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到镖局时谢封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
见着秦昭,他似乎松了口气:“郡主遣人送信,说是来镖局商议,我过来坐了好半晌没见着你,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了。”
秦昭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又想起来早上秦浔按着她往她脸上抹了些粉子,一时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谢封却是调侃:“郡主今日打扮,倒是更加光彩照人了。”
门口传来凌越的声音:“还不是往日那个样子。”
谢封倒是有些惊讶,将凌越请了进来:“凌兄。”
凌越似乎又像往日一般,一进屋就懒散的窝在椅子上,表情是惯常的玩世不恭。
秦昭总有种错觉,好像刚刚巷子里见到的人不是他一样。
三人寒暄了一会,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谢封目光与秦昭对视,秦昭估摸着谢封怕是也想到了荣国公与二皇子的联系。
秦昭对着谢封摇了摇头,示意先别想得太坏了。哪知道凌越却似乎知道两人的想法,十分坦白:“我老爹确实支持二皇子。”
谢封与秦昭两人俱是一惊,皆转头看他。
他们不是为荣国公支持二皇子惊讶,而是为凌越如此直白的话惊讶。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被皇上知道,只怕凌越一家都没有好下场,但他却如此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又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凌越却没看两人,只是道:“怎么?很奇怪吗?”
“这倒是没有。”谢封抚着宽袖无比儒雅的请了秦昭上座,随后才跟着坐了下来。
他端着茶杯吹了吹,才道:“如今这形势,若是没有足够的信心,或是想往上更走一步,那支持一位皇子也无可厚非,只是我与郡主身份在这,你倒是不怕我们去告诉皇上。”
凌越靠在椅背手中端着茶杯端详,语气一如往常的不在意:“你们会吗?再说你们没有证据,告诉皇上只怕还会被安上一个诬陷朝臣的名头。这多不划算,”
秦昭不理他这话,也懒得打机锋,直问道:“荣国公随二皇子出征,可有想过后果?”
凌越侧眸看他,眼睛里难得多了几分认真。
秦昭淡声说道:“如今形势本就不明朗,二皇子又强行出了这个头,若荣国公跟着去边界,是全权听从二皇子命令,还是自己把握兵权?若全权听从,只怕二皇子的计谋并不出彩,反倒连累自己,若不全权听从,只怕最后架空皇子,最后二皇子真能担大任,第一个清算的,就是荣国公。”
凌越皱眉,这段时日父亲连番准备,根本没有在家待多久,凌越其实有些话想与他说也没能说成。
如今被秦昭如此**裸的点了出来,凌越又觉得担忧了几分。
秦昭暗自摇头,却不再多言,只看向谢封问道:“你这边如何了。”
谢封却是沉吟片刻才道:“口供并未改变,只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秦昭也跟着点头:“我也是觉得一切太过巧合了些,为何兀厥使者刚来大庆,这西戎探子就招供了。像是故意增加兀厥使者的可信度一般。”
谢封点头:“重要的是,边境传来消息,兀厥那边似乎确实正在备战,但到底西戎是不是派兵去了兀厥,还在派探子查探。”
“这样一来,只怕若是问题一出,边境就算是传信也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到达上京,我们根本来不及知道。”秦昭皱眉,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凌越懒洋洋开口:“何需证据?可以诈一诈这奸细。”
“哦?”秦昭来了些兴趣,问他,“怎么诈?”
凌越抬着眼皮看了一眼两人,才道:“你就说边境传信,西戎攻打兀厥是假的。”
谢封喝着茶若有所思。
秦昭却是想了想才道:“若是要诈,还需要谢大人熬一熬,只怕你一走,四周监管松散,容易被他同党抓到机会,”
“同党......”谢封轻声说道,“只怕若真是如此,这大庆也岌岌可危了。”
“说到这里,似乎这上京城,没有抓到其他西戎人,这要么是被某些大庆人护住了,要么这个奸细就是一个诱饵。”
谢封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一时也有些坐不住了,直接起身行礼:“既然如此,那谢封就先告退了,我先去诈一诈这贼子,若有消息,我立马传信与你们。”
秦昭点了点头,与凌越起身看着谢封急匆匆的离开。
等他的背影走远,秦昭才感叹:“二皇子也去了好几日了,应该是快要到边境了吧。”
凌越却是面色不太好看,他想到秦昭的担忧,一时也觉得凌笃无比危险。
秦昭回身见凌越蹙眉,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凌越背着手走了几步,语气缓和了一些:“怕就怕二皇子为了功劳,怀疑父亲忠诚了。”
秦昭对二皇子了解不深,一时也别无他法,只能安慰道:“荣国公戎马一生,回到战场如鱼得水,应是不会有事的。”
凌越难得见秦昭安慰人,虽心中仍旧担忧,但到底心中宽慰不少。
边关处
“报前方三百里就到了了黄落城。”
宋熙敛闻言看向凌笃,问道:“这就是大庆的边界黄落城?”
凌笃马在宋熙敛后方,闻言驱马上前了一些,点头回道:“黄落城是抵挡西戎与兀厥的边外城,这边兵力布置定是十分严,而其中驻守的应该就是常威营,为首的是威武将军叶简,我们此次要去,就是接手他的军队。”
宋熙敛闻言点头:“那就在此修整一番,待到明日一早,再进城去。今日先派先遣军去与对方交涉一番,以防对方心有芥蒂。”
凌笃暗自点头,觉得这一番行云流水的安排无比合适。
他眉间一松,想着这次或许是要全权听取二皇子号令了。
宋熙敛看了他一眼,凌笃便抱拳行礼,然后去安排人手了。
赶路的士兵们虽经过严格训练,但到底一直赶路,已经是疲惫不堪,如今能就地休整,所有人都消掉了风尘仆仆的气息,脸上挂起来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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