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铃铛叮铃响起,清脆的声响嘹亮悦耳。
风沙散去,露出女子好看的眉眼,对方长得很是文秀雅气,一眼便觉得是江南水乡出生的女子,但这火爆的性子却与外貌南辕北辙。
她胸前拿着长鞭扬眉看着此处,秀眉一动,山野失色。
唐宇认出来对方身份连忙行礼:“小师姐。”
韩务一瞬间猜出对方的来路:“你是江湖排名第四的枪道传人落尘之女,落黎?”
“什么枪道?本姑娘用的是鞭子!”
她此生都在摆脱父亲的身影,连练的武器都与枪不沾边,此时韩务还提起长枪,简直是不长眼睛。
落黎又哼了一声:“既然知道我身份,还不带着你那奴才滚蛋。”
韩务被他不客气的言论说得脸颊一白,他忍住怒气问道:“难道清风城能如此欺压奴才吗?福才虽地位低下,但他是我韩府的人,也不是你们说欺负便能欺负的。”
“笑话。”落黎本就因为最近的比武之事心中不虞,此时再有韩务呛声,更是让她怒火难灭。
她长鞭在地上一甩,声音击破长空发出一声脆响。
唐宇摸了摸鼻子:“这姑奶奶发起飙来,我可拦不住啊。”
他眼神忧愁,眼见着落黎便要动手,连忙对着韩务身后使眼色。
韩务以为他在让自己道歉,心头愤怒:“我没错,就算她能打死我我也没错,君子鼎立天地,没有的事情绝对不会低头。”
唐宇:“......”神经病,谁跟你说话了。
韩务听到身后一声轻叹响起,随即有身影从背后走了出来。
他一怔,刚想问对方怎么还没躲开,就见这姑娘胆子十分大,直直的走向城门口那个魔女。
韩务:“姑娘,危险。”
唐宇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厌蠢,真不想跟傻子打交道。
他指着表情一脸惊喜的落黎问他:“你看看,像是危险的样子吗?”
“怎么不......是......”韩务刚想反驳,却见落黎一脸兴奋的搂住那位女子,完全没有刚才剑拔弩张锋芒毕露的样子。
韩务开始结巴:“她......她......”
唐宇一脸看傻子的表情:“那是清风城的二师姐。”
韩务:“二...二...师姐?清风城城主、天下武功第一人苍穹唯二亲传弟子,云阳郡主秦昭??”
韩务吞了吞口水,眼神中全是不敢置信。
眼看着韩宇点头,他只觉得天都塌了。
他竟然将苍穹的弟子护在身后,还让对方别怕,更搞笑的是还是在面对清风城的其他弟子之时。
这丢脸丢大了。
韩务有些尴尬。
福才见势不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刚刚唐宇虽然将他击飞,但其实根本没怎么用力,他叫得那么惨,都是为了让公子为他出气装出来的。
现在听到两人谈话,连郡主都出来了,他哪还敢放肆,只想赶紧让公子回去。
他扶着韩务的手臂,连道:“公子,老爷只怕在府上担心了,我们快回去吧。”
韩务本就是想拜师,此刻见到了清风城小一辈的关门弟子,眼神中带了几丝兴奋,根本不听福才的劝告。
福才急得团团转,他刚才的行为都被那郡主看在眼里,若是找他算账,连公子都拿他没有办法。
唐宇看他的神色嗤笑一声,这才转身走向城门。
城门处落黎还抱着秦昭手臂撒娇:“说好的去去就回来,怎么现在才回来。”
秦昭无奈耸肩:“去了一趟西北。”
落黎嗅了嗅鼻子,闻到了一丝血腥味,追问道:“你受伤了?”
秦昭摸了摸她的脑袋:“一点小伤。”
落黎有些惊讶,毕竟在清风城这么多年,除了大师兄以外,她还没听说过比秦昭厉害的人。
此时去西北,竟然有人能让秦昭受伤,那得跟大师兄一般厉害吧?
秦昭眉目有些凝重,想到了与冷颜青一同出手都无法战胜的男子。
对方看起来还算年轻,但却不知道背后的推手是谁,若日后再对上,估计比现在更难对付。
但此事也无法与其他人交待,秦昭只是笑道:“毕竟是战场,对方人数又多,总没办法防住所有冷箭。”
落黎自然也听到自己父亲提过,西北战事一起,是秦昭带领援军收复黄落城的。
但世人传言秦昭只是受了伤,也不知道到底伤的多重,如今见对方好好的站在眼前,落黎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她摇了摇秦昭的手:“下次再打外敌,我一定去帮你。”
秦昭看她小脸满是认真,笑着点头:“好,下次一定喊你们。”
唐宇在一旁听完两人交流后,这才打断喊道:“师姐,那俩人如何处置?”
秦昭看到远处笑得憨厚老实的韩务,以及他旁边腆着脸赔笑的福才忍不住摇了摇头。
落黎没想太多,只道:“这主不是主仆不是仆的,自然打哪来就回哪去。”
韩务没听懂她的意思,忍不住问道:“姑娘何意?”
秦昭打量了一眼福才,对方一脸奸相,很会借势,只怕仗着知县的身份做了不知道多少破事。
她对着韩务摇了摇头:“韩公子回去带一句话给韩知县。”
韩务正色:“郡主请说。”
秦昭:“连府内下人都无法管束,云雾这么多百姓又如何相信于他?”
韩务蹙眉:“郡主是什么意思?”
他看了看身旁的福才,察觉出对方的心虚,心中咯噔一声。
难道此事真的是福才之过?可是躺倒在地的人确实是福才没错,他还叫的如此之惨,显然被打得很重。
除非......
韩务眼神一凛:“你在骗我?”
福才听到秦昭说话就心道不好,果然下一刻公子便开始质问。
福才眼珠转了转,满脸可怜:“公子明鉴,是对方打我的。”
韩务狐疑的看了一眼福才,又回头看秦昭神色。
秦昭勾唇一笑提醒他:“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只有证据才是佐证,而一面之词与心中的偏疼,都是害人的枷锁。
韩务一怔,对着福才道:“你老实交代,若不如实说来,便不用与我一同回云雾了。”
福才心中一紧,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
他不能不回云雾,云雾有知县撑腰,他能狐假虎威。而且公子又心软良善,总是怕下面的人受苦,因此时不时有所接济,他的日子不知道有多滋润,说是半个主子也不为过。
若日后不能回云雾,那便是一落千丈,不知道要沦落到何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