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梨也分很多种,有便宜的有贵的,程惠现在得到的,绝对是最贵的那种。
她看着堆满偌大厅的家具,决定对董家人好一点。
就算不够8个72条腿,也让他们每个人都有份工作。
她让赵大兴给他们转达,让他们一家人把这些家具组装好之后就都去电器厂报道。
董家人得到消息,一边抹泪一边干活,突然感觉生活又有了希望。
老话说得对,只要不死,一切皆有可能!
......
两天之后,该组的家具都组装好了,厅和程惠的房间里都是成套的红木家具,其他人的房间里只有一些桌子椅子。
除了程惠,其他人都接受不了拔步床,都说瘆得慌,不敢睡。
再说他们的房间也是主卧不够大,放不下。
大家表示随便买个木头床就行。
这样就剩下很多没组装的家具,程惠让董家人都给保养了一遍,然后学着他们的做法,让它们以零件的状态存放在地下储藏室里。
“好看是好看,就是怎么觉得有点别扭?”赵大兴看着摆满家具的厅突然说道,但是又说不上哪里别扭。
程惠笑道:“欧式建筑配中式家具,当然别扭。”
她也觉得别扭,但是没有办法,她图的又不是家具,而是钱,再别扭她也要!
她拍拍座椅扶手,想着自己坐在价值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椅子上,腰都不疼了。
赵大兴依然皱眉:“我这两天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也听懂了,这是好东西,万一有人识货....”
他看着程惠道:“财不露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程惠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想...”
没等她说完,大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正在打扫卫生的崔盼赶紧过去开门。
那天选房间的时候崔盼不在,后来高枝要跟她住一个房间。
到底算是寄人篱下,崔盼很有眼力见,进屋从不闲着,手里一直有活。
“你是?”门外的人崔盼不认识,没敢让人进。
“我是第一服装厂的王松,程厂长在家吗?”王松道。
“在家,请进。”程惠立刻道。
王松进门,绕过玄关的屏风,看见焕然一新的厅,他一愣。
他是识货的,当年他是裁缝学徒的时候,经常去大户人家给先生小姐做衣服。
他其实还会做旗袍,他做旗袍才是一绝!
但是现在旗袍卖不出去,别说卖了,穿都犯法似的,没人敢穿。
王松只是愣了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跟程惠寒暄,然后直奔主题:
“程厂长,你现在有空吗?”他问道。
程惠看看外面的天色,都快黑了,现在是下班时间。
没等程惠说话,王松直接打开公文包,拿出两沓四四方方的碎布。
“我知道你忙,所以我把我们厂今年的任务都带来了,你看看怎么卖合适?”他说道。
这几天他也打听程惠去了,时间足够,他打听得比孙标多,知道程惠确实是两个厂的厂长,也是机械设计师,真忙。
忙得都忘了他了.....他赶紧自己来了。
程惠接过他手里的布料,一沓普通纯棉布料,五款样子,一沓老粗布,十款。
纯棉布料两款纯色的,一黑一白,三款带图案的,都是小碎花图案,蓝底白花,白底红花,红底白花。
十款老粗布的料子,五款彩色格子的,五款彩色条纹的。
她松口气笑了:“还行,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都是经典款,不愁卖。”
王松愁着脸问:“不愁吗?”
他怎么没发现?他要愁死了好吗!
程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些图案在后世算是大鱼大肉里的小青菜,小咸菜,复古风,过几年就被翻出来流行一下。
但是在此时,老粗布只有格子款和条纹款两款,几十年了,都是这两款!早看腻得不行不行的了。
小碎花也是如此,这款式出现太久了,而且现在这里都流行东北大花了,小碎花过时了,并不好卖。
至于黑白布,一直不好卖,黑色掉色,白色棉布衣服....别提了,就手里这白布的质量,又薄又透,根本不能穿,只能办丧事用用。
程惠笑笑,对王松道:“把这五款彩色条纹的和白布,一样给我拿10匹过来,我现场告诉你怎么卖。
“对了,蕾丝花边你们有吗?”
“库房里有一点点,还是以前留下来的,不多。”王松道。
蕾丝已经传入大陆100年了,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只不过现在来说因为材料难得,还挺稀有金贵的。
“都拿来。”程惠道:“再搬两台缝纫机来。”
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她真想干点什么,王松怀着期待地回去拿东西去了。
赵大兴一看有戏看,都不回家吃饭了,坐着等着看戏。
程惠让蒋拳帮她出去买点东西,就去厨房做饭了。
今天吃小鸡炖蘑菇。
鸡是卢为民送的,蘑菇是范光耀送的。
他真的知道送饭了!
等王松带着卡车回来,程惠的饭刚做好。
程惠邀请他一起吃过之后才去看那些布。
跟样品没什么区别。
程惠指挥几个小叔子小姑子开始干活了。
“去量量每个窗户从棚到得多么高。”
“就把这些布都裁成多么高的,我要做窗帘。”她说道。
高南立刻道:“嫂子你说错了吧?做窗帘直接量窗户的了呗?”
“你不懂,照我说的做。”程惠道。
高南顿时闭嘴了。
几个小姑子也按照他们量的尺寸裁剪长度。
有缝纫机在,做窗帘飞快,锁边、拼接就可以。
蒋拳出去一趟,拿回了大量铁卡子,一头带圆环的那种。
还有一捆铁丝和几麻袋海绵。
程惠看看墙上,按理应该再做个窗帘盒,但是现在条件有限就算了,直接拉根铁丝算了。
很快,一副白布窗帘做好了。
普普通通大白布,唯一“高级”的一点就是下面镶了蕾丝边。
卡上卡子,程惠让人把它挂起来,就挂在厅的一扇窗户上。
一米宽的窗户,以现在人的做法,窗帘也就一米宽,多一点点,节约布料。
但是程惠现在挂了两副,左右各一个,这样看起来更好看。
可能只有她觉得好看,其他人脸色都不好了。
这大白窗帘一挂......再随风飘起来......灵堂都没有这么挂的!
他们从来没见过挂白窗帘的人家!
“要不咱还是算了吧....”赵大兴第一次怀疑起程惠的审美。
王松也是一脸失望,这不扯呢吗?
扯都没有这么瞎扯的!
“还没完呢。”程惠笑道。