别忘了,您也是辛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娘娘应当知道!”
辛夫人皱着眉,心里对辛果果越发不满。
若是在这个位置的人是她女儿,她又怎么会受这番羞辱?!
“哈哈哈!”
辛果果突然笑起来,让辛夫人愣了一下。
这笑容让她心里有些发毛。
“辛夫人,不是姓辛,就是你们辛家人的!”
她姓辛,只是因为她喜欢这个字而已。
“娘娘这话什么意思?娘娘如今享了富贵,就要与家里断绝关系吗?”
辛夫人有些急切。
这贱人现在占了女儿的位置,怎么能跟他们断了联系?!
她得将她女儿的东西还回来!
辛果果只一眼,就能看出辛夫人眼底藏着的野心。
她轻笑一声,随手拿了一串葡萄。
整个人躺回塌上,将葡萄举在唇边,粉嫩的唇含住一颗,轻轻一咬,满嘴汁水,嘶了一声:“好酸!”
但她却没将葡萄扔下,仍旧一颗颗地往嘴里放:
“辛夫人莫不是说多了谎,连自己都信了?还是辛夫人以为,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官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却敢在小选上偷梁换柱,这种事儿陛下会不知道吧?”
辛夫人的脸色瞬间苍白一片。
辛果果却没停下,
“提醒辛夫人一句,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这皇宫的主人也只有陛下!陛下若是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大家皆大欢喜。当然,若是有人非要把人逼急了,将事情闹大,那咱们谁都别想讨个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猛地坐起,一双黝黑的眸直勾勾地盯着辛夫人的眼。
那一眼,仿佛能看透这世间一切虚妄。
辛夫人心里一惊,身子也下意识后仰。
她很快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还很远,但心脏的狂跳提醒着她,自己的不安和惶恐。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点儿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一时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面前的女孩儿却扬起好看的唇角,那张本就惊艳的脸上,笑容灿烂无比,黝黑眸底却一片冰寒:
“琉璃,送客!”
她柔软的身子重新靠回贵妃榻上,又拈了一串葡萄吃着。
深紫色与粉色交相辉映,犹如一幅画家笔下最让人脸红的画卷,观之让人目光流连,不舍移开。
琉璃面上仍带着微笑,走过来:“辛夫人,请。”
辛夫人两腿发软,不知是跪的,还是吓的。
她艰难起身,不敢再留,她得尽快回去与丈夫商量对策。
只是,想起此番进宫的目的,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停下脚步:
“如贵人是臣妇娘家表妹,她出了事,家里很担心。能不能劳烦娘娘在陛下面前求求情?表妹一向温善,想来不是故意冲撞陛下的。”
“如家就是这么跟你说的?如贵人冲撞了陛下?”
辛果果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在她不解的目光中笑道,
“辛夫人还是回去问清楚的好,免得被人当枪使了,最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辛夫人恍恍惚惚地走出永安宫,脑子里不停回荡的,是辛果果那个看似同情又似讥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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