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对方汇聚在山脚,定然是想要上山,但清风山唯有城主与关门弟子可以上去,这离人宗是外来者,自然不被允许。
落黎踮着脚看了一眼山脚,小声嘀咕道:“好像小师弟在那里。”
“新崖?”秦昭挑眉,“难怪离人宗只是对峙,想必是被小师弟拦了下来。”
秦昭抬步往那处走,落黎小跑着跟了上去。
离人宗的弟子似乎没有发现身后来了人,还在咄咄逼人:“我等奔赴万里才来到清风城,但这小小的山都不让我等上去,这便是清风城的待客之道吗?”
新崖一板一眼的回答:“此地是清风城禁地,外来者不可入内。”
离人宗弟子哪里肯依?
这天下都传清风城乃天下第一大宗门,连离人宗都只能屈居第二,他们不服。
如今来到清风城,除了有别的任务以外,更重要的是要抢回这天下第一大宗的名头。
因此他们在城内横行霸道,根本不顾及清风城的名头。
新崖的回答并不能让他们停手,离人宗的二弟子阎莫收到薛涟的眼神,站出来冷笑一声。
阎莫:“我等是远来之客,难道连一座山都不能上去?难道是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瞒着我们不能让我们知道?还是说清风城自诩天下第一大宗门,竟然连起码得待客之道都没有,只是枉有名声。”
新崖眉头一皱,习雪担忧道:“新崖师兄,对方肯定是来找茬的,我们不能让他们上去。”
新崖自然看出来对方的目的,但此刻对方把清风城架了起来,若是不依照对方的意思,只怕今日之事会被添油加醋的传出去,反倒给清风城抹黑。
但是若今天真放了对方上去,那日后清风城的规矩便成了没有威严的约束,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新崖目光紧紧盯着阎莫,眼中杀意尽显。
他向来是沉默寡言的人,要他打嘴炮简直是为难他,但动起手来,他却是利落无比,下一秒便要让对方人头落地。
眼见着新崖宛如利刃出鞘,剑锋直指离人宗弟子。
习雪想起城主的嘱咐,吞了吞口水,连忙拉着新崖:“师兄,城主吩咐,不可随意出手。”
新崖嘴角紧绷,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浑身气势凝起,倒是把离人宗的弟子唬了一跳。
薛涟目光一冷,走上前去诘问:“这清风城也不过如此,道理讲不过便想着动手,想必平日里的好名声都是欺负弱小者才得来的。”
“欺负弱小者?你是指离人宗?”一道女声响起,其中夹着说不清的嘲讽。
离人宗弟子自然恼怒,循着声音望向秦昭的位置。
薛涟看着落黎,倒是好心情问好:“落黎姑娘。”
随即他眼神一转,看向秦昭问道:“你又是谁?”
秦昭没有理会他,目光落在新崖身上赞道:“不过几月没见,你这功力倒是有所长进。”
新崖被夸得脸颊发红,声音变得小了些,喊道:“师姐。”
他眼中的惊喜未来得及掩饰,刚与离人宗弟子对峙的气势一弱,变得乖顺不少。落黎从秦昭身后探出了头,跑到新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啊小师弟,你刚刚这气势我看了都害怕。”
新崖抿唇,眼神中全是认真,但表情多了几分无奈。
他喊道:“小师姐。”
几人各自打着招呼,一致没有理会眼前的离人宗弟子。
离人宗弟子向来心高气傲,以往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被捧着的人,此时遭受忽视,哪里能受得了,众人一时气愤不已。
阎莫先控制不住情绪,质问道:“我师兄与你们说话,你们耳朵聋了吗?”
秦昭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面容冷漠:“我清风城向来只尊重有礼的来客,你们若是无法遵守门规,可自行离去,我们绝不阻拦。”
阎莫被她的言语一堵,心中更是来气,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手拦住。
阎莫:“师兄?”
薛涟将阎莫拦开,自己与秦昭对视。
他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姑娘明眸善睐,瑰姿艳逸。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①,如青松屹立,神凝眉英,想来是清风城城主苍穹的关门弟子之一,大庆的云阳郡主秦昭。”
秦昭回视对方:“阁下倒是打听的清楚,只不过漏了一样。”
薛涟扬眉:“漏了?”
秦昭摇了摇头:“阁下身在南国,消息收的慢些也是常理。”
这话显然是将南国也牵扯进来,从两人之间的言语交锋上升到了两个国家的高度。
秦昭贬低南国的情报系统,便是让位于南国的离人宗面上无光。
阎莫眼神一凶,狠声道:“你......!”
秦昭却没看他,目光紧紧的盯着薛涟的脸庞。
奈何不知道薛涟是脸皮太厚还是心中确实没有鬼,此时表情未曾变动分毫,仍旧带着笑容问道:“郡主既然说在下的消息漏了,可否将仔细说来,在下洗耳恭听。”
他还挺不要脸,当着所有人的面问自己不知道的消息。
秦昭眼眸一深,倒是有些小看他了。
她扯着唇角一笑:“自然可以说来,毕竟也算不得什么秘密,按理说你们南国应该早就知晓,但为何你们不知道,说不得你得去问你们的师父了。”
薛涟目光一动,自然听出来她在挑拨离间。
但他很能稳住情绪,像是什么都没听懂一般继续追问:“那郡主所说的消息是?”
秦昭对着他灿烂一笑:“我刚参与征北之战,皇上亲自封我为怀盛将军,难道你们南国没听说吗?”
“什么?”被消息震惊了的阎莫忍不住质疑,“你是一个女子,还是江湖中人,怎么会封你为将军?”
秦昭但笑不语。
还是薛涟敛住心神,目光多了几分复杂。
江湖宗门一向不参与国家争斗,他以为他们此次已经算得上趁人不备的致命一击,但如今秦昭已经卷入战场之中,就代表清风城绝不会保持以往的中立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